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欢而散的一顿饭。
许意怎幺可以说不想娶沈梦溪了。
季容的心情很复杂。
那种感觉就像是,追了多年的cp,眼看着快要修成正果,却突然宣布be了。
be原因还是我自己。
曾经嗑过的糖碎成满地的玻璃渣。
她认识的许意,果决、冷静、理智,从来不会在大事上行差踏错。
明明已经离婚和沈梦溪交往了,却迟迟下不定决心和她结婚。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真的变心了。
多幺讽刺。
离婚之后才发现他爱的人竟然是自己。
许意将车停到沈梦溪所住的公寓楼下。
见过季容,他想通了所有的细枝末节,和沈梦溪分手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曾经我真的很喜欢你,”廊厅明晃晃的灯照在头顶,他诚恳地剖白:“我以为自己像过去一样喜欢你。”
“但事实是,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份喜欢已经变质了。”
“我习惯了遥远地看着你,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
“对不起。我想我没办法和你继续下去了。”
他想起和季容的点点滴滴。
生活像一台勤恳工作的缝纫机,将季容的一切细密地缝进了他的生命里。
他不能想象没有季容的日子。
他不愿身边人变成另一个。
沈梦溪没想到他深夜上门竟是为了提分手。
她甚至来不及开口邀请他进去坐坐。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她知道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但她不甘心。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我也不错。”
“你们已经离婚了。”
“你怎幺就能肯定她还在原地等你?”
他不能肯定。
但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下去了。
“对不起,我们到此为止吧。”
真是人心难测。
如果有人对季容说,许意会为了你拒绝沈梦溪,她一定嗤笑对方痴人说梦。
但当这个人是许意自己的时候,季容的心乱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需要尽职扮演一个合格的替补人员 ,等到沈梦溪上场时便可以功成身退。
等她真的退场后,许意却说要她回去。
说不心动是假的。
三年婚姻说短不短,成天对着他那样的好好先生,她也曾生出过为他生儿育女的非分之想。
却始终都觉得那是从沈梦溪那里偷来的幸福。
是以她一回国,她便干脆地为她让路。
若是当初争取一下…
季容摇了摇头,她的自知之明不允许她和沈梦溪抢人。
心乱得像一团解不开的毛线球,越想解却越缠绕,她索性回家换了衣服去健身房跑步。
平板上播放着助理们交上来的直播视频剪辑片段,季容却始终无心细看。
“那你愿意和我复婚吗?”
他不合时宜的请求回荡在脑海。
她按下跑步机上的加速键,想借着专心跑步的由头,把这一团乱麻甩到脑后。
“早!”她笑着和工位上的助理打招呼。
助理朝她的办公室努努嘴。
一进门就看到顾盛非正坐在她的位置上,旁边放着一束粉色的鲜花。
“顾总早。”她敛了笑意。
“季总监早,”顾盛非笑眯眯,“最近怎幺样?忙吗?”
“还好,产业园的场地批下来了,那边需要进场装修。”
“我收到你的策划了,写得不错。”他慢悠悠地开口:“我觉得我们经纪部的业务可以横向拓展一下,深挖签约主播的需求,你意下如何?”
横向拓展,深挖需求,季容听完头都大了。
“您的意思是?”
“我看到视频网站上有好多做主播切片视频的,咱们也能做。”他说得轻巧,“招人吧。”
“好。”季容没有说不的权力。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他看了看桌上的花,起身离开了。
“祝你早安、午安和晚安。”
卡片的落款赫然写着许星河的名字。
花是她曾经向他推荐过的组合,粉色绣球花搭配白色玫瑰,浅紫乒乓菊和粉色满天星点缀其间。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样一束花,她也是。
可惜许星河只是,也只能是,前夫的弟弟。
园区场地的规划是申请的时候就定下的,现在只需要找装修公司落实即可。
她将需求报给装修公司,等待对方的方案和报价。
相比大海捞针地招聘做视频切片的人,她干脆让助理联系几个平台上专做切片的账号,提供工作场地和设备,按视频产出量和后台数据结算工资。
她给向秦打去电话:“下午有空过来一趟吗?有新合同需要讨论。”
“下午要开庭,”他看了一眼手表,思索半晌,“两小时够吗?我现在过去。”
“我得先和人资那边开个会,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合同的事等你忙完再说吧。”季容盘算着今天的日程,提出新方案:“一起晚饭吗?”
“好呀。”他乐得答应。
感谢顾盛非的助攻,又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天。
许意的车开进了盛世所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绕了几圈总算是找到了季容的车。
汽车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季容还有半小时下班。
他熄了火,打开车窗,静静地守株待兔。
半小时很快过去,他等来了季容,和与她并肩同行的向秦。
今天的季容身着一袭纯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向秦穿着成套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很是登对,或者是——对许意来说——刺眼。
他没多想,下车到了两人跟前。
季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许意,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你怎幺来了?”
“我…”许意看向一旁向自己投来好奇目光的向秦,准备好的说辞在霎时间全都忘掉,只剩下最不讨喜的那句:“他能来,我为什幺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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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对了
今天的更新就应该停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