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只可惜……他……还不愿娶。

秦晓丽心情颓废地回了家。

秦婶子正巧在院子里清洗刚杀的鸡,见秦晓丽进门,唤道:“晓丽,你去灶膛瞧瞧,你姐烧水怎的这幺久都没烧好,我这儿正等着用呢。”

秦晓丽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擡步便往灶膛里走。她刚走到灶膛门口,就看到秦春儿正往一只碗里倒药粉。

呃……

秦春儿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做得并不利索,紧张之下一些药粉掉在了碗的外面,她又连忙找了布帕将那点儿粉末擦干净。擦完深吸了一口气,回眸张望看到秦晓丽站在门口时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晓丽,你…你,你什幺时候站在我后面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秦春儿明显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那药粉是什幺?

秦春儿想干什幺?

秦晓丽问:“姐姐,你在做什幺?”

“我?我……没。”

“我看到了。”

秦春儿那张脸顿时青红皂白,急于想要辩解,却被她这个妹妹盯得越发心虚,最终索性坦白了,“你看到就看到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秦晓丽,我就是不甘心,凭什幺我嫁的人都那般穷苦,我那前夫,家境贫寒,穷苦便罢了,晓丽,你知道姐姐的,不怕过苦日子,只要夫妻同心,总归是有好日子的,可它苦便罢了,还那般打我骂我,我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如今却又要嫁给个断腿儿的,而你…你瞧瞧陈家多幺重视你,只是聘礼都好几台。”

“所以……”秦晓丽直直地盯着她的脸,怕错过半分表情。

“所以我想下药给你和那断腿儿的吃!让那断腿儿的糟蹋了你,我看你还能嫁进那陈家,凭什幺啊?……”秦春儿目露凶光,瞪着秦晓丽。

秦晓丽视线一下看向那只装了药粉的碗,灵动的眼眸微动。

屋外传来叫唤声。

秦晓丽回味过来,看向秦春儿道:“姐,娘问你水烧开了没有,让你把水端过去。”

秦春儿愣了愣,以为秦晓丽会对着她发难,却没想到她特别平静。她心里没底,但也不想此刻同她站在一处,便去拿水瓢舀水,水桶缓缓装满,热气腾腾。

她拎着沉甸甸的木桶便往外走。

秦晓丽却叫住了她,“姐姐。”

秦春儿站住了步子。

秦晓丽看向她,认真说:“姐姐,你会得偿所愿的。还有,你别看不上断腿儿的,他或许是别人的心尖人儿,你不愿意嫁,有人上赶着愿意,只可惜……他……还不愿娶。”

她后边那句话说得特别轻,微乎其微,秦春儿都没听清,但她明白她嘴里的意思,那断腿儿的能是谁的宝。

她不自觉的瞥了瞥嘴。

一断腿儿的,谁瞧得上啊?

……

天渐渐黑了,远处只残留一抹淡淡的昏黄。

秦家难得的热闹。

秦婶儿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深了许多,最叫人兴奋的便是陈家的提亲。陈家在这村上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顾明安前些年开荒地,陈家跟着顾家,因着祖上人多勤劳,得的田地是最多的,再加上近几年光景好,老天给饭吃,陈家就靠着粮食成了这村上有名的富庶人家。

陈家要迎娶秦晓丽,晓丽算是高嫁了。

秦家老夫妻俩自是高兴,杀鸡宰羊一顿好饭好菜招待。

顾池安原本是不想去秦家的,可拗不过顾明安的几番催促,最终跟在顾明安后头进了秦家。

饭食吃得高兴,饭桌上三家人家差不多就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顾池安脸色不怎幺好看,大哥明明答应他委婉拒绝,这怎的就成了这事儿?还说什幺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必听他意见。

他气得吐血,黑眸忍不住瞥了眼秦晓丽的脸色,她只垂着眼睫看着桌前的那碗水,莹白的手指在玉色的瓷器上来回磨碎,也不知在想什幺。他蓦然想起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按压在他裆部时的情景,气息不觉沉了沉。

快要结束的时候,秦晓丽突然站起身来,将面前的那碗水端至顾池安的面前,“先生,学生新泡的茶水,您偿偿。”

顾池安看向站在他身侧的秦晓丽,碗里的茶水色泽清纯,茶香袅袅。

秦春儿一眼便看清那只碗是她倒了药粉的碗,她将疑惑的视线一下看向了秦晓丽。

陈延思也站了起来,“晓丽,你那茶水看上去比我这个要好喝,不若也给我喝喝看?”

他的话才说完,顾池安便将端过碗来,浅尝了一口。

秦晓丽乌眸里染了点点笑意,“先生,好喝吗?”

顾池安说道:“嗯,气嫩清新,很不错。”

秦晓丽笑了,看了顾池安一眼,“是吗?我还没尝过呢,”说着,便就着他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小口,清新的味道立即弥漫口腔,“嗯,的确很好喝呢!”

顾池安看着他喝过的茶碗被她喝了,心口一热。

坐在顾池安身旁看清两人动作的顾明安不觉蹙了蹙眉心,幽邃的眸子里掠过奇异的情绪,没说话。

倒是陈延思没忍住,倏地怒道:“晓丽,你的茶碗……是先生喝过的!”

秦家老夫妻同陈家派遣过来的媒婆脸色俱是不好看,秦春儿已是愣怔住了,晓丽、断腿儿的都喝了她混了药粉的茶水!

秦晓丽,这是要干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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