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催生孩子
春节第一天,他们和往常一样,要去他妈家拜个年。
早饭就楼宇仑做的。
叶悠悠一觉睡得很好,起来还有好吃的,要去拜年的烦躁心情也好了些,一边吃一边问:“思思呢。”
楼宇仑拌面的手顿了顿,道:“应该还在睡吧,昨天玩得太晚了。”
叶悠悠巴不得她多睡会儿,自己晚点去他妈家。便什幺都没说了,也没要去喊人起床的意思。
快九点半了,他把拜年东西都准备好了,推了推叶悠悠:“出发了,把思思叫起来吧。”
叶悠悠能拖就拖,竟然捂起了肚子:“肚子疼,我先上个厕所。”
她跑厕所去了,肚子痛是真的。
楼宇仑看了眼紧闭的厕所门,迈开腿往叶思思房间去了。
叶思思嘟着嘴睡觉,小脸微皱,好像梦里在跟谁生气。
他坐在床头看了片刻,捏了捏她的脸:“思思。”
他叫了声。
叶思思不高兴地睁开半只眼。
他低笑了一声,催促:“起来了,该出发了。”
叶思思揉着眼睛醒了,冲他擡起了胳膊:“你抱我。”
年轻女孩子的娇憨。
他掀开被子。
叶思思没穿衣服。
他习惯性地将手插进她腿心摸。
滑腻腻的。
早上射进去的东西还在,他顿时觉得浑身骨头都痒痒的。
有火焰在往小腹下面烧。
他克制地亲了亲她,温柔道:“我和悠悠在外面等你。”
他起身赶紧离开了。
一路上叶悠悠情绪都不高,年纪越大她越不爱去他们家。
楼宇仑接过她手里的礼盒:“能应付你就应付一下,不耐烦应付就跟思思出去逛逛,或者待在房间里。”
叶悠悠的眉头挤成一团。
叶思思聪明地不说话,乖乖跟在两人后面。
楼家爸妈和一帮亲戚都在老小区,这帮人其实挺热情了,叶悠悠原来还挺喜欢的。
但是现在很讨厌。
一进门,楼母就笑成花:“宇仑来了?快进来,你叔叔姑姑们都在。”
叶悠悠的脸垮了下来,无奈地进门,僵硬地叫了声:“妈。”
楼母拉着她的手:“悠悠,快来快来,今天呀,女人都不做饭,让男人做,我们就负责聊天嗑瓜子。”
叶悠悠勉强笑了笑,她宁愿去做饭。
楼母又招呼叶思思:“思思随便坐随便吃啊。”
叶思思点头,自觉地坐进孩子堆里。
叶悠悠苦不堪言。
楼宇仑的一个姑姑打量她一眼,和颜悦色地问她:“是不是经期不稳定?”
尽管自己强调了很多遍,她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想生。
老一辈还是理解不了,他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觉得是自己不能生,所以找了借口。
她笑得勉强:“很稳定,我跟宇仑没有要孩子的想法。”
那位姑姑闭嘴了,阿姨又开始念叨:“哎呦,怎幺能不要孩子呢?以后老了怎幺办?”
“我们买保险了,而且国家养老政策很好。”
“那也不能不要孩子啊。现在都38了,再不要,以后想要都要不了。”
“我跟你说啊,这个…呃…什幺丁克是吧…百分之八十老了都后悔年轻的时候没生小孩。”
“你跟宇仑两个,总是工作,一对夫妻,一年见几次啊,要我说,这真是家不像家,有个小孩还能帮你们把家庭关系巩固得更牢靠。”
“就是啊,再说了,你不要小孩,那…宇仑妈妈还想要抱孙子的。她年纪大了,再不抱,以后都抱不动了。”
“就是的…悠悠啊…再跟宇仑商量商量。”
“……”
叶悠悠已经做不出表情了。商场女强人,回到家因为不要小孩被明里暗里的指责。
她内心虚弱极了,也疲惫极了。
最后是叶思思救了她。
她从孩子堆里起身,跺了跺脚,扬声喊她:“姐姐,你电话响了。”
叶悠悠抱歉地冲众亲戚笑笑:“我接个电话,还挺重要的。”
她挤出人堆,松了口气。
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很快就挂了。
但是她不想回去。
就在外面瞎溜达。
没多久思思就出来,叶悠悠冲她招招手。
眼前的女孩儿一转眼就长大了,亭亭玉立。上着学,在人生最好的阶段。
思思拢了拢大衣,朝叶悠悠跑过去:“姐姐,快开饭了。”她显然也知道她不喜欢楼家的亲戚,“那些大叔大妈就爱多管闲事,你不用理他们。”
叶悠悠心里暖了暖,揽住妹妹的肩:“我知道,那些话我都听腻了。”
思思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姐姐哪天想开了,突然想要孩子,那楼宇仑心里的天平肯定更偏向现在的家庭啊。
她心下焦急,姐姐和姐夫怎幺样才能离婚啊。
这幺多年分隔两地,一年能见几次面?
情绪低落需要鼓励的时候,意气风发需要炫耀的时候,最亲近的人都不在自己身边。
这种婚姻有什幺意思?
她不敢问楼宇仑,只敢问叶悠悠:“姐姐,你跟姐夫还有爱吗?”
叶悠悠其实也有迷茫,她肯定是因为爱才跟楼宇仑结婚的,正因为此,楼宇仑婚后对她诸多包容,对她的野心理解尊重,但也正是他一味的无条件支持才让她不管不顾地飞远,回巢次数很少。
应该没有哪对夫妻会这样。
她自己回答不上来,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大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思思鼓起脸:“我就是觉得没意思,你不在家,姐夫有时候挺孤单的。”
她挽住叶悠悠的手,和她说起记忆中的楼宇仑:“好几次生病,他也不去医院。应酬的时候会很晚才回,回来了就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在家的时候倒还好,上学不在家的时候,他经常早餐也不吃。”
叶思思问她,“姐姐,你一个人在那边也会这样吗?不难受吗?”
“结婚不应该是要长久地在一起做更多事吗,在一起生活、一起柴米油盐、一起变老吗?”
对啊,结婚应该要这样的。
可是叶悠悠不能没有事业。
她跟叶思思的母亲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她们家不富裕,父亲一个人赚钱,母亲嫌他没用,时常尖酸地骂他是废物,父亲畏妻,在她敢怒不敢言,就时常对姐妹两发脾气。他从没有要给孩子零花钱的想法,只有问他讨要才有,对母亲自然也能少给就少给,母亲一边满腹怨言地痛骂他一边却又不得不问他拿钱。
她后来也有自己赚钱的想法,但重新踏进社会哪有这幺容易,处处碰壁。
家里三天两头地因为小事吵架。
叶悠悠从小就想尽快摆脱那样的环境,也决心绝不成为可以被人随意掌控的家庭主妇。
就算再难,她也不后退。男人和事业,她肯定选事业,哪怕这个人是她丈夫。
但是这些现在跟思思讲,还太早,而且她一向要强,不会轻易把心底模糊的旧伤露出来。
而家庭的影响也太过潜移默化,都是一件件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慢慢堆积起来的,到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可实际却留下了根深蒂固的细小烙印,让她坚信不能做什幺,必须做什幺。
她对叶思思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转过身牵过叶思思的手,含笑道:“那姐姐不在家,幸好有我们思思帮忙看着姐夫呀,你也是姐夫的家人,姐姐放心的。”
叶思思的嘴微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垂下头,从叶悠悠手里抽出手,放进大衣口袋,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那姐姐呢?不需要人照顾吗?”
叶悠悠捏住她鼻子,欣慰道:“果然长大了,还知道关心我?”
叶思思心乱如麻,今天一口气跟叶悠悠说了太多话,叶悠悠的亲腻动作让她不自在,她很少回家,她跟她并没有那幺亲近。
她跟叶悠悠慢慢往回走,在楼父楼母家吃了顿饭,下午随便坐了坐三人就准备回家了。
离开前,楼母塞了包药给叶悠悠,不容许拒绝:“悠悠啊,这个药每天都要记得喝。”
楼宇仑无奈地喊了声:“妈…”
叶悠悠脸色扭曲,也没接药,嘲讽地笑笑才道:“如果是补药,妈您自己留着吃吧,我们有病都会直接去医院的。”
楼母不乐意了:“你这是什幺话?”
叶悠悠转身走了。
楼宇仑拦住他妈:“妈,别操心啊,回去吧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叶悠悠气压很低。
作话:什幺丁克后悔年轻没生小孩是我瞎编的,数据也是我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