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我早该把你四肢都给折了,单单栓起来有什幺用?”
“你什幺时候和乌云部的岱钦勾搭上的?在北境的时候吧……你们一定早生情愫了,对不对?”
“贱人啊,天大的贱人啊,到京城述职勾引本公,去东海平叛,勾引李濯缨那个海盗,在北境,还有八王爷那个小情儿……”
“啊,对了,李濯缨和岱钦带着你这个手脚筋俱断的废人去恒阳,你是个废人,该怎幺活下去呢?不还是跪在床上,掰开骚臀求男人肏?他们有两个人,你一定快乐疯了,嗯?”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陆许国,你不做撷芳,那你就做你的陆许国,我要把勇威将军陆许国肏成男妓,碾在泥土里,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小厮已经脸色惨白,他并非国公爷的近侍,根本不知道那个逃跑的禁脔,撷芳公子,竟然就是叛国案中的勇威将军。
惊惧之下,竟连疼痛也忘记了。
李炽的眼眸越来越冰冷,但他仍像哄孩子一样,将小厮揽入怀中,在小厮的挣扎中,双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芳洲不敢眨眼,也不敢动,往日里风流俊采的国公爷跟条会吃人的毒蛇似的。
可她听到了什幺……
陆许国!勇威将军!一直被国公爷私禁在府中,根本没有叛逃。
皇后娘娘还正为后宫的陆晗蕊急得焦头烂额,她要是知道国公爷做出这种事,一定会气疯了。
芳洲小心地折身,悄悄溜出去,当作没看见。
国公爷却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前。
她颤抖着擡起头,全身力气都虚了:“国公爷,奴婢是、是皇后的人啊……”
……
李姿妍在宫中等了许久,眼下她是彻底没主意了,就等着哥哥提点,可眼看着半日过去,芳洲还是没回来。
“这个心猿意马的玩意儿!一定又在路上对哪个男人发骚了!”
李姿妍狠狠地骂着,芳雅也有些担心,芳洲虽然性子浪荡,但皇后交待的事,也并不会耽误。
正想着呢,外头的宫人就迎着镇国公进来。
一见妹妹,笑了笑,兀自落座,芳雅上去看茶。
皇后朝后面看看,不见芳洲影踪,狐疑道:“那个小贱人呢?”
李炽垂首整了整衣袖,边儿上有些血迹。
“办事不够谨慎,哥哥我替你处理了。”
李姿妍闻言,胸口一窒,等回过神来,已将茶水给掀翻,指着哥哥怒道:“芳洲就算再笨再贱,那也是打小伺候我,一道长大的!”
李炽冷嗤:“妹妹,你我二人杀人那叫杀人吗?不,只是碾碎一只蚂蚁。”
李姿妍咬住下唇,直咬得失了血色,芳雅已被吓得匍匐在地,不敢起身。
“哥哥,我讨厌你杀人,从一开始你杀小太监,我就讨厌。”
正是小时候她和毕灵渊一道撞见哥哥杀小太监,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渐渐变了。
李炽冷笑,放下茶盏:“那你以后得学着习以为常,我们还会杀更多人的,为了你的后位稳固。”
李姿妍像木偶一般坐在榻上,李炽说道:“陆晗蕊既然已成了阻碍,就清理掉吧。对了,陆氏的人,我会亲自动手。”
……
清明前后这些日子,内务府里头手脚麻利的都被调派前往协助皇帝谒陵。
清明祭祖是皇室宫廷每年的大事之一,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要一道前往皇陵拜谒。
在这之后,后宫内廷才准许诵经,祭祀各自的亲眷。
清明的氛围自然是哀恸的,没有人是平白从石头缝中钻出来的。
养心殿内,毕灵渊站在书架前,随意抽出一本书翻看。
先帝驾崩后,毕灵渊继位,不知为何他并不喜欢宿在此处,此处格局紧凑,布局小巧,随意一处坐下,擡手就能碰到些小物件。
绣花的枕头、泡了很多年的青梅酒,还有簸箕,里头晒着不知多少年的南瓜子……
一看就知道是些小姑娘的东西,情情爱爱,小模小样。
毕灵渊翻开书页,里头滑落一个枯黄的环,已被经年的书页和时光压得扁扁的。
他俯身拾起,小心展开,才发现是一枚狗尾巴草编的戒指。
“有病。”毕灵渊不屑地轻嗤一声,却也放回原处。
那书页上有标注,密密麻麻,是先帝的笔迹。毕灵渊不由皱眉,他记忆中的父皇沉默寡言,审阅奏章御笔朱批时也极为简练,从不说废话。
他讨厌母后,连带着也讨厌他这个不受宠的第三子,因他小时候话多,父皇为此严厉训诫过多次。
可父皇的书里如此多的“小注”,毕灵渊好奇至极,耐着性子认真翻看——
靖阳七年(小注,就是孤、朕,继位七年的意思)
立夏,今日暴雨(小注,雨特别特别大,等祭祀的时候朕要命令龙王夏天的雨下小点,朕不喜欢。)
小沈皇后把朕的扳指弄丢了,被朕提着耳朵,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通。
(小注,朕也不想骂她,但是她太笨了,找骂!朕可是以仁爱治天下)
她说会还朕,朕不信,因为她父家很穷。
(小注,朕是那种要她还东西的人吗?看不起谁呢!朕只是勉为其难地让她亲亲朕的手,这是恩赐!她为什幺嫌弃?朕不懂,等祭祀的时候点香问问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