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雨季,漫山的细密笼罩阴郁,形成雾状徘徊整片丘陵。
天空低沉犹如心境,空气中的闷热浮躁煽动着凡尘焰火。
她独自一人行走,撑着漆黑的雨伞穿梭在雨林中。
她驻足在两座墓碑中央,将两束捧花分别落下。
“最近好吗?”
温楠对着安静低语,风呼啸而过,她腾出另一只手稳住伞柄。
“好久没来看望你们了。”
她擡头眺望数以千计的墓碑,无数的坟墓埋葬数不清的思念。
身前的这个好像也别无两样,沉睡的尸体让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悲伤寂寥的春秋。
“我最近过得很好,临近毕业,也有了实习的机会,住在一个小小的屋子,简陋但是很温馨,奶奶的身体也不错。”
温楠停顿了会儿,又开口:“好像...没有什幺需要你们操心的。”
“除了,那个人。”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一直以为和他本不应该再有交集,可是命运却将我们捆绑得很紧,他生来就站在金字塔,我也曾是众多少女怀春的一人。可到现在,随着时间地消磨,我不知道究竟还剩什幺。”
在寂静无人的山岭吐露心声,初时觉得畅快非凡,压在心底的巨石挪开了半截。
过后在沉闷的日子里等待不到回应,庞大的石块又重重跌落回去。
湿冷的劲风吹拂她手中雨伞,带着眷恋温柔地放置土地。
绵密的雨水沾透温楠的衣襟,她顾不得湿润的发顶,作势跑到远处拿起雨伞。
有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细长洁白的手指拢起伞柄,支撑在两人上方。
温楠僵硬着身躯片刻,心跳地飞快,她哑声询问:“你怎幺来了?”
谢砚清静静地望着她,空气中的静谧随着冷风飞走。
他良久开口:“今天是叔叔和阿姨的忌日,我理应过来。”
男人带着她来到温父温母坟墓前,同样地放下两束花。
还拿出一瓶陈年好酒摆放在温父墓碑前,又分别点燃插上三炷香。
温楠看着他操作沉思:“你什幺时候到的?”
“刚到几分钟而已。”谢砚清忙活不停,还能抽空回复。
她松了口气,上前和他一起,却没留意男人默不作声的笑。
做完全部,天色已完全黯淡,回去的路上,车内宁静。
一人忙着掌握方向盘,一人顾着窗外的眼花缭乱。
“实习还顺利吗?”
听到他的声音,温楠慢吞吞的开口:“还好。”
尴尬的气氛漫延,温楠细搓着手指,顺着街道看到即将路过的学校。
她急忙说:“把我放在学校路口处吧,我突然想起学生会还有些事没办。”
不是撒谎,她已做到学生会中层,有时候会格外忙碌。
男人没说话,在路口处踩下刹车,在温楠打开车门之际,握住她。
“你吃饭了吗?”
没头没尾,温楠满脑子困惑,还是露出浅浅微笑,眼底藏匿一抹不自然:“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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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人数时,她不停回想起谢砚清在她临走时的询问,晃动脑子,理清思绪,她将资料递给林烨。
林烨却突然笑出声,掩面的样子很是清爽。
一旁的谈泱泱一脸疑惑:“你笑什幺?”
“没什幺,只是觉得温楠很可爱而已。”
温楠扯了扯脸皮:“学长说笑了。”
众人处理完全部事宜,林烨忽然大声宣布自己要请客。
虽然只是食堂,但大家此时也疲惫得不想远行。
“温楠,有人找你!”
听到门外的呼喊,温楠从远处望去,一道俊硕欣长的身影停留在教室门前。
谢砚清提着饭盒,喷香的气息浓烈整个房屋。
他对着温楠,温和地笑:“饿了吗?”
耳旁响起肆意的嘈杂声,温楠不禁羞赧,不自在地问:“你怎幺来了?”
“这幺久都没接我电话,就能猜到你肯定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他眉眼似月牙:“我这不是送饭来了。”
温楠打开手机一看,全是谢砚清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男人牵住她,桀骜而张扬。
“我顺便也帮各位同学定了餐点,就当是楠楠请客。”
周围不断惊呼,嚷嚷着感谢,纷纷去助理那领着自己的餐点。
谢砚清将她带到一间无人的教室,打开溢满香气的饭盒。
他眼底盛出星光,隐含期待地说:“趁热吃。”
温楠却不急不慢,恍而开口:“你,为什幺会做这些?”
“本想顺路给你送餐,但如果只给你一人的话,同学们难免会说些闲话,索性都请了。”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谢砚清又倏地凑近:“况且,我也要宣誓主权,不是吗?”
温楠咬着一块排骨,侧过头含糊:“我又没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