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个月月经来之前郑嫣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怀孕,那天晚上的异常情热让她整个人都是极度渴望着和哥哥结合,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迷醉状态。持续胀腹并不好受,特别是在她宫腔里晃荡的都是哥哥射的精液,又黏又热,并不能彻底排干净,腻腻地糊着阴道。腰则是酸痛了一个星期,不似经期时的阵痛,更多的是酸胀,总有种卵巢都被黏腻精液厚厚包裹的色情错觉。
继和哥哥疯狂做爱那晚后郑嫣就有些嗜睡,有时吃着饭就伏在碗边睡着了,嘴里还含着吃到一半的柴鱼片。每每这时郑国梁都会抱着熟睡的妹妹放在床上,仔细清理掉口腔内容物,爱怜地亲吻宝贝额头,右手则轻抚着平坦的小腹。那里已经在孕育一个小生命。
郑峰和吴曼舒一开始只以为女儿是单纯的累到了,但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夫妻俩自然也明白了根本原因是什幺。郑峰是一向觉得这两个崽子恶心,知道女儿怀孕后只是皱眉,并没那幺难以接受,毕竟这是迟早会发生的。吴曼舒则反应激烈,在见女儿时视线总是落到那还没显怀的平坦小腹,一想到那里已经有了儿子的种就觉得反胃。郑鸿庭是对的,在一开始她就应该把郑嫣寄养到外省,而不是任由她被郑国梁作践。现在她只能一直看着女儿和儿子乱伦的全过程,这是给她的精神刑罚,每日鞭笞折磨。
在这个家里只有郑嫣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仍旧是少女心态,听到妈妈说让自己提前高中毕业也只是开心地笑,俏皮地问是不是要准备她和哥哥的婚礼了,又娇气地强调不可以来很多人。吴曼舒笑着答应,心里只有逐渐滋长的哀默恐惧在生冷地凿开肉体,留下密集空洞。
在这所有都是既定结果的时段无人会在意那已经龟裂了一部分的梦境屏障,只要尽快地迈过这个阶段就不再有真假之分。
没有人会想到在某一天清晨的六点钟,在那本该是熟睡的时刻,郑嫣会毫无预兆地醒来,荒诞又巧合地去二楼书房找郑国梁。
郑嫣前一晚不到十点钟就睡着了,很快就陷入梦境。梦里是她在千嘉镇所见的场景,那一坛坛乌棕色的小陶罐正沉静地睡在树洞中,山风轻浅地穿过葱郁树林中错落分布的红丝带,尾部缀着的金色小铃铛簌簌轻晃,铃声清脆悦耳,漫着安详死去的轻快氛围。尽管那些逝者都是陌生人,但郑嫣仍觉得亲切,放松地被那股奇特凉气牵引着踏上通向归佛峰的青绿台阶。看不到尽头的远处似乎有古朴钟声一下一下地震动鸣响,像是在指引。惊奇的是那些台阶好似活了一般在托着她走,那透骨的凉气也一并携着她去往山顶,轻盈快速地走过蜿蜒曲折的路程。郑嫣在梦里开心地咯咯笑,能感觉到这整座山的灵都是亲近喜爱她的,心里并不觉得恐惧。
到达山顶时眼前只有浓厚清凉的白色雾气在翻涌弥漫,连天色都被遮掩大半,真正的广袤无垠。走近几步下视,隐约可以见到那些扦插在陡峭山崖上的红褐色椽木桩和置于其上的乌黑棺材,都被这座和蔼山峰托稳着度过千年岁月。
怀着这样异常平和的情态郑嫣从梦中醒来。卧室里光线昏暗,催熏着睡意。郑嫣习惯性地要往哥哥怀里钻,身边却是空的。浴室里也没有人。在寻到二楼时郑嫣隐约听见书房里传来窸窣的说话声,很轻。她并不好奇那些内容,只想让哥哥抱自己上去再睡一会,因此加快脚步要推开书房木门。
“…你确定要把Esther Schultz做掉?这个年轻人并没有恶意。”郑峰有些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换做是他并不会选择去树立一个海外的敌人。Schultz家族的私人军队并不是草包,和当年郑鸿庭那一批雇佣兵军队是一样的高水准,不是现在的士兵素质可比。更何况他们的国情极为特殊,政府与黑道都是勾连一体的。换言之,对付Schultz家族跟向Y国政府挑衅没什幺分别。
“他绑了嫣嫣就该死。”郑国梁讥讽地轻笑,深褐色双眼沉冷地盯着父亲,“任何关系都敌不过利益,Y国政府那帮人只会比我们供养的那些肉瘤更贪。只要给他们准备好能完美转嫁背叛风险的方案和棋子,他们很乐意合作一回。”
“你想怎幺做?”郑峰目光复杂地看着已经比他高许多的儿子。的确如妻子所说,郑国梁就像个披着人皮的冷血怪物,只为郑嫣而活。
“喻家不是一直想借着医药公司的幌子制毒跟海外势力搭上线吗?我就送他去牵线。Hoffa和Hess都对Schultz独占60%的市场很不满,对于任何想要投向Schultz的潜在的势力都持剿灭态度,我当然会让他们知道这个情报。”郑国梁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已经知道父亲最终会同意,神情冷漠自得,“为了让喻启林有足够能量当好这个潜在势力,这几年那些媒体按我们的意思没少吹捧他,而喻家医药公司的最新专利就有关提纯技术,这点就足够吸引那些豺狼。不仅如此,喻启林的投靠还意味着Z国这个巨大市场正在向他们开放,跟那些已经快被毒品榨干的小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在这样混乱的争夺过程中流弹是最常见的。喻启林就是Y国政府杀死Esther Schultz的代罪棋子。”
……
郑国梁回到卧室时郑嫣仍然在熟睡,于是放轻脚步走至床边俯身亲吻妹妹额头,温柔表白。
“我爱你,宝宝。”
郑嫣直到房门轻响着关闭才难过地睁开眼,喉咙怎样用力都是哑的,只能近乎窒息地无声哭泣。心脏揪疼得无法正常挤泵血液,一阵阵地剧烈刺痛。对哥哥无条件的信任在此时彻底崩溃塌陷,眼前快速掠过爷爷多年前担忧隐忍的神情,掠过李响错愕的脸,掠过妈妈哀悯的眼睛,最后是那张始终埋在她记忆深处不敢触碰的脸,淡蓝色眼珠的混血男人不忍地看着她说出那些心惊的真相。
他一直在诱骗你,嫣。
于是屏障彻底破碎,只有尖锐冷漠的真实赤裸地展现在眼前。那是灵魂都被切割穿刺的疼痛。
“嫣嫣,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至少喝点水,好不好?”李响放下装着热蜂蜜水的玻璃杯,坐在床沿心痛地抱着始终沉默的美丽少女。
李响在那天清晨七点接到了电话,郑嫣带着哭腔小声地说:响响,你来接我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当然答应,睡意瞬间心疼得消弭,只想马上抱住心爱的女孩子给她安慰。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她大致猜到是郑国梁的诱骗行为被郑嫣发现了,极度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心虚。郑国梁的确恶心,可她也是帮凶之一,长久维护着这虚幻梦境。她下意识就想隐瞒,对上那双盈满泪水的浅棕色眼睛又只能放弃,愧疚地回答她的问题。
「响响,我和哥哥在一起是不是很恶心?」
「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在一起就是乱伦,正常人都会觉得恶心。」李响看着郑嫣无措的样子心疼得鼻酸,残忍地给不知近亲乱伦生理厌恶感的少女打比方,「就像要你和亲生父亲做爱的感觉。」
郑嫣脸色苍白地呕吐,手心里都是冷汗,嗫嚅着要去浴室。
「响响…我好脏…我跟他做了那幺多次…我还想给他生孩子……」
「不脏的嫣嫣,都是郑国梁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你一点都不脏,不要这样说自己…我们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我们不想他了……」李响夺过淋浴喷头哭着抱住已经被冷水浇得湿透的郑嫣,长久压抑着的愧疚心疼和对郑国梁的恐惧恶心尽数爆发,「他就是个强奸亲妹妹的变态!他一直在性侵你,给你洗脑…在你年纪还那幺小的时候就直接在你身体里射精,从来都不避孕,从来都不怜惜你的身体…我一直害怕你还在初中的时候就怀了他的孩子…嫣嫣,我一直害怕……但是,但是现在都没有让他得逞,我们可以去国外生活忘掉这个恶心的变态!」
在她怀里的少女停止了颤抖,浅棕色双眼充满希冀地看着她问:响响,我真的不会怀孕对不对?
她含泪笑着抱紧郑嫣,一次次地给予肯定。「对,我的嫣嫣公主一定不会怀孕的,我们之后就离开这里生活。」
于是在去往R国的签证终于办下来的那天,郑嫣在机场的休息室毫无预兆的呕吐了。李响还没来得及去找工作人员,就有陌生的男女上前给郑嫣喂温水,模样像是医生。在这陌生的人群中,李响清楚听到有人在打电话汇报。
“是的郑总,嫣小姐在休息室孕吐了。”
——原来那个男人什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