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都的冬夜依旧如此寒冷,外面狂风大作,而丁天予温热细微的气息就扑在耳边,一切都是那幺不真实。
发生了三年前的事情之后,父母觉得沈惜辱门败户,不再让她回家,更是恨极了丁天予搅乱他们原本要给沈惜安排的婚事。
丁天予不可能通过父母知道自己的所在,而沈惜在家乡也没有朋友,她甚至都没有告诉大学舍友自己来了樾都。
见沈惜没有发现自己偷看她手机的事情,丁天予放下了悬着的心。想到分别这三年来自己经历的痛苦,心里还是一阵酸涩。
在牢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折磨,丁天予每一天都在反复计算还有几天才能出去,还有几天才能与沈惜见面。
因为沉默寡言不合群被其他罪犯暴打,丁天予也不敢还手,害怕出一丁点差错推迟与沈惜见面的时间。
本来丁天予被判了三年,坐牢期间他一直遵守规则,努力表现得良好,最终提前了大半年出狱。
但出狱后他才感到了真正的绝望,原来的任何一个联系方式都不再能联系上沈惜。
他去了沈惜的大学打听,差点被辅导员报警抓起来。
他每日徘徊在沈惜家的楼下,被沈惜的弟弟发现,按在地上打裂了眉骨,没有钱去医院治疗,只能等它慢慢愈合成一道不规则的丑陋疤痕。
他在网上搜索沈惜的名字,出来的都是些不相关的人。
到处都找不到沈惜,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绝望……
直到偶然路过一个考编考公的教育机构,门口的玻璃橱窗上贴了一张老旧的宣传海报,仅在余光扫过一瞬间,丁天予就在众多的名字中看到了沈惜二字。
本期学员录取情况:沈惜——樾都教育局。
丁天予马上进去问了机构的老板,也仅仅对上了那期学员的培训时间和沈惜的毕业年份。
抱着微弱的希望,他拼命打工攒路费。丁天予有犯罪经历,工作不好找,花了很长时间才跨越大半个国家来到了樾都。
不知道具体的学校,他只能在每天放学时去各个学校外苦苦等着。
樾都有近千所学校,丁天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看到学校放学就去外面守着,苦等了两个月也没排除几所学校。
后来,他发现樾都的每个学校都很注重公众号的经营,又开始每天刷樾都各个学校的公众号。
终于在樾都高中的一个表彰推文里刷到了沈惜的照片,她捧着证书站在边角,带着不自然的微笑。
照片很模糊,丁天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沈惜,他将手机捂在胸口,激动地独自哭了好久。
本来丁天予想马上去樾都高中找沈惜,又怕自己现在的身份对她造成的困扰。焦急地等了几天,等到沈惜值晚自习下班,才敢上前。
“惜惜,我找你了好久,真的好久……”丁天予抱紧沈惜的腰,缩到她怀里,头抵住她的脖颈,委屈得哭了出来。
“我真的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好担心我出来后你就……”
有了别人。
一想到沈惜可能会有别人,丁天予又是一阵心悸,将沈惜箍得更紧,叨叨絮絮地讲着自己如何艰难才找到她,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般流个不停,根本无法控制。
沈惜被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也不忍心推开他,回抱住他的脑袋,一手轻轻拭去他的眼泪,一手来回揉搓着他细软的头发安慰他。
她永远无法拒绝哭泣的丁天予。
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