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吻?

虞绯糊弄完太守公子这个引火工具人,悠哉悠哉地坐着马车回府,谁知半路被人截道,是景苍的侍卫霍刀。

她表面佯怒,心中窃喜:来了来了他来了,带着囚禁小黑屋一条龙走来了,景苍按捺不住了!

霍刀请她下车,说景苍在前方的马车里等她。

半夜拦人,自己不过来,偏要摆出副天潢贵胄的架子召她过去。

虞绯悄悄翻个白眼,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殿下有何贵干?”

她一上车,敷衍地行个礼,硬邦邦地问。

“喝茶吗?”

景苍颇有兴致地在煮茶,给自己倒了一盏,惬意品尝。

不知他那是什幺茶水,色泽碧清,气味甘醇,虞绯看得嘴巴干渴,但她谨记那夜被拒之仇,且鱼儿没有完全咬钩。

她偏过头,“我不渴。殿下有要事请直说,孤男寡女不宜独处。”

这话似曾相识。景苍淡然一笑。

沉默许久。

虞绯可没有他那幺好的耐力。不就看她和太守公子亲昵,在蛊虫的作用下,心里不是滋味,想挽回她,有什幺拉不下脸面低头的?

她和太守公子亲近时,体内的雌蛊烦躁得上跳下窜,雄蛊受雌蛊影响,想必早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居然这幺淡定。

虞绯心里明白,却不挑开,风马牛不相及地道:“殿下,你是不是还记恨我逼您吞过一颗葡萄?”像变戏法从袖中掏出一颗青皮的,递到他面前,“您要耿耿于怀,也可以逼我吞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景苍看了那葡萄一眼,喉结轻微滚动下,淡声道:“君子有雅量,我不会和你一介女流计较。”

虞绯阴阳怪调地“哦”了声。她真受不了他这跟打太极一样的言语态度,直截了当地问:“殿下是不是后悔了,为那晚的所作所为?”

景苍慢悠悠啜了一口茶,轻声道:“这倒没有。”

既然内心坦荡清白,那找她做什幺?比死鸭子嘴还硬的男人。虞绯正思索说点什幺刺激的话,最好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景苍又道:“当今圣上爱民如子,虞家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今日来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劝诫你,不要为旁人作为而糟践自己,自贱者人必贱之,身为女子,应当洁身自爱。”

虞绯听他文绉绉一大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她为了报复他,故意招惹太守公子,教诲她要自尊自爱。

她当然是借太守公子激怒他和他身体里的蛊虫,对于雄性而言,被他人觊觎和争夺的雌性,才更有吸引力和驯服欲。

虞绯心如明镜,却佯作一个听不得半句劝告的骄纵少女,擡起下巴,细声道:“殿下这幺说着实折煞我了,士农工商,虞家祖坟上冒青烟,我也不可能和您这等尊如天人的贵人攀上兄妹关系。”

她将散在颊边的一缕发绺拂到耳后,“市井传闻虽然有误,可并非空虚来风,如殿下所知所感,我确实不是什幺贞洁烈女。”眼神像一只柔软的手轻抚过他淡粉的薄唇和平整的胯下,转过脸,望着窗帘,像变了心的少女谈起新的情郎。

“太守公子虽风流倜傥,可他丝毫不嫌我名声污糟,相反的,他十分理解我,认为是那些有心人故意往我这种单纯率真的美人身上泼脏水。”

“我要什幺他都依着我,不会动不动鄙视我、冷淡我、拒绝我……”

“够了。”

景苍重重搁下茶盏,茶水噗地四溅,打湿小几。

他一句也不想听她和太守公子如何相知相处。

在虞绯惊诧的目光里,他感觉自己过来就是个笑话。

这种朝秦暮楚的女人,和她说什幺良言,她能听得进去。

她只适合滚下他的马车,被太守公子骗身骗心,回头凄凄哀哀地哭泣。

若结果她被其他男人骗去身心,那这副躯壳心脏,为何不能给他?

心念一起,体内像有只虫子在蠢蠢欲动,怂恿他去占有她、掠夺她、享用她。

虞绯感受到景苍周身“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心想:他要真忍耐不了蛊虫的效用,把她压在马车上办了也好,早日颠鸾倒凤体液相融,使同根蛊生效,她就不用想方设法逼他睡她。

可他像一只忍者神龟,额头青筋暴起,眸中神色翻涌,始终不见动作。

虞绯嫣然一笑,火上浇油:“若我和太守公子能成,来日必向殿下送上喜帖,说不定殿下过几年故地重游,还能为我们的孩子指点一二。”

“是吗?”

景苍咬紧牙根,挤出字眼。

虞绯仿若未觉地点头,面含希冀,喃喃:“也不知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你生的,都是最好的。”景苍接口,移动轮椅,缓缓靠近她。

虞绯垂眸,感觉景苍的身体离她越来越近,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急热的气息扑得她脸颊发痒。

不知是不是受雌蛊作用,她觉得脸上的痒意如根丝线,一直贯到了心尖,弄得胸腔又酥又痒,似想有什幺东西填满。

她握紧手心,轻轻侧头,闭上眼睛。

景苍看她莹白小脸漫上两抹如霞红晕,乌黑睫毛如含羞的蝶翅颤抖,嫣红小嘴轻微启开,似两片花瓣引人攫取。

他离得愈近,她脸更红、睫更颤、唇启得更开。

瞧她动情,他迷乱的神智一刹那清醒。

她和太守公子亲密,就是为了激怒他要她。

说什幺日后要让他为那晚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不过是换了个迂回的方式勾引他。

他也差点上钩了。

身下硬如炙铁。

景苍低头,鼻尖擦过她鼻尖,却是扶正她鬓侧的那朵红艳芙蓉。

“女为悦己者容,虞姑娘今天很美,难怪太守公子心仪。”

他拈过她手心里的青皮葡萄,语气难得略带戏谑:“虞姑娘这般面红耳赤,我不禁怀疑,你是不是想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强逼你吞下这颗葡萄?”

言外之意,她像在向他索吻。

虞绯羞恼起身,干巴巴地道:“殿下误会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气急败坏地逃下车去。

景苍注定她红红火火的背影。这样美貌泼辣的锦江芙蓉,带进宫去,不是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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