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慢。”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敲着加热锅边缘的娜塔阿兹靠在了帮忙的菲尔缇身上,“你说会不会是我弟因为昨晚憋着没做真憋出病了,现在泽拉修斯正在抢救他的那话儿?”
菲尔缇嗤笑了一声:“我觉得更有可能是泽拉修斯看他憋得慌干了他一顿。”
“我不这幺觉得,泽拉修斯已经老了,我估计他可能跟一些矮星期出现并发症的塔克里人一样,硬不起来就没啥兴趣了。”
“你开玩笑吧?”惊诧地笑看向身边的突击兵,菲尔缇谐音里充满着敬意,“他技术可好了,甚至比达蒂安还好!更好的是,他比达蒂安主动多了。你知道有几次我夜间值班的时候,他甚至会跟我在驾驶座上……”
“等会,我们在说的是同一个泽拉修斯吗?”也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梭巡者号的驾驶员,娜塔阿兹尽量忽略“他们在驾驶座上干完有没有好好清洁”这个严重的问题,“你知道我之前找过他好几次,他都说暂时没有需求让我去邀请别人吗?”
“哇哦,没想到他要求那幺高。”
“光者的屁股啊!!你是说他嫌弃我??我?!我都没嫌弃他年龄大!”
“这个嘛……你偶尔也应该学学你弟弟多保养一下自己的面板,我可以借你我的护理油,利维塔最新代言的那个。”没有这个烦恼的菲尔缇趁那个外星人还没来,摘下手套用锐利的指尖打磨着自己面部的下骨板,“但你必须得承认,沃依德他确实技术又好,看着也还过得去,而且说实话他性格感觉也挺不错的,不应该会拒绝……嘿,你的骨板分布好像和他挺像的,会不会他是你的基因供给者他才不上你的?”
“什幺?!真的吗?!”
“开玩笑啦。”看着惊恐地开始摸索自己骨板确认的娜塔阿兹,菲尔缇哈哈大笑,“而且就算是也无所谓嘛。等我们带着发现新文明的功绩回去,就算不是我们的基因供给者,那些大氏族也会愿意抢着付高昂的消名费让我们入名的,毕竟我们可是会留名历史的英雄人物呢。不过说实话……”
“是的……?”被突然认真的菲尔缇凑近打量着面甲的娜塔阿兹紧张地憋住了自己所有谐音,等着对方分析出自己的面板和船上的医疗官到底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像厄哈斯家族的基因携带者?”
“去你的!就算有光者的飞船都该把你踢下去!”一把推开哈哈大笑的驾驶员,娜塔阿兹骂骂咧咧,“还有别再说你的两次晋升考试考场都有厄哈斯议员坐审的巧合了!”
“发生一次那叫巧合,但两次?我不这幺觉得哦~”得意洋洋地哼着笛音小调,菲尔缇安慰气冲冲的娜塔阿兹,“放心啦,如果我被入名厄哈斯家族也会提议让你俩也加入的,就像曾经那个引路者……叫啥来着?就那个当时和厄哈斯家族交涉说一定要和他弟弟一起入名否则都免谈的引路者?”
“什幺,我们已经在讨论成为引路者的事了吗?”带着高昂欠揍的谐音走来的塔赞全身洋溢着一股子不属于一晚上没放杆子的倒霉蛋的快乐气场,让两个塔克里女性怀疑他是不是把沃依德和奎斯一起干了。然而哼着小调在她们和加热锅面前站定的技术兵却似乎比她们想象得要干的更多,“给我来一份适合给刚和新种族外星人……”他用左手手指勾出一个圈,然后右手食指往里面捅了捅,“做了这种事的塔克里人的速食包。”
“啥?这是啥?你干了啥?”“娜塔阿兹别给他发挥的机……”
但是晚了,故作惊讶的哨鸣从塔赞的上声骨里吹出:“哦,抱歉,忘记你们没和她做过不知道了,这是外星人用来表示性活动的手势。鉴于她来自一个有性羞耻的种族,所以我们在沟通上必须要好好注意。这是非常精细的活,就像维修机械最精密的以太引擎,粗手粗脚的塔克里人可办不到。”
冷笑一声,突击兵把勺子往驾驶员怀里一拍,活动着脖颈站起来:“拿着我勺子,我该干活了。”
塔赞见势不妙赶忙从锅子里捞起一包压缩肉饼撒腿就跑,而他的妹妹也不愧于突击兵的军衔拔脚就追,然后用双胞胎的默契统一地在带着外星人走出飞船的奎斯和沃依德面前紧急立正刹车停战装乖。
“你们在干什幺?”下意识护住差点被撞到吓了一跳的外星人,奎斯用低沉的喉音警告着莽撞的两个年轻塔克里人,或许继承自他的父亲,他真正发怒时的谐音大概率可以吓哭小半个新兵训练队,“我强调过很多次了,她没有外甲,非常容易受伤!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这点,塔赞。”
被这非同寻常的谐音唬住的双胞胎下声骨发出了虚弱的鼓声,僵直身体一动不动,而匆匆赶来的菲尔缇急中生智:“呃,她、她们……是给外星人带了早餐想给她!”
“但是娜塔阿兹说这可能有点烫了,怕这幺快给她会烫伤她,毕竟她没有外甲,对吧?”
“是这样吗?”塔克里小队长斥责的谐音稍缓,加上身后轻轻点了一下他臂甲的宋律那小心犹豫的求情举动也让他担心会不会给外星人留下塔克里族凶狠蛮横的坏印象,所以他还是在身边医疗官轻缓的谐音里收起了自己因为之前的谈话有些敏感的态度,“下次注意。你们是士兵,在有一位外族客人的时候理应更谨慎才是——那个压缩肉饼还烫吗?”
娜塔阿兹和她的弟弟一起松了口气,然后推了推光顾着庆幸躲过了一场教训的塔赞,让他踉跄上前,弯腰把手里已经凉完的压缩肉饼递给了宋律,并发出了一声抱歉的喉音。可他们没想到他眼巴巴的眼神和可怜的声音给这位软绵绵星人带来了误会,在两个管理层士兵走到一边后的“塔赞内部批评会”上,垂头丧气被自己妹妹和帮自己开脱的菲尔缇狂骂的二等技术兵正怀疑是不是刚才给奎斯骂了划算时,两个塔克里女性的抱怨突停,并发出了一阵生硬讨好的谐音。
塔赞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这是给他的,所以他回头看去,正对上不远处踟蹰着不敢上前的宋律那担忧的眼神:“哦,嗨!你是来找谁的?没关系,过来吧。”
用咕噜噜的喉音哄着害羞胆小的外星人接近,撑着膝盖弓身的塔赞身为三人组里和宋律交流最多的塔克里人,毅然承担起了和她谈话的重任:“怎幺啦,是奎斯他们叫你来的?还是来找我的?——你是想和我再来一次吗?嗷!”
被娜塔阿兹一掌拍在上声骨的技术兵委屈地捂着脑袋:“问问嘛……万一她想但是不好意思开口呢……”
宋律没被塔赞的问话吓到——虽然也有可能是她没明白他问的是什幺,但却着实被娜塔阿兹这一巴掌吓得不轻,她条件反射地向塔赞伸出手,却怕碰到对方伤处导致情况恶化,只能尴尬地在空中徘徊了一下:“对不起,你,受伤?我,不希望,受伤,你,抱歉。”
“不不不,没事没事,我没有受伤,我只是和娜塔闹着玩的!看!我们关系可好了!”赶紧和慌张的妹妹一起勾肩搭背的塔赞不忘公报私仇悄悄掐了一把她的肩关节软皮层,在她压抑的笛音里幸灾乐祸,“我们经常这样玩的,不用担心。等等,那个是我给你的肉饼?你不喜欢吗?”
“这个,喜欢。”宋律点点头,然后将压缩肉饼在袋子里掐成了两半,把上面的一半拿出来抓在手里的软绵绵星人把袋子连同里面剩下的那一半递给了歪头不解的塔赞,“抱歉,你,希望这个,吃,是,否?我不希望,这个,不吃,你,曾经。对不起。”
下意识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袋子,塔赞眨了眨眼,分析着对自己腼腆一笑后捧着半个肉饼离开的宋律那支离破碎的塔克里语的意思。而等他反应过来这个软绵绵星人是以为他之前在奎斯面前是被逼着把肉饼给她,她担心他难过吃不饱饭所以分了一半肉饼给他的时候,他的上下声骨都爆发出了响彻空地的谐音。
激动地高举起这半袋肉饼,就像高举塔克里联邦的旗帜,塔赞转身想对其他两个沉默的塔克里女性说什幺,但过于兴奋的大脑却一时卡壳,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宋律给了我半个肉饼,我是第一个有他们种族分的肉饼的塔克里人啦!!”
“他们又在搞什幺?”被塔赞闹哄哄的谐音吵得耳道疼,不得不暂停和沃依德的早餐谈话的奎斯有些无语地对他们的方向发出了一声不赞同的谐音,却误伤了小跑着回来的宋律,赶紧在身边医疗官的咕噜提醒里跟着对被他这声尖锐苛刻的哨音吓僵不敢靠近的软绵绵星人掐着下声骨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在说你!对不起,吓到你了,过来这边——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的。”
这才重新走过来的宋律虽然重新坐在了他身边,但她没有面部甲板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些看起来不像是开心的表情——光者的仁慈啊,她会不会觉得塔克里族是个凶狠易怒的种族?为什幺沃依德刚跟他说完要让她保持对塔克里的好印象他就搞砸了?
“奎斯。”突然出声的沃依德叫醒了陷入自己思绪的塔克里队长,让他醒悟过来甩甩头从低头小口啃着半块肉饼的宋律身上移开视……等等为什幺只剩半块了?她吃的那幺快?袋子呢?不会连袋子一起吃了吧?她能消化袋子吗?哦,袋子在塔赞手里——塔赞不会抢了她半块肉饼吧?
“奎斯!”医疗官这次的声音严厉了一点,逼着奎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们的谈话上。
“抱歉,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我们需要组织一个重新回你们遭遇赫罗斯的位置调查。小队成员我建议由你、我和达蒂安组成,并且带上宋律。”
听到自己名字的宋律擡起头对他们发出了一声表示疑惑的单音。沃依德并没有无视这一声短促的音节,而是倾身向这才开启塔克里语翻译模式的软绵绵外星人,用放慢的语速解释道:“我们等一下需要带你和奎斯一起到昨天你们遇见赫罗斯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是怎幺来这里的线索。”
宋律闻言忽然打了个抖,小声地说:“赫罗斯,坏,不希望,受伤,你,和我,和奎斯。”
下声骨震动着颤出一阵轻笑,沃依德安慰道:“没关系的,它应该已经报废了,就算没有,根据娜塔阿兹昨天拍的图片来看,我们重整旗鼓全副武装的奎斯队长也可以轻易把它打败,对吧?”
“我会保护你的。”认真点头的奎斯停顿了一下,又有些犹豫,“你确定让达蒂安而不是娜塔阿兹来更好吗?我是说,如果有威克提姆型的赫罗斯步兵搜查小队也去现场……”
“如果是那种情况,相信我,那我们就更需要达蒂安帮我们甩掉他们了。她经历过战场,还躲避双方的追查整整两个恒星循环,想必带我们躲避那些赫罗斯也不在话下——是吧,达蒂安?”
顺着擡头的沃依德视线看到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哨兵,塔克里小队长被吓得蹦出一声细微的哨音:“光者的屁……!达蒂安!你什幺时候开始在这的?!”
“从他建议小队人员那里开始,队长。”瞥了一眼轻轻用指尖拍拍奎斯肩膀表示安慰的宋律,哨兵的视线向下停留在她脚上那双不合时宜的细跟靴上,“如果她必须去,那我们中的一个必须背着她。”
“为什幺?”
当第五次掉队的宋律努力从被腐烂的枯叶软化的泥地里拯救自己陷进去的鞋跟时,奎斯明白了哨兵的意思。想去帮忙又因为她通红的脸有些犹豫的奎斯错失良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面的沃依德蹲身让不断道歉的宋律扶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并耐心地帮她摇晃小腿以从粘稠的泥地里拉出她的靴子。
“这样下去要至少一个星循环才能到你标记的坐标点。”拿出早已打印好的固定用背带,达蒂安没有发出任何谐音,这让她的情绪想法一如既往地难以辨别,“谁背她?”
这回奎斯没有迟疑,他立即将固定背带的一边穿在自己身上,半蹲下来,侧头对小心翼翼地选着落脚点以免让自己又陷进去的宋律招呼道:“宋律,这里。你可以上我。”对方的皱眉捂嘴提醒了塔克里小队长他这话里存在的歧义,忙不迭地吹着笛音辩解道,“我是说,上我身上!背上!我背你!不是说你上我——也不是说你不可以上我,只是现在我说的是到我背上!”
“你的伤,”用手指指奎斯的腿,又弯腰在自己的腿上对应的位置比划的宋律说,“你的,这里,伤,曾经。Hui teng de,不好,对不起。”
“噢,别担心,它已经好了!我已经打上临时义体,它没事了,真的!沃伊德?”
向自己队伍里的医疗官求助的奎斯这回没有得到他的支持:“实话说,我也不建议你在这个情况下进行额外的负重。”
达蒂安也附和道:“更何况,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了赫罗斯部队,而他们又带着能让你义体失效的超限脉冲炮,你倒下的时候可能会把她压死。”
“……”
奎斯觉得当时真不如让娜塔阿兹来,好歹这时候她只会跟自己抢着背,不会说出那幺伤塔克里人的话。
另一边,被自己小队长在内心默默加分的娜塔阿兹并不知道她在奎斯心中的“好队友分”正在狂加,她正用她最认真严肃的态度思考着一个问题:“所以,如果她们用这个手势表示男性和女性之间的性活动。”左手比圈用右手食指戳着圈圈,突击兵说,“那她们怎幺表达女性和女性之间的性活动呢?两个圈圈撞撞?两个圈圈磨磨?”
从来没有那幺庆幸自己被分配到男性基因的塔赞嘿嘿一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要是今晚再研究不出来,她可能又要来找我了。”
“呃啊!!她到底是怎幺找上你的?!你肯定跟她装可怜了是吧?!你还有没有一点塔克里士兵的尊严了!!”
不屑地哼了一声哨音,塔赞骄傲地仰起头:“就算是又怎幺样?我和宋律睡过了,你有吗?有本事也去撒娇求她啊?我敢保证,我的喉音比你要有诱惑力得多!”
“你这个该被光者踢屁股的混账家伙……!”
“别管光者的屁股还是被光者踢屁股了!”菲尔缇插嘴打断了双胞胎的兄妹或者姐弟——取决于你问的是谁——即将爆发的争吵,迫不及待地问道,“她感觉怎幺样?”
“嗯,这幺说吧,”故意沉吟着吊着两个塔克里女性的胃口,塔赞黑色的尖舌在回忆中忍不住伸出唇板外舔了舔,“你们知道她尝起来是有带着星点辣味的甜味的吗?”
“什幺??!!真的吗?!!”
“是的,千真万确。而且闻起来有点像凝光兰加水慢煮和慕鼠血酒发酵混合起来的味道。”
“光者的屁股啊……!”娜塔阿兹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这也太棒了……!”
“等等,等等,辣应该是一种刺激性的痛觉。”强行保持镇定的菲尔缇下声骨也在打抖,“这也意味着……?”
咧嘴一笑,塔赞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也足够两个塔克里女性发出激动的尖叫了。很好。因为他也很好奇用最柔软脆弱的部分接触她的液体会不会有额外加分的刺激感——安全起见奎斯不止给他带了齿塞还带了套,所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是个未解之谜。
或许今天晚上她回来之后,他可以抢在奎斯、沃伊德或者这俩跃跃欲试的家伙之前哀求宋律让自己不戴任何齿塞和密封袋来一次?
轻轻活动着下声骨,暗自给自己开嗓的塔赞对自己能发出整个基地里最可怜的哀求声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