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让贝聿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
她觉得自己周遭的空气好像一点点被抽掉,她越来越无法呼吸。
眼前的景象也一点点模糊,周围嘈杂的人声也在远去。
她好像又回到几天前那个吹着奄奄一息的风的傍晚。
“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要重新思考一下。”
白云晓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和晚上的风一样好像掀不起什幺波澜。
却又很沉重。
贝聿感觉自己一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明明是问句的形式,却偏偏用陈述句表达。答案好像已经显而易见了。
白云晓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了一会儿,在听到他的话后像是被按到了什幺开关。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点头又摇头,但一句话也不说。
白云晓多少有一点无措,他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哪个举动是否伤害到了她,就在这一会儿的空档,她忽然转身跑开,只有一点很轻的抽咽留在了风里。
白云晓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今天的确有些冲动,可他也不知道为什幺,当他看到贝聿的身影时,他练习了那幺多年的自制克己通通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了本能。
这不像是他了。
必须再找时间和她谈谈。
贝聿这几天一直在躲着白云晓。
那天以她混乱的情绪草草收场,她慌张离开一部分是想要冷静一下,一部分是她想要逃避。
不给他机会让他把话说绝。
她没有接受的力气了。
但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又绝不可能毫无交集。开会时,走廊里,电梯口……她总能看到他。
墨菲定律在此刻不断生效。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或许对方根本就把她当成一段网上的露水情缘罢了,探究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察觉到什幺实在好奇。
更何况先靠近的人是她。
一周的学前工作在周五的下午即将结束,他们的教学工作将从下个周一正式开始。
他们将这个周末称为“最后的狂欢”,私立高中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团建聚会自然搞得比较频繁。
据说白云晓手一挥包下了一家酒吧的夜场,还贴心地表示结束后他会负责叫车将所有的女士送回去,这立刻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陈恩照问贝聿要不要去时是没抱什幺希望的,贝聿不太爱参与这些活动,三年了也没去过几次,可当她随口说出是谁攒了局时,贝聿擡起头说她要去。
陈恩照很惊讶,甚至擡手去摸她的额头。
贝聿没理会那只搞乱自己头发的手,她之所以想去,除了因为她想喝酒,但又不愿意一个人之外,还因为那个人。
但她不想对自己承认。
贝聿是抱着大喝一场的想法去的,但事实是她只喝了一杯半鸡尾酒,就红着脸趴下了。陈恩照酒量也不大好,但好在还能保持一点残存的理智,所以在她抱着酒杯和别人勾肩搭背地唱歌时,看见了趴在那已经半晕着的贝聿,她跳过去喊了一句:“谁来送小贝回家!”
大概因为有点醉,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多幺嘹亮,生生在音乐和吵闹声中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她就自己晕晕乎乎地去扶贝聿,忽然感到有人好像在帮她,她擡起头就看见白云晓那张好看的脸。
“我送她回去吧”,他笑了笑说,“我没喝酒。”
看着就很可靠。
于是陈恩照安心地放手了,转身继续抱着酒杯好声音。
白云晓帮贝聿系上安全带时,她迷糊地醒了一下,大概是看到了他的脸,她嘟囔着什幺是梦,就又闭上了眼睛。
车里有淡淡的香薰味,顶光下贝聿小巧的脸格外光洁,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陷在衣服里,嘴唇也附着一层淡淡的水光。看着有点诱人。
白云晓挪开目光,感觉车里的空气好像升温了一点,让他不太舒服。
他停车在贝聿的公寓楼下时,发现她醒了,眼中充满迷茫地看着窗外。
她侧过头直直看着他,忽然笑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眨巴眨巴眼睛,“要上去坐坐吗?”
白云晓看着她,认定她彻底醉了,毕竟她清醒的时候连直视他都不太敢,现在这幺灵动的样子他根本没见过。
“时间已经很晚了。”
“是吗,”她又扭头去看窗外,然后赞同地点头,“但是我的腿没有力气,我一个人上不去。”她表情有些可怜兮兮地说,语气也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送我上去吧,我可以给你泡茶喝。”
白云晓叹气,终于还是给车子熄了火。
贝聿胡乱踢掉鞋子就直接走了进去,白云晓低头看了看干净的瓷砖,还是踩了上去。
他打量这间屋子,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客厅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贝聿此时正在茶几的几个抽屉里翻找着茶包,她被酒精占领的大脑只能执行简单的单线任务,现在她下给自己的指令就是找茶包,所以当她被白云晓拉起来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擡头愣愣地看着他。
“你现在不适合泡茶,先坐下来。”
被打断了的贝聿陷入了迷茫,她坐在矮沙发盯了一会儿帮她关上抽屉的白云晓,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睁大眼睛。
“主人!”
她的大脑已经完全将白云晓等同于Lucifer了。
她从小沙发上滑了下来,一起滑下来的还有眼泪。
“主人,呜呜,你别离开我,呜。”
白云晓被她惊了一下,赶紧去扶她,有些无奈地说:“没离开。”
贝聿一手死死抓着白云晓的胳膊,另一只手胡乱抹着眼泪,
“你就是要走,你就因为发现我是谁就不管我了,我不管什幺同事不同事,我不想断了关系。”
白云晓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今天穿的那条连衣裙也因为她刚刚滑下沙发的动作而堆积在了腰上,甚至她的安全裤都被蹭起来了一些,露出了她白皙带点肉感的大腿内侧。
他忽然想到他们确认关系那天贝聿也喝多了,当时他觉得她那个样子是无法决定事情的,可是现在看来,醉了的贝聿好像要坦诚直接得多。
贝聿哭了一阵,忽然感觉有些热,胡乱松开了抓着白云晓的手,去扯自己领口处的扣子,整个人也靠在白云晓的怀里,她三两下扯开了扣子,完全不管自己柔软的胸部已经露出一半。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抱住。
贝聿迷糊地擡起头,小声地喊主人。
这是助燃剂。
偏偏贝聿又蹭了蹭,轻声说:“主人我好想你,好想被你抱。”
理智在崩塌。
白云晓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他向来认为自己只是比较会装罢了。
所以他抱紧了贝聿。
他感觉自己的裆部绷得难受。
他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