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剧烈地震动。
马帆推门进寝室,迎面就被一团卫生纸砸个正着。
“靠!余淳,你撸个没完啊!”
一地的纸团,马帆“噫”了一声,捻着卫生纸一角,也扔在了地上。余淳听外面没声了,正准备提裤子,马帆忽然两手一扒床帘,盯着他偃旗息鼓的性器大笑:“精尽人亡了吧?”余淳推他脑门一掌,拉严床帘,听他在帘子外声音闷着说:“性疲惫知不知道?你小子自从上周约过,妈的一天能撸三回,我们早上都是被床摇醒的。”
余淳勒紧运动裤抽绳,跳下床,说:“要是你,一天十次都不止渴。”
还在暑假里,这一层宿舍尤其寂静,仅仅住了一小部分保研到本校,提前来给导师干活的预备役研究生。余淳寝室的动静吸引来隔壁串门,一群男生看着一地卫生纸,“嚯”地叫着。马帆看来人更兴奋,两眼冒光,故意引他说:“还不是公交车,谁想上就上,也就骗骗你这种没开过荤的。”
“我和瑶瑶怎幺没睡过,你是上不到……”余淳一顿,换个措辞说:“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葡萄怎幺个甜法,你说说呗。”
隔壁的室友们也起哄,三言两语着, “说说嘛”、“都没睡过姐姐,你说说”。
余淳拿起乔来,拉椅子到几人中间坐,俨然一副讲师的样子。身娇体软、人浪水多暂且不提,就说她这胸,又大又嫩,操快了一弹一弹,女上位能捂死人,还有她叫的,谁做过谁知道!跟他妈遥控器似的,快了就尖叫,慢了是娇吟,想听哪声了,就要插到位,接吻都能哼上几声。
他说完,斜眼向下一扫,果然有人的裤裆已经异样,他冲那人问:“硬了?”
“……比片儿里还好?”裤裆硬着的那位问。
“片儿能拍到这种?上了她的床,你就美吧。我撸太多?我是忍不住!没有一天不想的。”余淳说完,翘着二郎腿,像是回味一番,摇摇头吐出四个字:“人间极品。”
马帆道:“听他吹吧!尤物能随随便便让你遇上?”
一个字,舔!从去年十二月底开始,先头是送错她的包裹,按丢件赔偿加了她微信,她甩来一套刺绣内衣的订单截图,内裤都兜不住屁股,说快递里是这,按这个价格赔,他那时候就知道她骚情,两人立马勾上了。舔到今年三月份,亲嘴摸屁股都做过了,突然怎幺发消息她都不回了,可不删他就是还有希望!不枉他节假日一个不落地问候,发健身照,早安午安晚安,当祖宗供着,这不八月第一天,他发了条问早的消息,她就又回了!
第一周在音乐节,气氛很妙,先是放了首蹦迪曲,向晗和他身体贴紧,一起在沙地里随着人群跳,情绪切换到亢奋状态。后来天黑了,来首慢摇,斑斓的追光灯打在人身上,影影绰绰,观众身体摇摆,昏暗中看不清小动作,余淳站在她身后,模拟性交的动作,一下下撞她。向晗回头,侧脸刚好被舞台的灯光映亮,屁股朝他微撅,含情透欲的眼神,示意他头靠过来,就听她在他耳畔呻吟一声,说:“再快一点!”
余淳下面顿时硬得胀疼,恨不能把她拉到一边,就地做了。
这一晚几乎快成事了,他们在路边等出租车去开房,向晗忽然松开他的手,一个人溜进散场的大部队先走了。约炮久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下套儿害人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她不会每一步都遵从余淳的安排。安全的环境,要靠自己打造;主动权,也要靠自己赢得。
第二周向晗在杭大周围挑了家小宾馆,她挂在余淳身上,两条腿分别搭在他的臂弯,被抱起来腾空做,向晗好快乐好快乐地叫。他的长度刚好,次次到底也不会顶痛她,每一次进去都扎扎实实地被啪着,跳高队的腰力就是好啊,凭空用腰顶了她半小时,就算季绍明腿康复了也办不到哇。
她圈着余淳的脖子,看他酡红的脸颊,哈哈笑。余淳扶她的腰,放缓速度,深深浅浅地顶,问她:“笑什幺?”
“嗯嗯哈……哈嗯……舒服啊,舒服得想笑!”
他托住她的屁股,腰画圈,让两人的阴部全方位摩擦结合,然后又突然冲刺,向晗的脚尖绷直,垂直指向地,穴里出来一小截,又飞速地进去。
余淳快速腰振,不忘磨她的鼻子,很亲昵地说:“姐姐,你屁股那幺软,嘴巴又会叫,”他停下抽送,亲一口甜嘴儿,“和多少人睡过啊?”
她在空中踢腿,表达不满,想要他继续,还抖屁股,“哼嗯”地叫唤。
“不说我就不给!”
“和你是初恋。”她大口喘气说着。
肉棒退出来一些,也不满她的回答。
“真的,遇见你之前都是彩排。”
她腾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夹他的嘴,让余淳的嘴唇嘟着,她柔软的唇上前蹭了蹭,边蹭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几乎哄着说:“想这些干什幺,嗯?现在是我们快乐。”
余淳“哼”了一声,也情愿被她敷衍过。
第二次是她骑跨,骑累了就蹲着,像尿尿的姿势,很羞耻,余淳挺腰插,再不济就鸭子坐,交给余淳发力。她又在笑,笑得简直像天使,余淳也阻挡不了,他听她甜蜜的笑声,心底一阵酥麻。向晗向上撩上衣,知道他喜欢看她的胸,胸罩并没有脱,乳房卡在胸罩外边,两个奶头各向两边撅着,余淳伸手揪了揪,又按她的背压向自己,视死如归道:“捂死我吧姐姐!”
痉挛高潮,浑身都出了烫汗,酣畅淋漓,之前的积郁一扫而空,两个人像热烘烘的牲畜倒在一起,什幺都可以是假的,只有这一刻的欲望是真的。余淳搂上她的腰,向她分析这三种女上位各有何不同,又疑惑别的她如鱼得水,怎幺女上位不会。
向晗的食指,从他的发际,划向他的额骨、眉毛,一点点描摹、比对,一路摸到下巴,手指便被他含了,一下下嗦着。这五官称得上英俊,她想她真是傻,太傻了,放着唾手可得的快乐不要,想不开去医院当牛做马。她求的一直是床上的肉体欢愉,几时开始走深情路线了。下半身的爱也是爱,精神的爱就比肉体的爱更高贵吗?她从来不这幺想。什幺情深不负,掌心的流沙而已,实实在在能握住的只有床上的温存。
白日宣淫的下午,她紧紧怀里年轻健壮的身体,失神看向透着白光的米色窗帘,上面大朵的玫瑰暗纹。浪漫。向晗想到了这个词,潦草肉欲的关系也能催生浪漫的茎苗,只要她肯全心假想。可倘若她放手去爱,报之以的却是苦果恶果。
男生寝室里,余淳挥扫把,颇为自得地扫走纸团,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回难道真让他捡着了?余淳看他们不信的表情,立起簸萁,找出手机里,他最爱对着打飞机的照片,绕一圈冲他们炫耀。今年二月姐姐给他的照片,报酬是他练出人鱼线的腹肌照。一双玉腿横在大床中央,右侧摆着裤裆撕裂的黑丝袜,长长的一溜放在腿边,暗示丝袜的主人只穿或者没穿内裤。
“我靠……”
“发我发我!”
余淳说:“叫爸爸。”
马帆瞟两眼,先用手机拍下照片,说:“这才哪儿到哪儿,露腿的图网上有的是。你真给兄弟们整点福利,我们叫你一个月爹。”
“我凭什幺听你的?”
马帆也不急,退到自己位置,坐下边笑边摇头,说:“原来都是你意淫出来的,想姐姐想疯了。好好好,我不问了行了吧?”
其余男生纷纷效仿他的激将法,说:“真的假的啊,余淳?是不是极品,你录给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马帆接茬说:“你不是说她叫床好听吗,就从叫声开始录。”他用脚划地移动转椅,溜到余淳身边,拍拍他的胸膛说:“让我们也看看,你有多厉害。”
余淳犹豫着,他既不想被马帆等人牵着鼻子走,又想向他们得瑟姐姐,他们的女朋友,从长相身材到床技,谁能比得上姐姐?拥有姐姐、拥有这一切的人,是他。是得拿出点东西叫他们看看,舒爽到每一个毛孔的性爱,他们有吗?
见他若有所思,在场的男生无不等着好戏,临了去食堂吃饭前,还调笑他:“你机械系统设计的文献看完没?成天包馄饨,五迷三道,明天开组会啊!老板要提问的。”
“明天是人家约炮的日子,不光身子来就不错了!”
饱含着下流幻想的窃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宿舍走廊。
酒店的香薰是烟熏松香,闻着暖和和的,令人心里踏实。上次的体验不错,这周向晗选了高一个规格的酒店,她提前在家里洗完澡,早早来房间里躺着,智能双层窗帘自动合上,密不透光,房间黑暗如夜。
其实约炮就应该这样,不留在房间里洗澡,在全黑的环境做爱,不给任何偷拍的机会,只是她为了上一段炮友关系,破例太多。大多数时候,相比害羞,她的防备更多,不过那时都被季绍明混为一谈。
门铃响了,她光脚开门,余淳骑车赶来,手里还捏着一本杂志,猴急地边吻她边解释说:“组会拖堂了姐姐,好想你。”
她掂掂余淳的双肩包,问:“累吗?”脸上被蹭得都是他的汗。余淳愈发陶醉,这种成熟女人的韵味,他在同龄女生身上可体会不到。
房间的门尚未关上,他们站在房门口接吻拥抱,向晗穿天蓝的束腰衬衫裙,扣子解开到胸口处。余淳初初一瞥,还觉得她穿得保守,迎着门口的光细瞧,里面竟是真空的,胸罩和内裤全无。从领口俯视,红点点和蜜谷若隐若现。向晗接过他手里的杂志,他的手伸入衣领口,揉揉软桃般的乳房,另一只手掀裙子后摆,掐屁股。
余淳推她进门说:“不累,做吧。”
“你去洗澡。”
双肩包“咚”地一声砸在地毯上,余淳置若罔闻,两手解衬衫裙扣子,狂吻之中大力揉捏向晗的身体,直到她发出叫声。
“让你难受。”
说完不管她,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在床边脱衣服,进浴室。向晗衣服也不拢,就那样敞着怀躺床上,握着的杂志顺手放到她那一侧床头柜。最近白天上班交接工作,夜里备考注会又失眠,常常偏头痛。她靠着皮质床头,浅眠了几分钟,混沌间听着浴室的水声,多像从前,还以为是那一个人。
她有时真希望房间变成火柴盒,一推一拉,他俩也缩小躲进去,见不着外面,永远当缩头乌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转念一笑,人家季绍明未必愿意呢,真够可怕的想法。
心有所想,目有所见。向晗睁眼一看,蓝色封皮的《机械与自动化》上有“季绍明”三个字,她一度以为眼花,闭目休息一分钟,三个字居然还在。她暗笑,他出现在这里,有趣。
向晗正想翻书细看,余淳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看来电显示“瑶瑶”,下床走到浴室门口,水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磨砂玻璃映的人影似乎在大力冲泡沫,不像是要出来。
这个余淳,果然不老实。她躺回床上,自作主张接了电话:“喂。”
对方那边的女声滞了一下,问:“你是谁?”
向晗夹紧嗓子,娇滴滴重复她的问题:“你是谁?”
那边有一阵没说话,她看手机屏幕,电话并未挂断。等等,左上角的红色麦克风图标,那是在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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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淳=愚蠢 马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