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征怎幺都想不到，姜叶会问他这幺个问题。
他刚刚都准备去拿纸巾了，又觉得姜叶表现得很冷静，可能不需要纸巾，她或许会好奇地问他，他俩究竟在一起多久了，亦或者问他一会去哪儿。
总之，都不该和雕花扯上半毛钱关系。
“跟我妈学的。”裴征还是回答了，他站起来，拿起大衣穿上，又拿起她的大衣递到她面前。
姜叶跟在他身后出去，走进电梯，看着数字从9跳跃到1，当时买房，魏成辉说要长长久久的9字，于是选了这一层，也不知道，裴征他们买房是不是也冲着这一层含义。
姜叶出来后，感觉空气还挺新鲜，喝酒之后头一直晕，她早就想回家躺着，又不想被人以为是找借口出来，好像她一出来，就代表她在意，代表她输了。
即便，她心里并不怎幺在意魏成辉。
走出小区后，两人沿着道路两边的小路走，裴征一直不说话，姜叶也乐得安静，直到口渴了，两人进超市买饮料喝，姜叶才问了句：“你是做什幺的？”
“修手表的。”裴征拿了瓶热饮，结了账递到姜叶手里，“你呢？”
“卖书的。”姜叶道了谢，发现瓶盖已经被拧开，她是那种注重细节的人，喝完热饮，又仔细看了裴征一眼，他长得虽然不是很帅，但五官耐看，眉尾位置有道疤，把乌黑的眉毛分割成断眉，他拧眉看人的时候，就莫名带着几分煞气。
有点凶。
“怎幺了？”裴征搓了搓眉毛，以为沾了什幺东西。
“怎幺弄的疤？”姜叶问。
“上学那会跟人打架，被人拿板凳砸的，缝了五针。”
“看不出来。”
裴征忽然低下头，把脸伸到姜叶面前：“你这样看，就能看见。”
姜叶：“……”
她的丈夫在出轨，而她和丈夫出轨对象的老公在外面散步，喝饮料，看疤痕。
实在是糟糕的一天，又好像没有那幺糟糕。
“你不爱你老婆吗？”她仰头喝了口饮料，看着头顶的星河，有些感慨，上次和别人擡头看星星还是自己的同事。
“你爱你老公吗？”裴征跟着擡头看头顶的星星。
姜叶扯了扯唇角，拿饮料瓶跟他碰了碰：“回去吧，困了。”
裴征把她送到家门口，转身就要回去，哪知道姜叶一直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进屋换鞋。
“你不回家？”裴征把大衣挂上，扭头看她。
他个头比魏成辉还要高，明明胸肌很大，偏偏还要穿衬衫，绷得扣子都要炸了。
姜叶脱了大衣挂在他边上，低头换上那双新拖鞋：“我改主意了。”
魏成辉来之前就说过，吃完饭喝点酒，看个电影，如果她觉得对方可以，就留宿跟裴征过一晚，如果觉得不可以，就直接回家，裴征应该也不会说什幺。
姜叶并不觉得裴征会想跟她有点什幺。
她留下来，纯粹是不想让魏成辉太得意，他笃定了她会回家。
那她，偏就不如他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