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掩进云层里,道路两旁缓慢溢出雾气。
别墅群把守森严,其中一栋门前,池霁将光幕缩减至最小,而后擡手。
系统识别到掌纹信息,冷色调的大门迅速朝两边撤去,光线随之扑散开来。
池霁迈步朝里走,手提包都没来得及放下腰上便附着上一股力道。
她垂眼。
那是一条尾巴。
池霁叹了一口气,手腕向下,虎口卡住腰侧那一段,不大走心地撸了两下,而后道:“好了。”
原本垂顺的毛发一瞬炸开。
池霁察觉到那股力道变重,甚至,让她有点疼,不过她并不打算就此顺他的意。
她两指用力卡住那一段尾巴,同他僵持,两秒后,缠在腰间的力道消失无踪。
那只尾巴炸得更厉害了,毛发比之先前蓬松两倍有余,末端耷拉在地上,像一株蔫了的小花。
池霁冷淡地瞥了眼便收回视线,她放下手提包换好鞋往浴室走去。
时值九月,正正好是换毛期,不过一周没回家,光亮可鉴的地板上覆了层银白的毛发,几乎是走一步便浮起一些,更有些缠上了池霁脚踝,有些痒。
始作俑者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行至半途,耐不住浮毛不住往她身上扑,池霁顿住脚步,将缩至看不清晰的光幕重新拉出并迅速找到——一键清洁。
极细微的脚步声随着别墅清洁模式开启彻底消弭。
那股腰间早已适应的力道转而缠住脚踝,许是一分钟前她所表现出的些微不喜,很明显地,那股力道放松了许多。
池霁想,大概是冬日里一条保暖效果很好的围脖的触感。
松松垮垮,却也实在舒服。
她眉目舒展开来。
此刻要是有面镜子,或是其他可以映衬出景象的物什,便可清晰的看见,池霁正被一只半人大的白虎缠住,蓬松毛发包裹住她的衣料,那张明艳的脸上却不带分毫惧怕的情绪。
时间流逝,直至光幕发出“滴滴”提示音,表示别墅清洁完毕。
池霁再次尝试迈步。
意料之中,完全迈不动。
池霁蹲下身,捏住再次牢牢禁锢住她的尾巴。
这次倒是收着力道,又或是面前的巨大白团也知道自己理亏,忙将尾巴收了回去并好好蜷在她脚旁。
“今天好累要休息,明天陪你玩。”
池霁同往常一样解释,这次没有停顿,直接上了二层。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原本蓬松得像是炸开了的尾巴再次蔫儿了下来。
洗澡水早已放好,结束为期一周的训练池霁累得很,快速将训作服脱去整个人便埋进了水里。
雾气氤氲,紧绷的思绪也随之放松,池霁拿过常年备在一旁的药膏,娴熟地涂抹在绑带过紧压出的红痕上。
涂完后池霁刚要放下,一错眼,视线扫过腹部,皮肤白皙的缘故,那里的一大块红痕格外显目。
显然,这是刚才被尾巴箍着时勒出来的。
视线再往前,不出所料,脚踝上也是一大片。
池霁脑海里倏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是不是,对他,太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