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即将举行。
素菊给她梳了个云朵髻,发间插了两枚银篦,耳后又簪了朵粉牡丹做装饰。眉间也描了花钿,毕竟不能让旁人看出任何不对劲。
宫宴开始,帝后一同入席,众人一起行礼。
歌舞升平,酒过三巡。
容川身旁的小福子来报,说永平长公主婢女呈话,说长公主不胜酒力,欲提前离席望陛下恩准。
见容川微微点头,小福子行礼退下。
容川盯着自己桌前的酒食,沉默不语,面上毫无波澜,只是无意识摩擦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身旁他的皇后朝他投来一眼,心里虽然不明白自己身边的这位皇上——自己的丈夫,此时垂下眼眸在想什幺,但她还是飞速转过头,继续微笑。
得到准许的命令,容若终于名正言顺能离席。
但她还是“不胜酒力”在自己婢女的“搀扶”下缓缓退席。旁边的其他皇室宗亲,知道皇上看重这位胞姐,也不会多说什幺。
就这样,容若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来到了宫门口,容若的心也扑通扑通跳起来。
只要过了宫门口,来到城内街道上,她便和素菊一人用裹了蒙汗药的帕子迷晕随行的另外两名婢女。
回宫公主府的路上有一截街道昏暗无比,那里的宅子不知道主人是谁,反正无人居住,所以门前也没有灯笼照明。
那时容若便发话说自己想吃芋香坊的薯栗糕,打发婢女过去买。黑灯瞎火看不见谁是谁,等车夫停下后就跳下马车,容若便化身“婢女”去买糕点。
然后拿出马车暗格里藏好的男子服装换上,再穿上了压了有路引的步履,便也能乘着天黑,混进人群出城去。
虽然不算缜密,但就是主攻一个意料不及。
就是在旁人都认为她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下越好过关。
眼见马车越靠近宫门,容若的心就越紧绷。
她闭着眼暗暗咽口水,在脑海中一步步演练着等会要进行的事情。
如何蒙晕那两名婢女,如何不顾她们挣扎将方帕准确对准她们,如何跳下马车出城去......
今日的发髻还算简单,看着繁杂,实则很好拆卸。妆面也好洗去,路引也拿到手里了,只要出了城,然后去到下一个地方找当地官府办一个户籍,她就可以拥有另外一种身份了。
不用当容川的禁脔,不用面对他那滔天的情欲,她只是自己,哪怕舍去长公主身份,丢掉锦衣玉食的生活。
也总比被当作任容川予取予求的金丝雀强。
他不再把她当作皇姐对待,那幺她也不必再把他当做从前的皇弟看待。
过去种种,便烟消云散罢。
马车来到宫门口,侍卫询问的声音响起:
“何人此时出宫,可否禀明身份让我等查看一番?”
“回官爷,我乃永平长公主府上车夫,这是我家主子令牌。”
“原来是永平长公主殿下,属下失敬。放行!”
那侍卫没有过多言语,也没有查看马车内情况,本来还担心他们要查看,所以容若没有选择在宫里就迷晕身旁的婢女。
容若悬着的心将要放下,身后却猛然传来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