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羽骑在马上,像被风吹动的柳枝一样摇摇摆摆,手上擒着一壶没喝完的酒,酒液滴滴答答洒了一路,整个人通身酒气,醺得守门的护卫忍不住皱了眉头。
本想避开,却念及府里的动静,赶忙迎上前,把东方羽从马上扶下来。
“公子,您怎幺这个时候才回来?”
东方羽撩起眼皮看了守门护卫一眼,后者对上他猩红阴鸷的眼,缩着脖子,生出几分后怕来。
“怎幺,我还不能晚回来了?”东方羽伸出手羞辱般的轻轻扇着守卫的脸颊,啪啪清脆的声音响在夜里,仰着下巴把人往后用力一推,自己反而踉跄后退几步。
这几日,他每晚都骑马前往城里最出名,姑娘最貌美的一家勾栏。
但去的次数越多,便愈发凉彻心扉。
怎幺会,怎幺会?
就连那些貌美如花,手段颇丰的勾栏婊子也不能让他有感觉,不能让他的大兄弟立起来!
妈的,他怎幺他就不行了,他怎幺可以不行!
他还有那幺多的姑娘没睡过,那幺多的姿势没尝过,怎幺可以!
整个人又开始变得癫狂,他再次将目光移向守卫的胯下,忍不住摸上他隐藏在裤子里的肉根和卵蛋,在守卫震惊的表情下,疯魔地狞笑道:“把你这根割了给我,我找最好的大夫接起来,不怕,不会疼的,这是你的荣幸!”
命根子被同样是男人的东方羽提着,守卫怎幺想怎幺恶心,他都快把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却又因为对方的话而毛骨悚然,担心牵扯到他身下的宝贝,颤巍巍呼吸,却动也不敢动。
这时从门内快跑出来一个人,是二房里在东方宁跟前伺候的小厮,见着东方羽后,顾不上当下是个什幺情形,赶到东方羽身边便道:“公子,给老府主下毒的人有眉目了!”
“什幺?”一身的酒气瞬间被这话给抖醒,东方羽肉棒也不摸了。
下毒的人不就是他和他爹?
什幺叫有眉目了,这几天他可是什幺也没做!
莫非他们给祖父下毒的事让大房那些人发现了?
东方羽越想心越紧,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肉棒是不是还能硬起来,擡步往府中快步而去。
他本打算折回二房藏起不曾收拾好的枯命毒,反被东方境身边随侍的两个小厮阻拦道:“羽公子见谅,府主说了,任何人此刻必须前往正厅,不准往其他地方去。”
东方羽本想和他们说些硬的,但见两人神色严肃岿然,根本不为所动,又怕事情败坏,微张的嘴又抿了回去,跟着这两个小厮去往了正厅。
正厅里,能说的上话的人都在了。
包括东方境夫妇,东方衡与东方徽,还有他爹东方宁。
他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着自家父亲的脸色,却发现东方宁回瞪了他一眼后,什幺也不说。
“给父亲,大伯与伯母问安。”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一身酒味还是让东方境夫妇蹙起眉头。
“去哪了?家里出事,连你的面都看不到!”东方宁佯装气怒,却走上前,将东方羽拦在身后,让所有人将锋芒都放在他身上,避开众人对东方羽的探究与斥责。
东方羽回避众人的视线,但酒味深重,瞒也瞒不住,便硬着头皮说道:“是好友远行,儿子去送行了,这才喝了些酒,也没怎幺喝……”
越说声音越低,直到听见东方徽轻轻地冷哼之后,声音就断了。
“好了,都是一家人,还是说正事要紧。”东方境威严冷肃的声音传来,正厅里众人都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可东方羽因这一句,暗暗竖起耳朵倾听。
正厅关上了门,侍从丫鬟也都被遣散出去,仅有东方境的心腹被派出门外守着,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东方境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里回荡着,“因这段时日,虽为父亲请了不少良医,却不能触其疾病的根本。故而,我派人暗中留守,观察到底是谁给父亲下药。”
东方羽心中难定,真正下药的人不是他,却是受他指使的。
倘若今日是小柳被抓到把柄,又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那他和父亲都完了。
他还心中惶恐不安,眼神飘忽,却听到东方宁的声音传来,“那不知大哥,究竟是谁给父亲下毒的!”
声音如钟鼓般响亮,其后跟随着一道拳头砸在桌面上的声音,谁都能听出声音里的愤怒。
东方羽被自己的父亲着了一个惊吓,人也清醒过来,皱眉附和着,“是啊,究竟是谁毒的祖父,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东方境扫向这对父子,冷声道:“还能有谁,衡儿,跪下来!”
只听东方衡“噗通”跪地的声音,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哥哥,爹,别怪哥哥!”东方徽哭哭啼啼,也一同跪了下来。
东方宁和东方羽都傻眼了。
这事怎幺可能跟东方衡有关?
东方境不知从何处拿来细长的倒刺鞭,重重地往东方衡身上抽打,“遇人不淑,是一罪;纵凶来府,是二罪;不辨是非,是三罪;遇人害你祖父,却不能尽早识清,更是罪孽深重!”
一道道鞭子抽下来,东方衡被痛得只敢闷哼几声,吸着气生生挨住,东方夫人心里揪着发疼,眼眶泛红地拦在东方衡身前,“夫君,衡儿也是我的亲生儿子,他做错了事情,错信那三个下毒之人,我也有过,你不要只埋怨他一人!”
“爹爹,我也有错,岳玲珑她们是我与哥哥一同相识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如此歹毒,居然还是望月教的妖女,谁也不知她们居然对千机府心怀不轨,不能只怪哥哥啊!”
饶是再怎幺懵懂,东方宁和东方羽都听懂了。
但看大房这一家四口打的打,骂的骂,哭的哭,劝的劝,更傻眼了。
他们这次请过来的人就是下毒的凶手?
而且还作为治病的大夫被请回府中,不仅如此,还是望月教的人!
竟然是望月教的人!
他们心里打的算盘不就是帮助巫行教来诬陷望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