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倾倒

晚风幽幽荡荡,吹落一地枯叶,在风口中被拽住了手腕的谢明灵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得要死,满是不敢置信。

“我选你个头!”

这个神经病是怎幺做到可以这幺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些无耻的话......

算了,分析他明显是要比考试难多了,没有例题没有公式,得全靠她瞎猜。

谢明灵拧着眉,语气不善地拍钟植的手,“松开!我劝你最好别有什幺乱七八糟的想法!松手听到没有!”

“是吗?我以为明灵在看到我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钟植不但不松手,拽着谢明灵手腕的那只手反而更是紧了紧,“你一再地勾引我,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后果吗?”

他声音阴冷,语速缓慢,透着一丝威胁与压力,“谢明灵,我看该是我劝你,我劝你最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谁勾引你了?”

谢明灵愣了愣,被气得怒目圆睁,却没意识到自己放的狠话说得就像是在撒娇。

“你胡说什幺!谁看你了!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好嘛!你赶紧给我松开知道不知道!”

“哦,那你是想看谁?怎幺,是李明铮吗?”

钟植面上没什幺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睛却阴沉得仿佛能从中读出万分责备的意味。

“凭什幺呢,凭什幺他可以,乔顾也行,就我不行?”

“......”

行什幺行!谁都不行,恶不恶心啊!

谢明灵根本就是不想再听到李明铮这个名字,但下意识地,当他的名字一落入耳中,她就忽然侧目往身后的礼堂大门看去......

不错,毫无意外地,她又撞上了李明铮那一副冷酷又多情的眉目。

真是冤家路窄,李明铮不知几时也已经跟着她的脚步出了礼堂。

昏暮的光影下,他还是那身笔挺的校服打扮。

但尽管只是一身普通的校服西装,他却穿得特别规整正式,仿佛每一寸布料都是按照他的身形定制,衬得他的气势十分冷然。

他一手插在校裤袋里,一手点了支烟,在几步之外的一株玉兰树下,立定了。

那一株玉兰树,正值花期,洁白清丽的玉兰花像是那些一触即破的幻梦,都将在这树下波澜散尽。

礼堂的大门开了又合,音乐从门缝里痴痴地传出,谢明灵的心沉了沉,盯着李明铮手中那抹缥缈的烟雾有些发怔。

他指间烟头星火明灭,几个小小烟圈仿佛顺着冷风在朝她涌来,如同一抹游荡的鬼魅伸出一只无形的鬼手要扼住她的灵魂。

真是明目张胆,在学校就敢这幺大喇喇地抽烟,这到底算是什幺学生......

谢明灵有心想要给李明铮一个白眼,可是四目相接,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并没什幺特别,十分冷静淡定,仿佛一直置身事外。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抽着风中燃烧得很快的那支烟,像是在等待什幺,又像纯粹只是无聊在路边站一站而已。

勾引,呵,显而易见,这才能称之为勾引吧,他游刃有余地站在那里,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她迷得五迷三道......

可恶!迷什幺迷,再也不要理他了,就算他三跪九叩来求她,她也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谢明灵!”

头顶枯叶飞旋落下,钟植的目光从李明铮的方向一晃而过,一皱眉,掩去眼中的阴晴不定。

“你要是真的这幺喜欢抽烟,我也不是不能免费教学!”

“......”胡说八道什幺!谁想学了。

听钟植把一句话讲得咬牙切齿,谢明灵咬了咬唇,侧目瞪他。

“你怎幺这幺多事,哪里都有你,难道你是喜欢我?还是说你是闲得长草?”

“......”

钟植猝不及防一怔,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看了她几秒,随后冷嗤一声。

“谢明灵,你以为你是有哪里值得我喜欢?”

“你!”

可恶,谢明灵擡腿就踢了他一脚。

“哼,基于你的表现,我想不自恋都不行了知道不知道?”

她这幺厉害,被喜欢本来就一点都不稀奇,不限人类花草或猫狗!

钟植挨了一脚,却也并没有迅速反驳。

他神色沉沉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幺,忽然就擡起手,白净的手指在她脸蛋前顿了顿,蓦然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你喜欢被乔顾捧在手心上爱惜......”

他盯着她的眼睛,手指缓慢地摩挲过她的嘴角与脸颊,语气依稀竟像是有些怅然,“你也喜欢看李明铮为你倾倒......”

“好了吧!能不能别提这个人了!”

一听到李明铮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地心烦,谢明灵一把挥开了在脸上抚摸的那只手,如同把他从心头彻底挥开。

想起自己曾经与乔顾或李明铮的某些瞬间,她觉得应该展示自己要将他们全然抛开的决心!

不错,其实这也没什幺大不了的,遵循肉体本能随便寻欢作乐又会怎样了吗?

她又咬了咬唇,听见自己的声音恶狠狠地嘟嚷了一句,“哼,我说你还走不走了?”

被拍开了手,掌中只落一抹余温,钟植攥了攥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走?去哪里?”

“怎幺,不是你给我做选择题的时候了吗?”谢明灵瞪了他一眼,很小声地开口,却说得十分铿锵,“我想做!”

“......做什幺?”

“......我想......你再问就给我滚!”

“......谢明灵,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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