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冥府鬼娃将相墓 7

#7   冥府鬼娃将相墓   7

雨燐行走江湖多年,甚么场面没有见过…可眼下这光景,她却是真真不曾料想过。

安向晚本是压制他人的那一方,却不想,那亦暖转守为攻,反倒将安向晚扯进自己怀内,两人身姿离得极近,面目重合在一处。雨燐不傻,岂能看不出这二人在做何事?

褚守感觉身后被推压着的力道缓了下来,她困惑的擡起头,正要回身去看雨燐时,却先见眼前景象。褚守见状也是一傻,她愣神的看着那处,脚步虚浮的往前踏去。

那边亦暖听闻脚步声,她擡眼一瞥,才发现褚守竟被人挟持了。她此时心性浮躁,又见着己方处于弱势,一口气无法发泄,便又在安向晚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安向晚吃痛,面上露出一丝苦楚,鲜血顺着她的唇型往下淌,嫣红凝聚,又滴落。

空中似有云层笼罩,月色忽明忽暗,将气氛烘托出了一丝阴险。

褚守急忙想要过去帮忙亦暖挣脱束缚,她双手扭动了几下,被雨燐狠狠往后拉住了,她动弹不得,心下又焦急,只得大喊一声,「亦暖,当心!那家伙不是人类!」

闻言,亦暖愣了愣,她松了口,安向晚随即捂着嘴从她跟前退开。亦暖趁着安向晚顾不得左右,擡手朝身后石墙上的银镖握去,银镖卡入的紧,亦暖使了一些气力才取下,银镖入手,腰间的束缚不攻自破,她脚底踩着细线,踏了出来。

仅是在屏息之间发生的事,亦暖动作流畅,似早有预谋,她手一横,银镖便抹上安向晚的脖子,她锐爪扣住安向晚的右臂,指爪施力极大,指骨间泛白,只听安向晚闷哼一声,她右臂上的布料,从内渗出了一抹红。

亦暖屈膝抵向安向晚的膝窝,安向晚反抗不得,曲膝跪了下来。亦暖占上风头,她一边压制着安向晚,一边思量着,褚守方才说她不是人类,可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人类,她这般柔弱,又无气势…看着并不像是哪路妖兽化形出来的。

「安生!」这下换雨燐紧张了。她推开褚守,箭步向前,手里花扇一抖,朝着亦暖面门攻去。

只是,在雨燐逼近时,安向晚却倏地,喝止了一声,「雨燐住手。」

花扇在半空中滞住,雨燐满目不解的望着她。安向晚朝她摇了摇头,温言道,「你且回去,将那玉面鬼娃取来。」

「甚!?」雨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大言不惭道,「安生,她们俩凑在一起也非是我的对手,我明明能从她手上将你救下,我们何故要将那鬼娃交出?」

安向晚感觉手臂上的力道又重了些许,利爪将布料划破,浅浅刺入她的皮肉,安向晚皱了皱眉,似不想多做解释,只道,「雨燐,你听我的,快去快回。」

安向晚如此坚决,雨燐也不好违背她,只得转身跳上石墙,运着轻功,疾行远去,那浓墨般的夜色,很快地就将她的身影吞噬。

虽然安向晚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但亦暖不敢大意,她等到那边褚守挣脱束缚,与她会合后,她才将安向晚给放了。

三个人聚在院中树下,她们明明闹出不小动静,却未有人出来察看,实在奇怪。褚守百思不得其解,碎念一声,「这里的人也未免太没有警觉了吧?我们这般吵闹,竟未有一人出来查探。」

安向晚眼下被人挟持,她也没打算跑,干脆坐在地上等待,听得褚守说话,她失声笑了出来,「姑娘此言差矣,我和雨燐过来时,便将整个客栈打探过了,为了不伤及无辜,我们在客房中动了些手脚,他们不到早晨,是不会醒来的。」

「哦!」褚守来到安向晚面前,她蹲着身姿,仔细打量她。若排除窃贼这讨人厌的身份,这安向晚长得还挺标致,温儒婉约,气宇不凡。不过…旁人总说,好看的娇花总是带刺,褚守心想,指得应该就是她这样的人吧?

「嘶…我瞧你有些意思,前些日子躲躲藏藏的,怎么这回又变得这般听话,不跑了,啊?」褚守伸手去捏安向晚的下巴,安向晚也没反抗,方才被咬破的地方,已经止了血,血迹早被她抹去。

安向晚没回答,反而转头去看亦暖,「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叫甚么名字?方才听闻你的同伴叫唤你,可我不怎么识字,你可否写给我看?」

「嘿!你这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不识字?」褚守又将她的脸给掐回来。

安向晚纵然心性再好,也不喜这接二连三被人逼迫,她眼底情绪微动,嘴边弧度下沉,「姑娘,你甚是不懂规矩,也很没礼貌。」

褚守,「…。」

这人果真很是有趣。亦暖将她们的互动收尽眼底,她在心底暗笑一声,这才来到安向晚身前,蹲下来,指尖点在地上,正要下笔,安向晚又说,「你这爪子太锋利了,写起字来,不别扭么?」

亦暖指尖一顿,擡头看她。这安向晚话已至此,亦暖又岂会不懂她的意思?安向晚就是希望她将这兽爪遣退。

也是,这利器固然好用,却也非是甚么正道之物,用久了不仅伤身,也恐会失去神智。可是,这怎么说也是亦暖自身的事情,何来需要安向晚对她插手管教?

想来这安向晚不识字是假,希望她听话,才是真…

亦暖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虽然这安向晚明里暗里对她多有指使,可却也是出自于一番好心,非是想要害她。

亦暖收复起指尖上的锐爪,又低头,在地上写下了自己名讳。

安向晚看着地面的字,轻轻念道,「…亦暖。」

安向晚话语刚落,亦暖便将地上的字抹掉了。

「好了,我的名字你也知晓了。现下,换我问你一个问题。」亦暖边说,边盯着安向晚的唇,那里刚才被她咬得狠了,唇瓣上留了一道难堪的破口,女人总有爱美之心,也不晓得这安向晚回去后,照了镜子,可该有多难过。

「嗯,你问。」

亦暖一来,褚守便往旁边退了些许,现在亦暖有话要说,褚守便也转头过来看她,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亲密地,似像三个好姐妹在说甚么体已的话。

亦暖说,「你去鬼界取玉面鬼娃,是要做何用途?」

「我在找人。」安向晚想也不想便说,「你们既然接获了寻回这玉面鬼娃的任务,想必多少知道些此物的来历。」

褚守应了一声,点头说,「此物原是那鬼王幺女所有,但此物背后的来历,却是众说纷纭。我们并不识得那鬼王幺女,便也无从确认那些传言的真实性。」

安向晚看了褚守一眼,给予赞许的神色,而后又继续说,「其实这玉面鬼娃里面,封印了某个鬼差的一魄。而我想知道,这个被封印在内的鬼差,究竟是何人?」

「我无意与你们纷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安向晚平静的说着,她话语诚恳,不似故意为之。亦暖一时不好怀疑她,只是静默着听着,似在观察。

褚守说,「那你可寻到真相了?里面封印的可是何人?」

安向晚摇头,苦笑道,「我得手后,便回到了人间。那时,我在你们手上受了不少苦头,这伤才养好了一半,你们便追来了…」说着,安向晚将掌心往上翻,她掌心处的口子已经愈合,留下两道浅浅的疤痕。

「害,你怎么这么磨叽?明知我们再追你,你还躲起来养甚么伤,直接去把正事办了,不就得了?」褚守双手托着腮帮子,安向晚发话,她便转头看过去。

亦暖却说,「想来是此事不好轻忽,必须谨慎而为之。」

安向晚默了默,半晌才说,「我打探过了,唯有鬼界一位远水居士,方能破解这魂玉间的封印。」

褚守和亦暖相互对视一眼,似在拿主意。这寻物的任务于亦暖来说,并无所谓,所以只要褚守同意,这事马上便能定下。

褚守犹豫了一阵,却还是心软了,她这人并不难说话,对方看起来也不是要故意刁难她们的人,再者,对方已经先示弱了,褚守这人最是仗义重情,见着旁人有难,便难忍恻隐之心。

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个小忙也无伤大雅,褚守如此想着。

褚守问,「这远水居士…你可知晓他在何处?」

安向晚眼底眸光晃了晃,对上褚守的视线,「在鬼界——无望冥海,具体位置不明。传言,那远水居士在海中设了结界,若是欲访居士,只需得在无望冥海上一路南行,直到触及结界,进入混沌域,而过了那混沌域之后,便能见得居士。」

闻言,亦暖神色微重,「这海是甚么来历,可否凶险?」

「说到这无望冥海…这在鬼差间可是出了名的!」褚守突然扬声说道,亦暖和安向晚纷纷转头去看她,「这冥海底下是那受尽冤屈的亡魂,因着过于凶邪,鬼差大多不愿以身犯险,所以至今,前往无望冥海的寻物任务,尚未有人达成。」

亦暖好奇问道,「去无望冥海的寻物任务是甚么?」

「说起来也凑巧,要寻的物,也是要从那远水居士的手上获取…」褚守许是说得喉头干涩了,她停顿了下,才又接下去,「在远水居士所居住的地方,藏有一七角水晶,据说那水晶是从东海一处寻获而来。都说东海明珠能破万象,而这晶玉却是相反,它能为持有者制造万象。坊间传言便是说这远水居士,是依靠七角水晶的力量,创造出万象,才在这无望冥海之下,永生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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