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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疗养院离开,金煜紧接收到公司通知,隔天立马回了基地。

金煜与杨利打架的视频被网友传至网络后,负面舆论不免干扰至公司高层,飞行部当即做出了相应手段,紧急清除了有关视频。

郑齐飞也将金煜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通,期间,金煜未曾出言反驳,直到郑齐飞拿出杨利送来的举报文件。

“他现在跟公司举报你私生活不检点,与向南有不正当关系,违反纪律抹黑公司形象。你有什幺话要说?”

金煜嘴角上的伤还未痊愈,一笑便会牵动结痂的伤口,眼中带出轻蔑之意:“他倒是会栽赃嫁祸,血口喷人。”

事情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郑齐飞也头疼得不行,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不耐烦地朝他再次确认:“你到底有没有作风问题?”

“没有!”金煜发指眦裂,扯着嗓子吼得门外都能听见:“我跟向南清清白白,有关系那也是几年前的旧事,如今只是普通同事。您若是听信谗言,我不介意被停飞,也请公司即刻对我进行调查,无论是私下作风还是个人言论,只要我有半点不符合公司规章制度,不用您为难,我自己会辞职!”

“你当然要被停飞!”说到底,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在于网络那段视频,郑齐飞不客气地扬起手指:“打架的事是你动手在先,网上那些舆论对公司影响极其恶劣,质疑你性格冲动偏激,不能再开飞机,你自己不知道啊?”

金煜顿时噤了声,双手背身后站在原地,神色依旧不依不饶。

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郑齐飞也懒得再唠叨,只叮嘱他:“停飞这段时间,你给我安生点好好反省!公司对于举报你的文件,后续肯定是会调查,到时候你及时配合。”

他黑沉着张脸,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半天才问出一句:“停飞多久?”

“上头一日没有通知,你就一日不能复飞!”

金煜没再多问,转身前丢下一句:“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郑齐飞又将他喊住,冷不丁说道:“向南前几日跟我递了辞呈,春运结束后离开飞行部。”

正如向南加入宜航飞行部那天,金煜也未提前知晓,对她的去与留,依旧是不关心的态度,没有片刻犹豫,便推门撤退出办公室。

气冲冲回到车内,金煜心烦意乱地点了根烟,不经意瞥见副驾放的黑胶音响,原本是要在元旦当天送给陆佳宜,竟被一环接一环的麻烦拖到今日。

放寒假已有几天,自那晚与金煜分别后,陆佳宜一直未踏出过家门。

早上刚过九点,陆佳宜就让刘艳架着去了理发店改造,将近中午才做好头发。

理发师避开发根只给她做了柔顺,还原了以前的发质,乌黑发亮又顺滑。

母女两没回家,乘出租车去了一家中档餐厅,原以为是平常地吃顿饭,可谁知到地竟看见一对陌生母子。

陆佳宜眼中露出迟疑之色,脚步瞬间定住,敌不过被刘艳拽去桌边坐下。

“不好意思,来晚了。”

“不晚,我们也刚刚到。”对方母亲连续打量在陆佳宜身上,不掩满意之色:“刘艳,你女儿长得真漂亮。”

“遗传他爸,皮肤好,一白遮三丑。”刘艳还挺骄傲地欣赏了眼陆佳宜。

交流间,对面男生率先伸出手掌,面携微笑道:“你好,我叫李思睿。”

对方彬彬有礼,陆佳宜没道理当场黑脸,依着礼节与他握手后,才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即便再迟钝,陆佳宜也知道自己正在相亲,不论对方是何家世,条件多优秀,长相多端正,品行工作多无可挑剔,她心里始终在抵触,一顿饭吃得不是滋味。

仅管如此,双方结束饭局后,陆佳宜还是被刘艳强推上李思睿的车。

李思睿已经买好电影票,可陆佳宜没心思观看,正要拒绝并表明态度时,他却以退为进道:“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妈带我来相亲。总之,不管结果怎样,就当交个朋友吧。”

电影即将开场,票根也退不了,陆佳宜想着近来所受的憋闷,于是同意了李思睿的邀请,两人看了一场轻松的喜剧片。

返程,天色已晚,陆佳宜执意将先前的票钱转给李思睿,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也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了这场相亲,结识到新朋友很荣幸,但多余的想法没有,请他如实转告自己的父母。

李思睿第一眼就看上陆佳宜,不过姑娘不情愿,自己也不好死皮赖脸,尽管心中有点可惜,还是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作态,亲自送她到家门口。

路灯下,陆佳宜又一次向他表示谢意,然而转身时,李思睿忽然柔声喊住她:“七七。”

陆佳宜回眸,竟见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羞涩,继而鼓起勇气道:“其实我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今天下午和你相处地很愉快,希望你可以天天开心。”

目送李思睿走后,陆佳宜也踏上阶梯,刚到家门口正准备拿钥匙,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回头就看见脸色阴沉的金煜。

“你消失一天,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原来是忙着跟别的男人约会?”他无法相信自己站在窗口目睹的一切,如雪崩之前那般毫无征兆。

即使金煜在那晚解释了隐瞒的原因,但陆佳宜心中还是有膈应未消除,她尝试站在他的角度理解包容,他便也当做一切已经翻篇。

面对金煜此刻的理直气壮,陆佳宜心中只剩下更深的愤懑:“对!”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如山一般沉重,几乎压垮没有防备的心脏,也让金煜失去平静:“陆佳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哪怕他不急着臆断,态度放平和一些质疑,陆佳宜都不必争一时之气,何况她才是被蒙在鼓里受欺骗的那个人,又为何要心虚有愧?

“吵吵嚷嚷的怎幺回事?”刘艳闻声赶来,推门就见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事。”陆佳宜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刘艳看不出个名堂,忙不迭问起正经事,一脸笑意盈盈:“思睿送你回来的吧?你们两下午聊得怎幺样?”

“回去再说。”陆佳宜听着心里就烦闷,敷衍地回了句。

正要避开刘艳进门,金煜忽然伸来胳膊,硬生生将陆佳宜拽到身边,急得她慌忙挣扎加警告。

“松开。”

金煜却置若罔闻,掌心死死握在她的手腕,忍无可忍地吼问:“你宁愿瞒着父母去相亲,都不愿坦白是吗?”

整栋楼的声控灯亮起那秒,陆佳宜终于不再反抗,却盯着他盛气凌人的眼睛,伤心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怎幺了啊?”刘艳脸上还残存着笑意。

金煜直截了当地冲刘艳坦白道:“刘姨,一直没告诉您,我跟七七已经恋爱半年了,从去年七月份开始。”

坦白的这刻,金煜的心都在颤抖,握着陆佳宜的手也改成十指紧扣,像是抓住悬崖边的一棵树,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刘艳甚至大惊失色,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才张口命令道:“陆佳宜,你给我回家!”

陆佳宜几乎是毫不犹豫甩开金煜的手,后者下意识追去便让刘艳挡在门外,紧绷的脸色没有一丝笑意。

“金煜,阿姨家今晚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望着那扇大门在眼前无情地紧闭,金煜逐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一刻,如坠进深不见底的海水,心中只余惶惶不安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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