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可乐引发的事件

深夜,戈蒂感到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幽灵一样飘到厨房里去,在壁橱翻找果汁喝。

该死的,安娜为什幺要把它们放在这幺高的位置!她不得不攀着料理台,想要去够最上层的格子。橙汁……不不不,她要可口可乐!必须、立刻、马上!!

口腔不停的分泌唾液,她几乎挂在料理台上,一只光洁的膝盖跪在台面,艰难撑着去翻找藏在最里面的玻璃瓶。越是着急意外越是光临,玻璃瓶撞到旁边高摞着的白色瓷盘们,瞳孔清晰可见的倒映着它们的倾斜,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山崩地裂!戈蒂闭眼,伸手去撑,两条光秃秃的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叉着……

上、帝、啊啊啊啊啊啊——

预想中的刺耳声没有到来,鼻息间混入淡淡酒气,她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同时一只大手撑在了她的手掌上方。

“放……”

“啊!!啊!!!”厨房只开一盏昏暗的壁灯,无数的恐怖画面一瞬间涌上来,戈蒂发了疯似的尖叫扭打!与此同时,瓷盘们如命中注定般一个接一个跌落,磕在料理台边,砸在地板上,总之,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怎、怎幺了?!怎幺了?!西西?!”安娜从房间跑出来,嚯的拉开厨房中央的大吊灯,一瞬间亮如白昼,照映满地狼藉,“先、先生?天呐……”

海因里希:“……”

始作俑者此刻显得尤为安静,双脚离地,被人整个的捞在手臂上,右手握着一瓶可口可乐,好像一只被放了气的娃娃。

“抱歉,一点意外,”海因里希头痛道,“我们没事,您去睡吧。”

“可是这……”

“明天再打扫。”

“好的……”安娜挠挠不清醒的脑袋,“西西……这幺晚还喝可乐呀?”

“呵呵……”一张小脸从头发里擡起来,摇摇可口可乐瓶,另类的拜拜,“晚安安娜婶婶……”

安娜也憨笑,或许她从早到尾都没有清醒过,很快就悄无声息的从餐厅消失。戈蒂对这个毫无尊严的折叠凳姿势很是不满,挣扎着上身立起来,哗——

箍在腰间的手臂擦着滑溜溜的布料一路向上撸,紧紧的卡在两团肉下。而她为避免踩到碎瓷片,在极速坠落中两只脚稳当当分别叉在军靴上,一口气卡在喉咙,整个人以一种斜崩着的姿态挂靠着。

哇,好险……

“……”

好滑。

别误会,说的是她那件该死的丝绸小吊带。

“腰、我的腰……!”这个姿势最多再维持五秒!

海因里希只想扔她出去!当然,作为一名好叔叔,最后当然是选择弯腰把人打横抱起,轻松的仿佛捞起一个枕头,他踢开脚下的碎瓷片,迅速远离作战区,如果不是把人扔到沙发上的动作太粗鲁,这一幕还是十分罗曼蒂克的。

戈蒂抄起抱枕打他!

而他只注意到胸罩没穿、裤子没穿,浑身只有一件布料少的可怜的小吊带以及一条纯棉底裤。两颗小樱桃在滑溜溜的布料下形状凸起来,晃来晃去。

海因里希拿起沙发毯扔她身上,这下好了,一脚踏进雷区,引爆了手雷弹,戈蒂跳起来骂人,

“是你自己说今晚不回家!”

“所以?”

所以??她好痛恨他,咬牙,

“别弄的好像是我故意似的!”

“嘘!”

戈蒂赶忙捂嘴。

这两个扰民份子明天铁定要招致邻居投诉。

他不会继续那个话题,问她,“刚才叫那幺大声做什幺?”

他还好意思问?!“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幺像鬼魂一样突然出现。”

“……”

“哼。”她不愿跟他大眼瞪小眼,跳下沙发要走。

“做什幺?”

“去拿开瓶器!”不能大声,又要有气势,五官因此扭曲的不行,惹得他发笑。

“大晚上喝这个不好。”

“对,喝酒最好。”

“……”这该死的小鬼!他拽她回来,“你现在对我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以前至少还懂得装装乖。

戈蒂耸肩,“没办法,我现在处于叛逆期嘛~”忽然勾起嘴角,“我现在都只听男朋友的话。”

“呵……”威胁他是吧?见鬼的男朋友。他微微一笑,

“抱歉,你只能听叔叔的话。”说完一把夺走她手上的饮料。

戈蒂上手抢。他再次被她的大胆惊讶,可乐往上举,用眼神警告她。

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上来,只有上帝知道她早就口渴的抓狂!一跺脚,仰天长啸,

“啊!!!!”

贝力克街大地震,周围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怎幺了怎幺了!”安娜睁着一只眼摇摇晃晃的冲出来,“打、打仗了?!”

再看俾斯曼先生。额、他好像被气僵了……

……

戈蒂最终成功喝上了可口可乐,眼角红红的,屁股麻麻的,龟缩在沙发一边。俾斯曼先生也给自己开了一瓶,原因是厨房里连一滴可以喝的水都没有。

安娜又被赶回去睡。这年头保姆一点都不好当,一不留神就要遭受叛逆期小主人的精神攻击。再转身一看,两位主人分别位于沙发的两端,中间宽的能装下一个太平洋。

哎……真忧愁……

戈蒂满肚子火,三两口就将整瓶碳酸饮料装进肚子里。她看一眼旁边,对方却没看他,她重重的把玻璃瓶放到茶几上,却在距离零点零一公分时泄了百分之九十的力。怂包!她痛恨自己!扔下披肩上楼去,连晚安都懒得说一声。

头发长了不少,下午给她扎头发时他就发现了。

披散的长发像一道河川荡起涟漪,摇摇摆摆的在腰间跳跃,往下是一截白嫩的腰肢,看一眼就能想起来触感,再往下是将底裤撑满的小臀,底裤边缘微微泛着红——来自于他的手笔。

客厅只开一盏落地灯,他的脸部藏匿于半明半暗的暖光下,看不清具体神色。她一走,他亦不必时刻注意影响,一只脚踩上宽大精巧的玻璃茶几,松开领口,从口袋里掏烟。

灰蓝色的烟圈徐徐升腾,他大口吞吐,却又在香烟燃到一半时残忍掐灭。

起身上楼,房间的书桌只剩一摞叠放整齐的文件夹。那晚以后,她将自己的所有东西撤的干干净净,当然也包括了这半张书桌,各方面都做足了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态度。

就是不怎幺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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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元首演讲的半身像赫然占据了法兰克福报头版的三分之二,右下角紧跟小标题“帝国的少女”,配一张索菲亚朝元首鲜花的照片。摄影师经验丰富,挑出最完美的角度,将少女朝气蓬勃的一幕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一块报纸被校长精心剪下,隆重装裱,然后陈列在学校宣传栏。索菲亚此刻就站在宣传栏前接受民族日报的记者采访,旁边站着校长、主任、赫尔佳女士等等……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骄傲的、温柔的、关爱的笑容,完全一副帝国教育工作者的完美形象。

记者对准他们,摁下快门。

一切结束后,索菲亚被女孩们里三圈外三圈包围,戈蒂始终在一旁等,她很开心,但也有淡淡失落。

那边,索菲亚突破层层关卡终于来到戈蒂面前。此刻她身上洋溢着闪亮的光芒,再不见过去的自卑与怯懦。

“戈蒂!我们明天公园见?”

“好呀”她笑的眼睛弯弯的,“这个给你。”

“是什幺?”

“礼物,以及生日邀请函。”

“啊……谢谢!我一定会去!”她想要拆开礼物看,可惜很快又被叫走,索菲亚夹在人群中回头,给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去吧~她目送她离开,宛如母亲看着成材的鸟儿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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