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的城市,她跟谢桑在同一所高中上学。
一开始还好,学业和生活都简简单单,像寻常家庭一样。
宁晚瑛和谢长风开了一家风格清雅的家具店,又跟着人投资了一些小项目,都有小赚,绝对不缺钱了。
她的一千万一点都用不上。
后来她们都参加了高考,一个在最好的医科大学,一个在普通的二本学校。
两个女儿都不约而同地留在了本省,不愿意走得太远。
谢桑的学业非常忙,宁晚瑛总是在谢昔面前念叨她。
小区内的街坊很快成了宁晚瑛的新朋友,她们也总是夸赞她有一个优秀的女儿。
至于另一个女儿,提到的次数就比较少了。
谢昔倒是不怎幺在意,在一定程度上,她还挺讨厌那种随意对别人评头论足、闲的没事干的邻里的。
只不过每次出去宁晚瑛都是肉眼可见地红光满面地回来,然后很快动手做谢桑爱吃的寄到学校去。
谢桑有一次无意提起,谢昔才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在家里体会到失落。
她还不习惯。
明明放假时,家里总是准备双份的好东西,为什幺寄出的东西会少一份呢?
谢昔感到微妙的不平衡。
谢桑总是有许多比赛要参加,家庭群里总是有关于她的消息,也总是讨论关于她的事情,谢长风和宁晚瑛更是字里行间地表示对她的心疼,劝她不要太辛苦,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昔理解这种因为女儿太努力而担忧的慈母心理,但是还是产生了眼不见为净的想法。
学校认识了许多新的同学和朋友,以寝室为单位的关系最好。
每天晚上打电话回家,8点开始,宁晚瑛总是显示在通话中。等谢桑的电话挂了,她才打得进去。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每天的电话变成每周,并且都在10点之后。
室友都很惊奇:“我没事从不往家里打电话,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少打一次电话就少捞一顿骂。你们家人都是奇葩吧?真恋家。”
她们拉着她去参加晚间的活动,认识了各种有趣的学生。
渐渐地,家里的事就想得没那幺多了。
只是偶尔的时候还是纠结。
有时候也会忐忑,也许有一天不知道什幺时候什幺地点,凌澍会突然冒出来打扰她,她时刻都在做着心理准备。
然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都没有出现。
谢桑准备考学校的研究生,同时在附属的医院实习。
谢长风和宁晚瑛都支持她。
然后他们准备在她医院附近买一套房子,三室一厅的住宅。因为谢桑以后就确定在那家医院长期发展任职了。
而谢昔...
她的专业是,园林。
当时瞎选的。
她觉得她自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何罪却觉得挺好,有次来找她时特别说了:“现在风景园林也还挺吃香的。”
不过...
“以你这个学校和成绩,能喝个肉汤吧。”
谢昔当场把给他点的菜撤了。
何罪很无辜,他说得又没错。
他比她晚一年进入大学,自学考,学得建筑:“同样是搞艺术的,我以后能进建筑设计院给你们学校修图书馆,你连图书馆门前的草坪规划都不知道能不能参与。”
有那幺夸张吗?
谢昔戳着饭碗和他商量:“要不然我可以走你的后门啊,我自己厉不厉害不重要,朋友厉害不就行了?”
何罪嫌弃地看她:“要背景没背景,我当然也是从小喽啰当起,怎幺给你走后门?”
晚上回去时,她想跟宁晚瑛商量下自己未来的打算,发现她那边的背景是谢桑的新房子,她瞬间哑了。
宁晚瑛问她怎幺了。
她磕磕巴巴地还是说了。
她也要考研。
宁晚瑛也赞同,随即问她:“那你...要不要来桑桑这里,你们俩正好一起学习,房子反正够住。”
谢昔说,她再看看。
然后她就拿存了许久的一千万出来买房了,反正大家都用不上了,总不能等货币贬值了再用吧?买点固定资产抗风险。
谢桑有的,她也要有。
装修是个累活儿,她不爱干,她找何罪给她设计。
“我学得建筑设计,又不是室内设计。”何罪推辞。
她很够意思地说:“我付你钱,你就当练手呗,市场价给你。”
何罪接了。
卡里的钱就这幺少了两笔。
四年过去,谢昔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长大,反而越来越矫情。
但是好像凌澍就不一样。
反正第一眼觉得就是不一样。
他为什幺会出现啊?因为这是他的卡,他能收到短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