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太阳

二模放榜,为了保护学生积极性,没有张贴在公告栏上。

但校园封闭,信息共通,傅丹宜很快就从别人口中得知——张时堰考了全校第一,市排第九。

听到这消息时,傅丹宜正和许佑在食堂吃饭,同桌的还有周彦和另一个同班男生。

旁边那桌聊八卦的声音传过来,许佑用肘尖撞了一下旁边女孩,笑得意味深长,“不错呀~”

周彦心知肚明,但另个男同学还不知情,傅丹宜不想再解释一遍,睨了许佑一眼,示意她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表面垂下眸安静吃饭,心里却在琢磨,难怪最近偶尔半夜到厨房接水,哥哥房间门缝仍有微光溢出,这段时间为了考试,应该牺牲了很多休息时间吧。

再加上她时不时的骚扰……

大概都没睡过什幺好觉。

四周喧闹,傅丹宜及时止住遐思,仍然深感愧疚。

收了餐盘往外走,想着周末可以请他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

心不在焉,身旁许佑小声叫她没听见,直到胳膊被撞才回神,擡眼便跟同样注意到这边的张时堰对上视线。

难得。高三繁忙,两人很少在校园里碰面。

偌大一个学校,许佑作为少有的知情人之一,自然看懂了好姐妹眼里的欲说还休,她仗义地找了个借口把周彦他们带走,把时机和空间留给两人。

可傅丹宜脚下刚动,张时堰便回避了视线,往另个方向走去。

躲她?

尽管两人从前在学校一直以这种方式处理偶遇,但傅丹宜当下仍有些滞闷,毕竟哥哥已经搬来同住,两人还做了那幺多私密的事……

她以为种种变化会在两人之间产生些不同的化学反应。

可到头来,哥哥连跟她在外人面前走得近点都不愿意吗?

虽然有些难过,但她还是听从内心跟上去,终于在食堂后的小道追上他。

“哥,你明明看到我了,怎幺不跟我说句话?”

本就缺乏锻炼,张时堰腿又长,她追得急了,有些气喘,语气里还有弱弱的委屈。

张时堰看着女孩微红的脸,心头一紧。

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没人看到,才反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大树和墙壁之间的视线死角。

“丹宜,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有些麻烦……”

“对!“女孩不耐地打断他,情绪有些激动,“之前你就说,要是别人知道你是我哥哥,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影响……我听你的话,我答应了,在学校把你当作陌生人,那些人编排你我都没有立场为你说话!”

“可你就是我唯一的亲哥哥啊,你的过往就是我的过往,你为什幺总觉得这样的方式是在保护我?问没问过我需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妹妹看似天真不谙世事,实则早熟懂事。她知道哥哥的不容易,甚至把他烂泥般的生活看作是自己的过错,所以在张时堰面前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总是乐观积极,好似天塌下来都没关系。

她只是想努力做哥哥的小太阳而已,可尽力顺从不代表没有怨怼。

这是张时堰第一次看她发脾气,话中的质问,眼里的受伤像针扎进皮肤里,让他痛苦,也让他清醒。

“对,不起,丹宜,是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是我的错……”

他伸手想抚摸女孩头发,却被她拍开。

傅丹宜鼻尖冒酸,眼角泛红,呼了两口气才止住流眼泪的冲动,

“你根本没错!”

“哥,你到底懂不懂?我们相差不过两岁,你根本不需要处处保护我,不需要把什幺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想到从前,眼泪彻底绷不住,

“主动提出去大伯家,把更好的人生让给我……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发生了……”

她的眼泪似乎顺着脸颊流进他心里,滚烫的热度烫得他心脏瑟缩,眼角有难忍的干涩。

他慌乱无措,却在妹妹爆发的情绪下说不出任何解释弥补的话,身体僵硬,喉咙也像被堵住,愣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擡起手环抱她。

手掌在后脑缓缓地抚,略显机械僵硬,

“丹宜,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我,我有什幺做得不好的你就说,我会改的。”

妹妹沉默,他心慌得更厉害,

“随你心意来,如果你想,以后不必避嫌,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哥哥……”

傅丹宜心里藏不住事儿,但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在男生慌乱生疏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外人议论,但哥哥却跟她不同,他自小内向,后来又被糟糕的环境影响,十分犹豫、内耗。

她不想哥哥继续自我拉扯,总想逼着他跳出恶性循环,但临近高考这样重要的时刻,相比之下,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可以慢慢来。

“好了,先这样吧,不用特意告诉别人。但先说好!以后见面要对我笑!”

傅丹宜鼓着脸气呼呼地警告,张时堰不及她情绪抽离自如,但看她不再伤心,也尽力恢复神态。

“好,我答应你。”

回归平静,两人这才惊觉已经抱在一起很久,姿势亲密至极。

眸光闪烁,张时堰当即松了手,“下午还要上课,快回去午休吧。”

刚刚发了通脾气,傅丹宜也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嗯了声,“家里见……”

转身走了几步,却忽然腰背一弓,顿在原地,唇缝溢出声轻呼。

“怎幺了?”张时堰大步迈向前,伸手扶住女孩手臂,眼中急切呼之欲出。

傅丹宜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急促呼吸好几次,才终于侧头看向他,嗓音变得羞怯而微弱,

“哥…奶,不,胸……突然好胀……”

——

现实里内耗的男人不能要

哥哥虽然内耗但他情绪稳定

只折磨自己不影响别人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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