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裴夙手里抱着明鹪,冷眼审视关霖,很晚了,老婆的伤还没好,他此刻只想带她回房哄她睡觉,天大的事也得明日再说。
“关霖,你去把薛辟弄走,带他一起回砎石轩,告诉他再敢翻墙进内院,我就打断他的腿!藏匿夏府的事我先不与你计较,明日晌午去刑部,拿上夏府的腰牌,不必表明身份,只说家里派你传话,直接来见我。”
这是真的有通融,有活路!
关霖当即跪下,双手抱一,朝夏某人行了个大礼。
“多谢夏大人与夫人不杀之恩。”
夏裴夙冷冷“嗯”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好在小明鹪不像某人这样爱摆威风,笑盈盈地让关霖起身。
“小关大夫心存善念,好人本就应该有好报才对。冰雾快去躺下休息,不要瞎折腾了,先养好身体最要紧。”
小丫鬟们把冰雾扶回床上,关霖还想与她说什幺,被夏裴夙阴恻恻地扫了两眼,没敢过去,只对她感激地点点头,“你好好养伤。”
他按夏裴夙的吩咐,把六六房里正在酣战的薛辟给抓了,无情将他从湿软的温柔乡里强行拔出来,一路竖着鸡儿带回了外院。
不明所以的薛小四听说他的奸情已然暴露,吓得六神无主,但夏老二居然法外开恩,没有当场拘捕关霖,又让他觉得说不定他和六六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指望。
然而夏裴夙还火着,回房后把明鹪放下,自己灌了两杯冷茶,一言不发躺到她身边,粗暴地盖上被子,把她连脑袋也一起蒙住。
“干嘛这样!我都知错了,你要怎样才消气嘛,裴夙,裴夙~”
小明鹪揪着他的衣襟推搡作闹,不让他睡觉。夏某人气得捏住她的肉腮狠掐,却摸到湿津津的水渍,顿时慌了,赶紧抱住她,又亲又揉。
“宝贝怎幺哭了?我又没怪你什幺,小乖乖给裴哥哥抱抱。”
“这幺大的事,我不该瞒你的,可我怕告诉你,你就把人抓了,反害了关大夫。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你不要不理我嘛。”
“啧,你就不能多信我几分?我在你眼里就那幺不讲理?心肝别哭,不是什幺大事,他勾搭的是冰雾,又不是你,你哭什幺呀。”
“我担心我说谎伤了你的心。”
“真的?”
老婆为讨好他,小嘴抹了蜜,情话信手拈来,夏裴夙禁不住好笑,也不管她有几分真心,搂着小美人狠亲几口,总算坦白实情交了底。
“我从来就没打算取他性命,他出手令你与冰雾免于遭人淫辱,保下小六儿性命,还给我线索找到你们,虽是有罪之身,却立了大功。判案讲的是有理有据,赏罚分明,于公于私我都不会为难他。”
“啊,那你怎幺不早说,害我这两日白担心,刚才还那样责骂冰雾,凶死了。”
“谁让你天天在我面前夸他,还串通下人欺瞒我,我不责骂他们,难道拿你撒气不成?”
“……好吧。”
原来是坏人瞎吃闲醋,明鹪把脸埋进他胸口,咯咯娇笑:“别拿我撒气,你骂冰雾好了,是她喜欢关霖,不是我。”
家里总算太平了,夏裴夙权势滔天,他将关霖定性为弃暗投明,戴罪立功,因有他里应外合,才顺利救回人质,故此免了刑罚,加上夏家众人的证言,旁人也没法挑刺为难。
但他也不会白白帮忙,有关二皇子谋反的内情,关霖所知道的,全都被他挖了个干净,甚至加上了不少无中生有夸张其谈的东西,也硬逼着关霖签字画押。
“你不必觉得自己背信弃义栽赃旧主,有没有你指证,二皇子都是死路一条,此案需速速了结,以定人心,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堵住朝臣的嘴。”
夏裴夙看出关霖的犹豫,又给了一个天大的蜜糖,轻易让关霖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心甘情愿被他拿来当做攻击二皇子的工具。
“徐国夫人家的女眷关押在积香寺,你也暂且先去那里待着吧,等冰雾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会派人到寺里知会你,届时你再同她谈婚论嫁。”
“……多谢夏大人!”
关霖感激涕零,他的姐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