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2 马卡龙
＂但夫人也该知道，我的忍耐度……很有限。＂
顾少司的言下之意，是在摆明了警告华华夫人──真把他惹毛了，他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好讲话！
他知道这死老太婆在盘算着什幺，只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陪贵太太演戏。
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更何况，夫人即将开口的事，肯定非我顾燄不可，又何必……冒着危险弄这些花样，只为了折磨我？＂
顾少司又猛了一大口，溢出的酒精从嘴角流下也不擦，是故意也是真心。
他确实是故意的。
因为他就是要让华华夫人误以为他性格暴躁又嗜酒成性，定会鲁莽行事。
但他也是真心的。
此刻他恨不得一口气干光整瓶麦卡伦，且以他现在的备战状况，再喝个四、五支都不会有任何醉意。
＂蒋茉，还是处女。＂
华华夫人说得像是”今日天气晴”的那般稀松平常。
对顾少司来说，处女不稀奇，但血淋淋的话从华华夫人口中出来，确实让他不得不更加防备。
他紧着一张脸，让华华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少司知道，从他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两人之间的每一步、每一句，都是双方在测试彼此的底线。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手。
且还是顾少司不擅长的文战。
＂来！＂华华夫人突然起身，往顾少司走去，随手往桌上的点心盘中，取了一个粉色的马卡龙。
她的动作优雅又缓慢，但顾少司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死老太婆终于要出招了！
＂燄儿试试这马卡龙，是我今早亲手做的。＂
看来华华夫人还真想用马卡龙噎死他！
＂……”顾少司虽不挑食，但从不贪恋甜食，他甚至忌讳。
但没等顾少司拒绝，华华夫人已经来到他身边，将马卡龙递到他面前，几乎就要塞进顾少司嘴里。
＂好不好吃，尽管坦白说，我不生气的。＂华华夫人亲切笑着，盯着顾少司看，模样真像个慈祥老奶奶。
顾少司犹豫着。
他犹豫的原因，并非担心被华华夫人毒死或噎死，而是……她送到嘴边的那个举动！
比起被她亲手喂食，顾少司宁可被毒死。
＂甜食做得好不好，诀窍就在糖的份量……你瞧！”华华夫人刻意让顾少司看着她手中的马卡龙。
只见那小小一口的马卡龙上，出现了一颗雷射红点。
红点从马卡龙缓缓移动着，从华华夫人的手臂、到餐桌、接着停在他左胸前。
蒋宥青！
他果然没猜错，刚才在门口看见D.O.，顾少司就已经猜到，蒋宥青今日肯定也会在。
华华夫人会见顾家二子──这种百年都未能见到一次、又能轻易引起两方战争的事，蒋家当然会派蒋宥青这种狠角色来。
＂糖放多了，反而会苦。＂华华夫人没有给顾少司选择的权利，直接将马卡龙喂入他口中。
顾少司选择不反抗──因为他太想知道华华夫人的底牌。
华华夫人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像没事一样，根本没担心过顾少司可能会反抗或动手。
因为她也是看人精准──她知道顾少司对权力有着强大的欲望。
顾少司嚼着，还趁机向远方的蒋宥青比了个中指。
＂茉茉最喜欢吃甜的了……＂
华华夫人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顾少司直笑，似乎觉得此情此景很是有趣。
＂但为了她好，我总是只放一点糖，免得惯坏了……所以，好不好吃？是不是不甜也不腻？＂
甜。
又甜又腻。
甜到难以下咽。
甜到让人脑中风。
这死老太婆至少放了十倍以上的糖量。
肏她妈故意的！
顾少司索性不嚼了，对着酒一口冲下。
＂夫人当真要听实话？＂他还满口黏腻，连咬字都黏糊糊的。
＂说吧。＂
＂很好，我很喜欢。＂顾少司伸手，从面前盘子上又取了好几个马卡龙，全往嘴巴送进，还吃得一脸满意。
果真！一股苦味从舌尖直窜。
顾少司只好一口气干掉整支。
华华夫人笑了，那笑容也是一脸的满意──只是不知她是满意顾少司的态度，还是顾少司这个人。
＂别人都想杀你，但我不想，我要留着你，放进我厨房的糖罐里。＂
顾少司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恐吓的话，说得如此优雅又别致。
＂谢夫人厚爱。”
顾少司话一说完，立刻高举起手中酒瓶，像是要往华华夫人掷去，但瓶子并未离手，接着……
＂咻──＂
被狙击中的酒瓶，碎得顾少司满身。
细微的玻璃碎片，在顾少司脸上、手上各处，划出了砂砾般的小小伤口。
但顾少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随便拍了拍身上。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顾少司听似闲聊的语气，充满了指使与威胁。
这是华华夫人第一次在顾少司眼中见到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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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司与华华夫人的互相较劲与协议，
非常有趣，也是故事的主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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