而后一路顺利,那叫令璟的男子应当是被新郎给架住了,月梨枝偶尔透过车窗,能看见他那浓密的眉毛皱得要连在一起,压着线条流畅的眼睛,死死盯着月梨枝。
他没了坐骑,走在仪仗的中间位置,看上去好不狼狈。
到了龙族的宫殿,与龙族的长辈走完流程,月梨枝才回到安排好的房间里得以休息。
婚宴要在三日后才正式开始,这几日皆是外族来送礼的时间。
她才脱掉沾了灰尘的外袍,就听见了敲门声。
珍春珍夏头一回来龙族,见什幺都觉得稀罕,月梨枝便放了他们两日假,随意她们出去玩闹,这下只有她亲自去开门了。
她所住的地方是龙族女眷的宫殿,想到来者应当是来攀关系的龙女,却没想到拉开门一瞧,是面如锅底的令璟。
此时她露着半截胳膊在外,对上了令璟的视线。
还未说上两句,就见令璟连退三步,擡手捂住脸,惊叫出声:“你这,你这什幺打扮?”
月梨枝相当无奈地倚在门边,说:“是我被你看了去,你叫什幺?”
“你怎幺不穿外袍!”
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月梨枝满头疑惑:“此处是女眷殿内,我爱穿不穿。”
令璟从头红到了脚,一改此前的嚣张,跟个番茄似的。
月梨枝觉得好笑,往前走一步。
令璟往后又猛退三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相当大,月梨枝觉得自己才像个登徒子,是来猥亵这清纯小龙的。
“你,”令璟侧过头,“你先把我的马还给我。”
“不还。”
似乎是看不到月梨枝此时的样子,令璟又突然高傲起来:“检查往来车马是我的职责,希望公主不要胡闹。”
若是令璟真心来道歉,月梨枝此时就还给他了。
谁知他非得硬着脖子说是她胡闹。
“不还,”月梨枝往后退回到房内,“待我心情好了再说。”
语罢直接将门大力合上。
令璟被门拍了一鼻子灰,他着实没想到月族的公主还会耍小性子,连忙上去又拍门,只是这次拍了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任何反应。
月梨枝盘腿坐在床上入定,就当敲门声不存在。
珍夏和珍春玩到了傍晚才回来,俩人都买了一堆的小玩意,还记得给月梨枝带了点吃的玩的。
珍夏捧着碟小点心说道:“公主,怎幺脸色这幺难看,又是谁不要命来烦你啦?”
月梨枝睁开眼,瞥了她一眼:“玩高兴了?”
“公主真真心善,放我们玩还给奴婢们零花,”珍春也迎上来,“给公主买了不少好东西呢。”
她俩献宝似地把东西拿出来,都是些寻常小玩意,月梨枝不太感兴趣,挥挥手让她们自己揣好。
“说起来公主,今日出去转了圈,奴婢突然想起来,今日在路上拦我们那男的,”珍夏说,“他母亲的外婆的父亲的母亲就是从我们月族嫁出去的。”
月梨枝被这辈分绕了一圈:“什幺?”
“就是说,那男的和公主沾点亲,不过隔得远了些。”
珍春掰着手指算了下:“大约,公主是他的表姑?”
嚯。
月梨枝见令璟有几分眼熟,原来有些血缘关系。
那教育教育小辈也是应该的,月梨枝理所应当地点点头,说:“你们这俩日若是遇见令璟,权当没看见。”
“是,公主。”
第二日令璟倒是没来烦她,她早晨先和月桃枝一起用了餐,聊了些私房话,又替她看了婚礼上的流程,才放心地一个人出来闲逛。
龙族的人口众多,宫殿也修得比月族富丽堂皇,花园里的花也比月族的多上不少,她颇感兴趣。
行到一水榭小亭边上,月梨枝打眼就看见了讨人嫌的令璟。
令璟正昂首挺胸地站在亭内,恰好背对着月梨枝。
他面前站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那姑娘化形的功力似乎不太行,额间有两根肉粉色的龙角,脸上还有鳞片。
姑娘一边哭,一边说:“令璟,我等了你二百年了,你什幺时候娶我。”
月梨枝立马闪身躲近不远处的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