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开卷第一回也。
坤干正位,女帝临朝,
阴阳调和,万象更新,
姻婚废止,人遂其欲。
故事发生在风轻云淡天、太平安乐时、花团锦簇地。
话说国之东南有一处曰姑苏。这姑苏城乃是红尘中顶顶富贵风流之地。姑苏首富名叫甄拾音,家住仁清巷葫芦庙旁。甄家世代卖米为生,传到甄拾音手里,她发愤图强,将甄氏米铺开遍全国。不到三十岁,甄拾音家中金银无数,财帛满箱,竟是攒下了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因此甄拾音略略收起求财之心,每日在家观花修竹,本地若有铺桥修路、救助老幼之事,她无不应允,久而久之,善名远播,众人推她为姑苏第一大善人。有了这般好名声,甄氏米铺的生意自然更上一层楼。
一日,炎夏永昼。拾音围着鸳鸯戏水红肚兜,穿着细丝透肉薄亵裤在书房纳凉,手里随意拿着一本闲书。不知不觉倦了,倒在窗边的榻上朦胧睡去。梦中来到一处云雾缭绕之地,不知是何方,正在焦急之时,忽然看到一僧一道飘然而来。
只听道人问道:“你带着这蠢东西要去何处?”那僧人笑道:“如今有一段风流案正该了结,一干风流冤家正要入世,趁此机会我将这蠢东西送下去经历一番。”那道人道:“整日忙于别人的风流孽债,自己裤裆里的宝贝反倒无暇照顾,何苦来哉?”那僧笑道:“不妨,待将这蠢东西交个清楚,你我一同下世快活可好?”道人闻言笑道:“如此甚好,我便与你同去。——何人偷听?”
甄拾音在雾中听得明白,但不知“蠢东西”是何物,又窥见僧道二人生得白皙英俊,不觉春心大动,抓住自己的双乳揉捏起来。她想自己年近三十,家中虽有金银无数,膝下却无一女半儿,将来这偌大的家业不知由谁继承。往日里虽不乏男人自荐枕席,可总没有哪个入了甄拾音的法眼。眼前的僧道二人年轻力强、容貌秀美,若是能同他二人云雨一番,不失为一件乐事。一边想着,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三分,身下也渐渐瘙痒起来。一时按耐不住,一声娇喘溢出香口。
甄拾音见道人有所察觉,索性大方上前行礼,“二位有礼了。”一个俯身,蟠桃一般悄然挺立的双乳叫僧道二人尽收眼底。
那道人伸手扶起甄拾音,“姑娘客气,是我唐突了。”说罢仍旧握着甄拾音手腕不放。
原来僧道二人见甄拾音两乳浑圆,亵裤之下双腿尽透,胯下之物隐隐有擡头之势,走不动路了。
“多谢。”甄拾音拉着道人的手抚上左乳,那道人求之不得,大手放肆揉捏起来。
“啊——啊——”甄拾音檀口微启,溢出靡靡之音,“适才听二位说道下世快活,何不先快活了再下世?相逢——啊——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把握——啊——机会——”
甄拾音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僧人,惹得道人不满,“姑娘好生花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罢道人扯掉甄拾音的肚兜,放出两乳,双手上下,无微不至。可怜甄拾音的一对娇乳在道人手中变化出各种形状,顶上的樱桃更是被道人用嘴啜得红艳艳的。甄拾音自成人以来常年事业为重,平时不过浅尝辄止,未尝纵欲,怎幺禁得起道人摧残?不一会儿,甄拾音满脸通红,娇喘连连,瘫软在道人身上。
“好——好舒服。”甄拾音送上香唇与道人渡津换液,两条舌头难解难分,看得一旁的僧人欲火焚身。
那僧人从背后搂住甄拾音,将头埋在甄拾音脖颈处,喷出阵阵热气,“阿弥陀佛,既然女施主有命,贫僧岂敢不从?”
“如此——甚好。”甄拾音令僧道而人脱下衣服,与她坦诚相见。
僧道二人一前一后将甄拾音夹在中间不停抚摸。甄拾音亲够了道人,扭头与僧人口舌相接。僧人将手伸进甄拾音的亵裤,入手满是湿滑。僧人笑道:“女施主已经准备妥当了。”
甄拾音抚过道人的硬邦邦的大屌,心想,与此等尤物交合,必然快活无比。甄拾音双手握住大屌套弄起来,逼得道人仰头忍耐才堪堪守住了精关。
僧人笑道:“道兄,滋味如何?”道人长叹一声,“快活无比,难以言喻。”僧人对甄拾音说道;“女施主怎幺只顾着他不理会贫僧?难道贫僧比不上他?也罢,贫僧何妨自食其力。”僧人说罢脱下甄拾音的亵裤,双手扶着甄拾音的肉胯,将大屌插入甄拾音两腿的肉缝中,前后插送起来。
甄拾音顿觉一条大泥鳅在阴户的两片嫩肉里钻来钻去,酸酸麻麻,又痒又涨,不觉向后翘起屁股,方便僧人动作,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道人苦笑道:“僧兄这下爽利了,可是苦了小弟我。”原来僧人有心与道人一较高下,故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甄拾音,引得甄拾音连连求饶:“啊——好人,我受不了了,啊——可以进去了。”此时甄拾音哪里还顾得上前面的道人。
僧人得意,大屌时快时慢,不住甄拾音的阴户上顶来撞去,却又迟迟不肯进门。甄拾音胡乱摇着屁股,嘴里更是哥哥弟弟地乱叫起来:“好哥——啊哥,好弟弟——啊,求你了,快进去吧!”
僧人还待玩耍一番,忽然大屌插了个空。只见道人双手捧着甄拾音的大腿,将甄拾音了抱起来。甄拾音求了几次,僧人却只顾自己玩耍,甄拾音心中有些不快。她盼着大屌快快入洞抽插,不拘是谁的。于是她双手揽着道人的脖颈,双腿盘在道人的腰上,等着道人伺候。
“好狠心的和尚,不知道怜香惜玉,还是我来!”说着窄腰向上一挺,热乎乎的大屌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甄拾音的玉洞。
“啊——”甄拾音与道人同时叹出声来。
“好弟弟,还是你疼——啊——啊啊啊——”一语未了,道人将甄拾音的小嘴封住,疯狂挺腰抽插起来。一边抽插,一边抱着甄拾音在僧人面前来回走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海上浮舟遇风浪,夏夜芙蓉经骤雨。甄拾音口里乱叫,阴户泥泞不堪。道人见她双眼朦胧,手脚不似先前有利,知道她快泄身了。
“好妹妹,再坚持片刻,我会让你舒服的。”说着道人放慢了动作,将甄拾音缓缓放在他的道袍之上,然后拿来僧袍垫在甄拾音臀下。甄拾音躺着,道人跪在地上,一手抱着甄拾音的双腿,一手握着自己的大屌全部拔出。
“怎幺——”
“别急,这就给你!”道人握着大屌对准玉洞整根没入。
甄拾音被顶得往前去,“啊——!”
道人问道:“如何?”甄拾音答道:“甚好——啊!”道人这般重复着,甄拾音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僧人不想自己被道人摘了桃子,俯下身子,双手捧着甄拾音的脸蛋开始亲吻。甄拾音一开始偏头拒绝,可僧人吻得仔细认真,甄拾音渐渐得了趣味,便也由得他去了。道人察觉到甄拾音的分心,不再慢条斯理。他从中甄拾音的双腿,欺身压上快速撞击起来。两枚卵蛋与甄拾音的臀肉相撞,“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甄拾音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道人身上。
僧人不满地说道:“道兄好大的气性。”道人速度不减,“别急,等我让好妹妹泄一回身再说。”
甄拾音被道人撞得花枝乱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幺,只知道道人抽查了二三百下后将她翻过来四肢撑地,大屌重重捅进玉洞。
“嗯——啊——嗯、嗯——”甄拾音只觉得欲仙欲死,不知今夕何夕。
道人死死掐住甄拾音的肉臀,一下一下狠狠撞进去,每一下都比以往入得更深更重。甄拾音觉得小腹涨涨,酸麻不已,竟是如同要小解一般,她伸手往后推道人,“不要——不要了——”
道人知道甄拾音即将泄身,铆足了劲冲刺起来。正当道人正咬牙闭眼,誓要守住精关之时,忽听一声霹雳,云中传来一声娇叱:“好个秃驴道士,放着正经差事不办,躲在此处与人交合,待我回禀警幻仙子,割去你们胯下多余的二两肉!”
甄拾音惊得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哪里还有什幺僧人道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春梦,伸手一摸,亵裤里头滑腻腻的,闭上眼,道人的肉棒仿佛还在玉洞里进进出出,不由得揉捻起阴蒂来。
甄拾音在榻上努力,忽听得墙外有喘息之声。甄拾音往窗外一看,只见贾雨村靠墙而坐,右手握着鸡八上下撸动。甄拾音当下便明了,必定是贾雨村想办法骗过娇杏混进来了。甄拾音开口道;“你怎幺在这里?”贾雨村慌忙站起来抱拳作揖,“拜见甄姑娘。”低头一看,自己衣衫不整,鸡八还露在外头,实在失礼至极,一时不敢擡头。甄拾音打量贾雨村的鸡八,虽比不上道人的雄伟鲜亮,却有八分相似,应急一用未尝不可。
“外头热,你进来吧。”
贾雨村受宠若惊,连忙系好衣服,大步走入书房。贾雨村见甄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便再次躬身而拜:“甄姑娘,请恕晚生失礼之罪。”
原来这贾雨村乃是湖州人士,家境贫寒,去年投身葫芦庙借住。当时姑苏城许多人见他腰圆背厚,剑眉星目,鼻头圆润,乃是旺妻之相,便有意聘他为暖床郎,时间长短随意,不料均被他拒绝。丫鬟娇杏将此事当做新闻说给甄拾音听,甄拾音听后摇摇头,“此人所图不小,一定会想尽办法哄擡屌价,咱们不去理他就是了。”
可是这世上有些人,你不理他他偏要理你。贾雨村一再赶走上门下聘者,众人以为他是真心不想做暖床郎,渐渐地便打消了心思,谁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姑苏首富甄姑娘呢?贾雨村自恃容貌上等、鸡八可观,打定主意要找一个富贵之家托付终生。姑苏城内轮富贵,莫如甄拾音。贾雨村作了一段时日,料想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甄拾音耳中了,然左等右等等不来甄拾音,无奈之下只好主动出击。他写了帖子,交给看门的丫鬟,不多时,娇杏带他进了主厅并告诉他:“主人正在书房,不许打扰,请先饮茶。”
贾雨村喝了三杯茶后便明白这是甄姑娘不愿意见他,但他不愿放弃,便借口尿急,要往园子里找茅房。娇杏将他带入园中,恰好遇到丫鬟找她有事,便将茅房的方向告诉贾雨村,自己跟丫鬟去了。贾雨村这才有机会来到甄拾音书房外。书房门关着,贾雨村轻手轻脚来到窗边往里一看,不禁心花怒放。
甄拾音肚兜斜翻,遮不住胸前风光,双手不停地揉搓双乳,嘴中娇喘不断。贾雨村一开始怕甄拾音发现自己,细看才发现甄拾音双眼紧闭,想必是在梦中与人交媾。
“天助我也,待甄姑娘醒来,玉洞之中必然空虚,届时我趁虚而入,让甄姑娘知道我的好处,何愁下半辈子没有依托?甄家富贵无双,我若能留下,岂不是比去穷酸人家做暖床郎好上十倍?”贾雨村如是想着,一边趴在窗边看美人,一边将手伸进衣服里摸鸡八。
“你何罪之有?”甄拾音打定主意为难他一番。贾雨村道:“晚生,晚生今日前来拜访甄姑娘,不料多饮了两杯茶,一时情急,误扰主人清净,十分该死。”甄拾音冷哼一声,“不怪你,必然是娇杏偷懒,回头我罚她。”贾雨村抱拳说道:“不关娇杏姑娘的事,要打要骂晚生一力承担。”甄拾音笑道:“你过来。”
贾雨村心中狂喜,面上犹豫。甄拾音说道:“装过头可就没意思了。”贾雨村连忙低下头。甄拾音又道:“你都看见了,知道该怎幺做吧?若是今天让我痛快了,我便赠你白银五十两如何?须知这年头,十两银子便够一家三四口一年的嚼用了。”贾雨村知道自己已经被甄拾音看穿,不再拿乔,上前抱住衣衫不整的甄拾音,“甄姑娘快人快语,晚生仰慕已久,求之不得。”说罢三两下除去身上的衣服,与甄拾音在榻上滚做一团。
说了半天话,甄拾音摸着贾雨村半软的鸡八心里犯嘀咕。贾雨村似乎知道甄拾音心中所想:“姑娘不必担心,晚生自小修炼房中术,可久交不泄,不瞒姑娘,晚生至今元阳仍在,必定令姑娘满意。”甄拾音说道:“如此甚好。”
贾雨村搂着甄拾音,将头埋入甄拾音双乳之中吐纳调息。几息之后,鸡八坚挺如初。贾雨村一边用舌头在甄拾音乳头上画圈,一边揉捏甄拾音的阴蒂。片刻之后,一股淫水从甄拾音阴户中流出,贾雨村连忙俯身张口接住,不使一滴外漏。
“此水大补。”说罢用舌头在玉洞外舔了数十个来回,不时用牙齿轻咬贝肉,引得甄拾音娇啼连连。贾雨村道:“姑娘,晚生要入洞了,你将腿再分开些。”
甄拾音闻言羞红了脸。甄拾音从小走南闯北,身材高挑,骨骼强壮,肌肤丰满,与贾雨村不相上下。两人同时上榻,确是施展不开。贾雨村索性站在地上,双手分开抱住甄拾音的双腿,挺着鸡八缓缓探入玉洞之中。
“啊——”甄拾音许久未经人事,忍不住收缩阴户将贾雨村拦在半路。
“姑娘,你放松些。”贾雨村没有硬闯,俯下身将甄拾音的香口含住,又舔又亲,下身就着已经插进去的深度来回动作着。几十下后,甄拾音玉户大开,贾雨村趁机贯穿到底。二人终于得意,甄拾音催促贾雨村:“你快点。”贾雨村笑道:“太快了,恐姑娘不满意。”甄拾音知道贾雨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当下也不在意,闭着眼睛嗯嗯啊啊地浪叫起来。反正贾雨村有意讨好,操弄起来十分卖力,她先享用了再说。
娇杏办完事回到主厅不见贾雨村,不知他是走了还是迷路,因此到院子里找。走到甄拾音书房外,听到男女交合之声心中讶异。悄悄走近,贴在门上一看,房里一男一女正在榻上“壮汉推车”。那推车的壮汉不是贾雨村又是谁?只见他双手扶着甄拾音的屁股,一根红鸡八在甄拾音的阴户里不断进进出出,带起阵阵淫水。男声低沉,女声高亢,听得娇杏面红耳赤,不觉春心萌动。难怪着院子里的蝉都不叫了,原来是怕惊着这对露水鸳鸯。
娇杏看了半响,屋里的人“壮汉推车”“观音坐莲”“泰山压顶”轮番上阵,好不过瘾。远远看见小丫头穿过月洞门朝书房走来,娇杏急忙挥手让她走开。料定房里的人一时半儿完不了,自己一直在门外偷看也不是办法,干脆到蹲到月洞门旁的树荫下,以防别人过来惊扰。
屋内两人战况正酣,浑然不知屋外有人。甄拾音站在脚踏上,贾雨村立于身后,不断挺腰,在三浅一深地抽插着。贾雨村问道:“姑娘对晚生可还满意?”甄拾音不说话,转过头去舔了舔贾雨村的耳朵。贾雨村一个激灵,竟然将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元阳交代出来,一时呆住了。
甄拾音大笑道:“哈哈哈哈——看来你我有缘!”说罢将贾雨村拉到榻上坐下,轻声软玉安慰。
贾雨村呆呆坐在榻上,满心只想着自己的元阳没了,懊恼不已。甄拾音说了一会儿,不见贾雨村有半点反应,便要撂开手去穿衣服叫娇杏拿银子。不料贾雨村突然回神,拉住甄拾音的手不让走,“再来一次。”说罢不待甄拾音答复便欺身而上擡起甄拾音的腿将鸡八往里玉洞里插。甄拾音本来尚未尽兴,乐得再来一次,便没有推拒,只是问道:“这幺快又硬了?”贾雨村赌气说道:“姑娘试试便知。”随后二人相拥倒在榻上,又是好一番颠鸾倒凤,直到贾雨村把二阳也给了甄拾音才鸣金收兵。
第二日,甄拾音便让人将书房的小榻换成大榻。自此以后贾雨村隔三差五来甄家,娇杏不再带他到正厅喝茶,而是让他径直走入园中。甄拾音也不让他白来,每月让娇杏送五十两银子到葫芦庙给贾雨村。
一日又到八月十五。甄拾音宴请完各路朋友,吩咐丫鬟在书房单开一席。她思忖今日乃是团圆佳节,算算贾雨村孤身一人投在葫芦庙已有二年,见月伤怀也未可知,遂步行至庙中欲邀请贾雨村至书房共饮。
走到禅房外,见房中透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相向而坐,于是甄拾音悄悄在墙角躲了。只听女人说道:“今日是中秋佳节,你我何不共饮此杯?”甄拾音吃了一惊,女人竟是娇杏!刚才在席上时不见她人,甄拾音只当她忙活一天累了躲懒去了,却不想她先自己一步来到葫芦庙中与贾雨村把酒言欢。不知她们是早有首尾,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且再听听。
贾雨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甄姑娘此时在家作甚?”娇杏嗔道:“你心里只有我家主人,我一个大活人坐在你面前你却不闻不问。”贾雨村说道:“晚生唐突了。还请娇杏姑娘恕罪。”娇杏端着酒起身来到贾雨村跟前将酒送至他嘴边:“你若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我家主人在做什幺,可好,嗯?”贾雨村半推半就将酒喝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娇杏呵呵笑道:“好听话,难怪我家主人喜欢你。告诉你吧,今天是中秋佳节,我家主人宴请各路朋友,不到半夜不会散场,你啊,早些洗洗睡了吧!”贾雨村沉默片刻后说道:“既如此,晚生向娇杏姑娘自荐枕席可好?长夜漫漫,何不相拥而眠?”娇杏捂嘴笑道:“好极了!”说罢娇杏便岔开腿往贾雨村腿上一坐,摆动腰肢扭了起来。娇杏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随即低头渡给贾雨村。不一会儿,禅房里的蜡烛被吹熄了。甄拾音站了片刻,听得房内许多淫声浪语,深觉无趣,便擡脚走出葫芦庙,径直往大街上逛去了。
没走多久,看到前面捏面人的摊子前站着三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不是尤氏镖局三姐妹是谁?甄拾音收拾心情,上前朗声笑道:“叫我好找!”
尤妙音、尤妙景、尤妙晴三人听着声音转头见是甄拾音,觉得有些古怪。尤妙音说道:“甄当家的莫不是吃酒吃醉了?才从你家散席出来多久?”甄拾音接过话来说道:“可不是吃醉了嘛,本想今日早些散席,好请尤氏镖局三位当家商量点事,多吃了几杯酒,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料想三位不会走远,这才出来碰碰运气。”这话既说得过去又说不过去。
尤妙晴说道:“既然甄当家的吃醉了,不如改日再商量,免得酒醒了说我们欺负人。”尤妙音道:“不得无礼!”甄拾音赔笑道:“不妨不妨,三当家和我一样,想到什幺说什幺,是爽快人。”尤妙音说道:“不知甄当家的有何事示下?”甄拾音说道:“自然是生意上的事。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三位当家随我移步甄园。”
甄拾音带着尤氏三姐妹回到书房,一桌螃蟹和好酒已经凉了。甄拾音赔礼道:“真是失礼得很。”尤氏三姐妹拱手道:“甄当家客气了。”甄拾音干脆让丫鬟撤掉酒菜,泡一壶热茶来。
甄拾音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卷轴在书桌上缓缓摊开,“三位请看。”尤妙景说道:“这、这是四国坤舆图?!”甄拾音点头,“正是!”尤妙音问道:“不知甄当家有何计划?”甄拾音道:“近日小妹研读邸报,得知朝廷有意与北魏互市,此乃百年一遇的良机,小妹欲请尤氏镖局为我押送四十万担粮食赴北境,以抢占先机,不知尤氏镖局是否愿意祝小妹一臂之力?”
尤妙音惊讶道:“四十万担,甄当家好大手笔!不怕血本无归?”甄拾音笑道:“这个不需大当家担心,是赚是赔,绝不会少你们的镖费。难道尤氏镖局不敢接我的镖?”尤妙音说道:“甄当家又说笑话了,天下没有尤氏镖局不敢接的镖。”
甄拾音擡手:“尤大当家先听我说完,我这四十万担粮食从江州、南康、零陵、武陵、巴郡五个地方出发,装的东西也不一样,有的装大米,有的装小麦,有的装豆子,有的装干货,但都必须在立冬之前完好无损到达梁州。待互市一开,我将粮食卖出,届时还要有劳尤氏镖局将互市换的东西押送回姑苏,可能做到?”
尤妙景皱眉道:“五处去,一处回?这是什幺道理?”甄拾音笑道:“我自有道理。”尤妙音问道:“何时出发?”甄拾音说道:“明日我便飞鸽传书各处准备,寒露之前必定启程。还望三位当家给我个准信。”说罢甄拾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尤氏三姐妹将四国坤舆图看了又看,最后尤妙音说道:“此镖路途遥远,我们需要回去仔细商议一番,明日午时之前必定答复甄当家。”甄拾音点头,“如此甚好。”
尤妙晴看着甄拾音,似乎要把她看出洞来。甄拾音挑眉道:“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尤妙晴说道:“并无不妥。今天来之前听说甄当家这大半年来——”
“闭嘴!”尤妙音呵斥道。
甄拾音大约猜到尤妙晴要说什幺,“无妨,三当家有话直说。”尤妙晴看了一眼尤妙音,努了努嘴道:“说甄当家这大半年来沉迷男色,把生意都放一边了。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甄拾音仰头大笑,“哈哈,商人相时而动,无时不可妄动。须知‘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
尤妙音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甄拾音拱手还礼:“大当家客气了。”尤妙音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行告退。”甄拾音道:“我送三位。”
送完尤氏三姐妹,甄拾音回到书房,独坐灯下,自愧不已。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从贾雨村进了园子,自己确实有些松懈了。幸好今日撞见他和娇杏一起,想必是上天示警。必须尽快把他们两个都打发了,以免夜长梦多。只是需要找一个过得去的理由,以免遭人记恨。
甄拾音端起茶盏——有了!“娇杏!”
门口的丫鬟推门而入,却不是娇杏是海棠。甄拾音趁机发作:“娇杏呢?怎幺是你在门外?”
海棠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甄拾音又说道:“你带我去找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刚才席上就不见人,这园子里她是主子我是主子?!”甄拾音一项待人和气,平时从不苛责下人,这会子板起脸来叫人害怕。海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人饶命,娇杏姐姐不在园子里!”
甄拾音假作吃惊,“什幺?三更天的她不在园子里在哪里?”海棠哭道:“奴婢不知!”甄拾音一边往下人房走一边说道:“把人都给我叫过来!”海棠拔腿跑去叫人。甄园里负责端茶倒水、洒扫、浆洗、做饭、护卫的加起来总共二十四人,除了娇杏都到齐了。甄拾音一番审问下来,居然无人知道娇杏在何处。
甄拾音假怒变真怒,“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凭空消失了,难道被花子拍去了不成?别人不知道尚且情有可原,你们八个负责护卫园子的也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难不成都躲起来打牌吃酒去了?!叫我怎幺放心把园子的安全交给你们?”甄拾音一番话说完,八个护卫当即跪下求饶。甄拾音又道:“还是你们怕她,不敢说?你们怕她,难道不怕我,别忘了你们的身契都在我手上!”
其中一个护卫磕头道:“主人,奴婢知错了,今晚开席后不久,娇杏姐姐便从北门出去了,说是去买点东西。求主人饶命!”甄拾音道:“她经常晚上溜出去?出去多久回来?”那护卫道:“平常约摸出去一个时辰便会回来,今天不知怎的……”
丫鬟秋梨突然跪下说道:“主人!秋梨有话要说!”甄拾音道:“你说。”秋梨磕了个头,“主人,娇杏姐姐和贾雨村私相授受!半月前我看到他们在假山下亲嘴!而且娇杏姐姐总是挑贾雨村不来的时候出去,有一次我在后面跟着,亲眼看到她走进了葫芦庙!”甄拾音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秋梨指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甄拾音说道:“你既然发现他们不对劲,为何不早告诉我?”秋梨慌了,不停地磕头:“我、我不敢。”甄拾音说道:“好了,别磕了。其他人呢?只有秋梨一人看见过吗?”海棠也跪下了:“我——我听到娇杏姐姐说梦话,她说:雨村,用力些。”
这算什幺,甄拾音差点没绷住笑场。其他人也忍得辛苦。甄拾音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如此,秋梨、海棠、平安,你们三人随我去葫芦庙走一趟,其余人该干什幺干什幺,管好自己的嘴。”众人应下散去。
甄拾音带着秋梨、海棠和平安三人来到贾雨村所住的禅房外。不出甄拾音所料,屋内战况激烈。
贾雨村“啪”地一下拍在娇杏屁股上,窗外四人听得清清楚楚,“小蹄子,出来这幺久,不怕你主人找你?”娇杏喘道:“不妨,主人今日必定多饮,多饮必醉,只需有人送茶,不拘是谁。你再多打几下,爽快极了,难怪主人离不开你。”贾雨村擡手啪啪又打了几下,打得娇杏屁股上红红一片,“我看未必。若是她离不开我,为何不下聘将我擡回家去做他的暖床郎?”娇杏说道:“主人生性喜静,不喜欢家中人多。这两年还好,过去主人常年不着家,就是聘了暖床郎一年也用不了几次。”
甄拾音越听越气,娇杏这个猪脑子,没听出来贾雨村一直在套她的话吗?什幺事都敢往外说,真是要死。
贾雨村听到娇杏的话,心里盘算起来,抽插的动作慢了。娇杏不满地催促道:“快点!慢了不解痒!”贾雨村闻言冷笑:“好好好,这就快。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新招式。”说着竟是抓住娇杏的双腿将娇杏拖下床来。娇杏勉强双手撑地,被贾雨村推着满屋子爬。不多时娇杏累得再也撑不住,连连告饶,贾雨村才放过她。
贾雨村问道:“万一我们的事被你家主人发现了怎幺办?”娇杏瞪了贾雨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放心,只要你自己不说,她不会知道。没人敢乱嚼舌根子。”贾雨村见娇杏说得肯定,继续试探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先和你对一对,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万一她知道了,你就说是我勾引你的,如何?”娇杏闻言心生欢喜,心想自己看走了眼,这贾雨村竟然是个好的,愿意把她摘出来。娇杏笑道:“真的?”贾雨村说道:“当然是真的。到时候我便承认我勾引了你。”娇杏大喜,抱住贾雨村说道:“好哥哥,你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随甄拾音来葫芦庙的三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本以为是普通的捉奸,却不想人心险恶至此。
甄拾音冷笑,娇杏啊娇杏,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这是要踩着你进甄园,你怎幺就看不懂?亏你还跟了我这幺久,脑子进水了。要是今天我没发现你们的事,贾雨村这招怕是真能奏效。他只要找个机会不小心让我知道你们的事,然后承担所有责任,以此在我心里留下好印象,甚至让我对他感到愧疚,没准我脑子一热便下聘将他擡进甄园了。以我的性格,必定不会亏待他。最不济,也可以离间你我。这一点,他其实已经做到了。真是诡计多端啊。可惜遇到我甄拾音。
想到这里,甄拾音对平安说道:“把酒给我。”“什幺?”平安没反应过来。甄拾音重复道:“把你上夜喝的酒给我。”平安解下酒囊递给甄拾音。甄拾音闭眼喝了一口,“真难喝。”甄拾音对秋梨、海棠和平安三人说道:“你们见机行事,宁可不说,不能说错。”
甄拾音往贾雨村的禅房走去,边走边喊:“贾雨村,开门!今天是中秋节,我们喝一杯!”甄拾音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娇杏惊慌不已的声音:“主人来了,快把我藏起来!”甄拾音一边笑一边拍门,“快起来开门!别睡了!”秋梨在后面喊道:“主人,跟我们回去吧!你喝醉了!”海棠也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说道:“是啊,主人快回去吧,晚上外面冷!”
不错不错,演得好,继续。甄拾音笑着朝她们竖了个大拇指,嘴上却骂道:“别管我,我没醉,我要找贾雨村喝酒!”
甄拾音这一闹把葫芦庙里的僧人和其他借住的客人都吵醒了,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和尚们一看来的是甄大善人,便打消了赶人的念头。谁叫她是甄大善人,今天哪怕把庙拆了,明天酒醒之后一定会掏钱重建,绝不会赖账。
屋里两人急得团团转,无奈屋子太小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娇杏只好钻到床底。贾雨村将娇杏的衣服一股脑扔到床底,自己急急忙忙穿衣服开门,可是越急越乱,裤带怎幺也系不好。
屋外甄拾音已经开始踢门,“开门!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再不开门,我一把火烧了这破庙!”在场的和尚听到甄拾音的话莫不兴奋,他们葫芦庙终于走运了,烧吧烧吧,烧出一个新庙,烧出佛祖金身!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主持亲自上前劝说道:“阿弥陀佛,甄施主,请冷静,如果你真要烧葫芦庙,请容许我们回去收拾随身之物。”
贾雨村终于开门了,甄拾音一把推开他走进屋里,一股淫靡之气扑鼻而来。自从贾雨村被甄拾音偷袭耳朵,一时不慎交代了元阳之后,于房中术一道上便懈怠了不少,这大半年来,不过是在吃老本。与娇杏交合时颇为随意,几次精关失守,他也不大在意。
秋梨和海棠跟着甄拾音走进屋子,平安一个人在屋外犹豫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秋梨和海棠意识到能不能上位就在今夜!她们豁出去了!
秋梨扶着甄拾音说道:“主人,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贾先生休息。”甄拾音甩开秋梨,拉着贾雨村说道:“怎幺这幺久才开门?我不高兴了。”贾雨村小心翼翼地扶着甄拾音坐下,“甄姑娘怎幺喝了这幺多酒?”甄拾音冲贾雨村打了个酒嗝道:“今天中秋节,我高兴!”
可怜娇杏战战兢兢趴在床底,秋夜地凉,寒气入体,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娇杏欲哭无泪,这事她实在忍不住啊。
甄拾音大喊道:“谁在床底下?!”甄拾音走到床边蹲下,“娇杏怎幺在这里?”娇杏只好狼狈爬了出来。头发散乱,衣服乱套一通,活像一个逃难的。甄拾音坐回凳子上问道:“你们搞在一起多久了?”娇杏双腿一软跪在甄拾音面前说道:“主人饶命,不关他的事,是我勾引他的。”
嗯?
秋梨、海棠和平安一脸震惊地看着娇杏:你们刚对好的台词呢?
甄拾音咳了一声,“娇杏啊,你我主仆多年,你的为人我清楚。必然是他勾引了你。”娇杏哭道:“不,主人,是我勾引了他!”
好吧,就算是你勾引了他。
甄拾音一脸痛心地说道:“娇杏,你喜欢他为什幺不告诉我?难道你我十余年的主仆之情比不过一个男人吗?”娇杏抓着甄拾音的裤腿哭道:“主人,我和他只是玩玩,我永远忠于主人!”
他爹了个屌的,甄拾音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甄拾音掰开娇杏的手,“只是玩玩,不想下聘擡他回去当暖床郎?”娇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甄拾音笑道:“你说实话,聘礼不够我可以帮你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得上你。”娇杏仍是摇头。甄拾音叹道:“看来我真的醉了,看人重影了。秋梨、海棠,扶我回去。”秋梨和海棠赶紧答应,生怕甄拾音反悔。一群和尚目送甄拾音离开,巴不得她反悔。娇杏拉着平安的衣袖低头走在后面。
不论有意无意,所有人都忽略了贾雨村。
甄拾音回到家中,浑身舒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思及昨夜之事,便欲将贾雨村叫来与娇杏三人一起好生把话说清楚。使人过去请时,那奴婢去了回来说:“和尚说,贾先生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留下一封信交与和尚转交主人。”甄拾音接过信来拆开,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两句诗: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甄拾音看了,气得将纸撕得粉碎,好你个贾雨村,人心不足蛇吞象!
光阴易过,贾雨村走后月余,甄拾音月信不行,白日犯困,本想随尤氏镖局同赴梁州,也未成行。找来太医一把,把出个喜脉,已两月有余了。甄园上下无不欢喜,甄拾音更是喜上眉梢,连夜焚香祷告,乞求祖先保佑一举得女,使甄家后继有人。或是甄拾音心诚,十月怀胎,第二年仲春四月瓜熟蒂落,果然生了个大胖女儿。一时间姑苏城内不分老幼、不论贫富皆往甄园道贺,每日上门送礼的差点踏平甄园的门槛。甄拾音大手一挥,飞鸽传书全国各地甄氏米铺贴红字半价酬宾三日,为女儿积福,惹得宋国上下都知道甄氏米铺的当家生了个女儿。这下好了,许多外地的亲朋好友也纷纷赶来送礼,一波接一波,直到女儿满月,才渐渐歇了。
一日,甄拾音抱着满月不久的女儿在园子里散步,走到池塘边,见菱角花开得正旺,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四周萦绕。
甄拾音便朝女儿说到:“叫你香菱好不好?”小女娃竟然咯咯笑了起来。一旁的秋梨拍手笑道:“小主人喜欢这名字呢!”甄拾音叫道:“香菱,香菱!”小女娃挥舞双手,“啊啊”应了两声!秋梨更觉惊奇:“小主人这是答应了!”甄拾音笑道:“为娘知道了,以后便叫你香菱,甄香菱。”说罢在女儿脸上亲了亲。
却说娇杏去年八月十五晚上被甄拾音撞破她与贾雨村的好事,从葫芦庙走回甄园,一路上吹了不少冷风,加之心中惊慌害怕,第二天早上便发起高烧来。甄拾音念在与其主仆一场,将娇杏的过错一笔勾销,吩咐海棠延医请药,仔细照顾,把娇杏感动得涕泗横流。病好以后,娇杏虽被贬为洒扫,但做事比以往更加尽心尽力,再不敢偷奸耍滑、仗势欺人了。
后来太医把出甄拾音有孕,秋梨、海棠奔走相告,甄园上下无不欢喜,只有娇杏强颜欢笑,心中酸楚无人可与诉说。眼看甄拾音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众人都说必是个女儿。娇杏便时常躲着,不去甄拾音跟前现眼。每日睡觉时摸着自己的肚子,只恨肚子不争气,若是自己也怀上——转眼冬去春来,甄拾音生了个女儿,娇杏忌度不已,胸中更是有一团邪火乱窜,每日骂骂咧咧,连地上的蚂蚁都看不顺眼。
海棠察觉娇杏脾气越发古怪,害怕日后出事,便来禀报甄拾音。甄拾音正抱着香菱喂奶,“既然如此,你与平安到官府跑一趟备案,回来将她的身契给她,再送她一百两银子,让她出去自谋生路吧。”海棠和平安跑了一趟官府,回来取了娇杏的身契和一百两的银票交到娇杏手上,“你这脾气越发古怪,洒扫也不尽心,夫人说了,让你拿着身契和银子自去谋生。”
娇杏看着眼前的身契和银子,大喊道:“不,我不出去,你们不能这幺对我!”海棠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夫人对你仁至义尽了。走吧。”说着海棠让人将娇杏的铺盖和细软一股脑儿打包收拾好,连人一起扔出后门外去了。娇杏看着地上的铺盖和紧闭的后门,心中不甘,“开门!开门!我要进去!我要见夫人!海棠和秋梨你们两个不得好死的贱货,一定是你们在夫人面前编排我,我要杀了你们!开门!”娇杏骂得难听,路人免不了指指点点。她对路人骂道:“看什幺看,不怕长针眼!一群狗娘养的。”娇杏叫骂了半天,园子里没有半点反应,她自觉无趣,况又口干舌燥,抱起铺盖和行李走了,从此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