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第一记   “是你”

浴室中水汽氤氲,她支撑在浴缸边沿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撑好。”

听到背后的声音,谢诗歌本能似地挺直了脊背,但下身的快感一浪接着一浪,她的身体还是不住地抽动。

“小狗怎幺总是动啊?”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满,说着一个清脆的巴掌重重落在谢诗歌双腿间。

突然被拍打的嫩肉一抖,但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接受着新一轮水流的挑逗。

谢诗歌努力睁着眼,看到他的双腿在她身下,漂亮的左手抓着银色金属花洒直击她的私处,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右乳上…

水流很急很热,很快她就受不住了,开始小幅抽搐,身后的人似乎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身体,同时将掌心放在臀间,指尖用力压着小点。

“嗯哼…”谢诗歌身体一僵,紧接着感受到有泉眼流经自己的身体,涌向他的手掌。

“花洒也能让小狗高潮?”

“…”

“说话!”他的手掌拍打着还在抽搐的泉眼。

“哼哼~”谢诗歌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哼哼。

“…”他没出声,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谢诗歌意识涣散,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又感觉到了他的身体,他的双手,他的腰腹…

“不是…”谢诗歌听到自己的声音被水汽洇湿,她喜欢他的声音。

他听到喘息中模糊的两个字,手心缓缓停在她的小花朵上。

浴室中安静了些,只有她隐约的呻吟。

“不是,主人。”谢诗歌的声音清晰了些。

他好像没什幺反应,左手轻轻抚摸着小豆豆,右手在双乳间流连。

“是你…”

让我高潮的,是你。

谢诗歌闭上眼,感受到身后人动作一滞,心中有些酸涩。

稍许,突然破釜沉舟似的转身,在狭小的空间里,她从背对着他到面对着他,想看清他的表情。

他闭着眼,眉头微微蹙起,以往她常常偷偷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那是快感、是满意、是动情。但显然现在不是。谢诗歌感觉到一点凉意,她想像以前那样软着声叫主人然后轻轻靠着他,但她突然叫不出来。她就僵着,低着脑袋,她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但又知道自己不后悔。她鼻头一酸,正要擡手摸摸鼻子的时候,他说话了。

他说:“诗歌。”

诗歌,她的名字,她的安全词。

他在叫她的名字,还是在说她的安全词。

他从没这样叫过她,自她选定安全词开始,他就没这样叫过她了。

她还没说过的安全词,他先讲了。

谢诗歌不知道他是哪一个意味,但她知道,他叫停了。

他们的关系可能要结束了。

谢诗歌听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停下,她有一点后悔了。

第二记

自上次不欢而散,谢诗歌已经有一星期没见过他了。

这天早上,谢诗歌急匆匆地往图书馆赶,刚刚到了思鉴湖,才突然想起来忘记了带书,折返回来,马上就要到最晚签到时间了。周日的图书馆不至于人满为患,但谢诗歌不想错过那个习惯的位置。正这样胡思乱想着,谢诗歌突然感觉到肩膀一痛,慌忙回神时,已经摔在地上了。再看到旁边有两辆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和两个不停说着抱歉的男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

一个骑车的男生为了躲同向的汽车,逆行和另一辆相向而来的自行车撞上了,又不小心砸到了旁边人行道边缘的谢诗歌。

“没事…”谢诗歌缓了缓,艰难起身。

两个男生站起来后又是连声道歉,谢诗歌摆摆手,突如其来的摔倒让她脑袋有点发懵,但想着图书馆的事,还是定了定神继续赶路。

“你受伤了,还是去消消毒吧。”

谢诗歌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猛地一擡头。

“……”原来他就在前边不远处,刚刚动静那幺大,自然看到了她摔倒。

她脑袋嗡嗡,想叫他的名字,却叫不出口。

“擦破皮了,最好还是消下毒。”他扫过她的腿,又把视线留在她眼睛上。

她迟疑地沿着他方才的视线,一片猩红赫然入目。

右腿膝盖果然破皮了,蹭着一些尘土和小沙石,渗出密密的小血珠。疼……谢诗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疼得她想抱住膝盖,但是又有些动弹不了。

她擡眼盯着他,“想去校医院......”

稍许,他伸出手。

谢诗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快,把右手放在他手上。准备向前走。

“…我帮你拿书包吧。”他却没动作,只是说道,也没有把她手放下。

谢诗歌突然有点想哭,她慢慢卸下书包,把它交给他另一只手的方向,右手又先一步放在他左手上。

他接过书包,也没说什幺。

谢诗歌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她想他牵她一下。

好像是照顾到她受伤,他也放慢了步子。

“有点疼…”谢诗歌小声说。

“第一次听你说疼。”他语气有点挖苦。

谢诗歌不作声了。

又回归沉默了。身边陆续走过许多同学,大家步履匆匆。

“我原先是想去图书馆的。”她又出声。

“因为我有点着急,”谢诗歌继续道,“因为我不想错过那个位置。”

“…”他又没说话了。

又是一段沉默之后,谢诗歌突然停下步子。

“我们能谈谈吗?我们谈谈吧……”她知道有眼泪跑出来了,在脸上胡乱抹了下。

“可以,你约个方便的时间地点,告诉我就好。”他也停下来,看着她。

“我哭是因为疼......”

“不是因为委屈,”她尴尬的扭头,又马上话锋一转,“但是我很伤——”

“小心台阶。”他突然出声。

谢诗歌低头,是台阶。

“好。”话音落就也没有再讲话。

后来他就陪她在校医院消毒、包扎、听医嘱。

经过思鉴湖时,谢诗歌说,“就送我到这里吧,好吗?”

稍顿,又觉得有些奇怪,“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去忙你原来的事情了,很抱歉今天早上耽误了你的时间,谢谢你!或许之后我会找你商量合适的时间,当然你也可以先告诉我你的便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谢谢你,总之......”

像是意料之中她这一长串,他沉默着。

“另外...我今早是着急去图书馆的,因为不想把那个位置让出去。如果那时候没看到你,我会继续赶到图书馆...但是我已经见到你了,所以...我是想见到你,才会说这些。抱歉耽误你时间了。谢谢你!”

终于又是一长串。

“是的,我们只是有几天没见了,所以我就这样...你知道的...我...很抱歉...”

谢诗歌很不想在他面前这样,手足无措,但又想起来他之前说过这样也没关系,他说这样也很可爱。她很想问问,现在他还觉得这样是可爱的吗。

在思鉴湖边而不是他的床上,衣冠整齐的而不是彼此赤裸,一臂之隔的而非肌肤之亲,眼神清醒的而非顺从垂首。

但她没问。

第三记

谢诗歌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她想着这种差别,同样的两个人,为什幺在不同的情境下却是两种样子。

她原先也是很少说话的,大学的同班同学很少主动和她打招呼。室友说她在外面走路像有凉意,没有散发出友善的气质,谢诗歌不以为然但又解释不清。起先在图书馆遇到他,她也只是像对待陌生人一样连视线都没停留...但后来,她又在他面前说很多无聊的话,经常用她特别的方式撒娇。而现在,在他面前,她想保持对陌生人的平静和疏远,又忍不住看着他的手讲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或许其实只是她的改变,他自始至终也没什幺变化。在图书馆,跟她讲话时,他神态认真又得体。在酒吧,他一直坐她旁边又没让她觉得不舒服。在卧室,他很有魅力,她一点都没反感。

但是...但是...

谢诗歌想着想着,室友们就回来了。

“诶门没锁...诗歌,你回来了吗?”首先进门的是贺善。

“嗯...我在路上摔倒了,就回来了。”谢诗歌躺在床上,语气闷闷的。

“你还好吗诗歌?有去医院吗?严重吗?怎幺摔了啊?”向礼的声音突然蹦出来,蹬蹬蹬地跑到谢诗歌床前。

“没事的,去过医院了,没事,”谢诗歌从床上坐起来,拉扯了伤口,没忍住倒吸了口气,“就是有一点疼。”

“没事就好啦~诗歌你是不知道,我们今早去的那个市集,真的有很多很好玩的摊位......”

谢诗歌慢慢下床,走到书桌前,听室友们聊天。

“下次一定要一起去!”她回应着,心中的天平缓缓落定。

周末过去了,是一个早八的周一。谢诗歌正昏昏沉沉穿过打叶林,想吐槽打叶林小路的大理石间隔很久了——一步跨两个太远,一个又太局促。即便开始的一段路保持小碎步,往往走过哪里就会乱了节奏,虽然以往也是如此,但今天的谢诗歌有点烦。

她烦打叶林营造的安静但生机,烦自己忍不住想他会不会和之前的恋人一起在她脚下的大理石上走,烦她实际上并没有把握去和他“谈谈”…

谢诗歌不喜欢不听老师讲课,即便和老师有什幺不同的意见,但似乎也习惯了在这堂课上苦恼、神游。

得知名叫“Parking”的酒吧本周夜场的主题是bdsm,他释放出好感的信号、第一次她主动提出实践想法后……

她是像一棵初冬的树一样平静的人,但浓烈的探索欲燃烧了她的冷淡与平静。自己究竟会做什幺样的决定——谢诗歌一度在这样的困惑与拷问中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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