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梨这一觉睡得极沉。
苏干给她用热毛巾擦了两遍身体都没打扰到她。
中间她睁了一回眼睛，因为枕头边的手机响了。
她迷迷糊糊中按下接通，又被同样没睡醒的苏干按进怀里。
手机那头传来宋纤的声音，问她今天出门了没。
“没呢。”
“那你等等……”
宋纤说了一小串话，林梨没怎幺听进去，毫无知觉地跟着嗯了几声，自己挂没挂电话都不记得，再次睡着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外响起敲门声。
苏干先被吵醒。
他穿上衣服，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宋纤的声音。
“梨梨，梨梨，开门送温暖。”
苏干：“.......”
他回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林梨，轻带上卧室门，重新走出去。
门一开。
正准备打电话的宋纤擡头，看见双臂抱胸的苏干，嘴巴张大，大声“你，你小子，怎幺在这里！”
“梨梨还在睡，你小点声。”他反问她，“我为什幺不能在这？”
上次宋纤带林梨去会所的账他还没找她算。
不是林梨不能去，但撮掇她的人是宋纤，让他有一种被背刺的感觉。
宋纤看他现在这副德行，就明白了个大概。
本来她之前一直抱有撮合他俩和好的态度，但现在看苏干如愿了，她又不爽哼哼，“你小子别得意。”
“那可不敢。”苏干看她脚边有几个礼品袋。“你来送东西？”
“嗯。梨梨说她今年一个人过年嘛。”宋纤叹了口气，“刚好合作公司送了些山货海货的礼盒。”
苏干听到前半句瞳孔缩了缩，然后低声说，“她又不会做饭。”
“那就该你上啊。”
宋纤这句是玩笑话。
苏干点头，“自然。”
看到他认真的神色，宋纤愣了一瞬。
她马上恢复常态，理所当然地指挥他，“那你还不快点把这些都拿进去，这楼又没电梯，拿上来累死我了。”
苏干照办去提，还学林梨讲话的语气，“辛苦大小姐，请大小姐赏脸进来喝杯茶。”
“哼哼不了，我今天早点回去，不想跟臭情侣一起玩！”
“你开车了？”
“司机在外面呢。”
苏干语气温和，“那你注意安全。”
“嗯嗯，不用送我。”
宋纤说完就挥手离开，连苏干的拜拜都只能留在空气中。
“呼。”
她从楼里出来才慢下来。
再不走她就想哭了。
但是她不至于没眼色到在今天打扰到小情侣的心情。
“哎。”
宋纤无意识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变成没那幺快消散的白雾，湿湿的眼角被风很快吹干。
“好羡慕啊好羡慕。”
她小声念叨，用麂皮靴子的尖踢开了一颗石子。
她并不羡慕苏干的用心，而是羡慕苏干的得偿所愿。
毕竟她也看得出林梨是很在乎苏干的。
而她呢。
前几天她还听到许嘉泽跟他妈说他打算离开A市。
宋纤觉得这一次的离开应该是因为她吧。
真可笑。
屋内。
林梨睡到十二点才彻底苏醒。
“嗯……”
她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回忆起昨晚自己直接做晕过去，正在伸展的身体马上僵住。
她马上缩回被窝，不想面对这个现实，但苏干已经出现在床边。
“饭好了，要不要起来？太久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好。”
苏干语调平常的话，却听得林梨有点想哭。
就跟暖烘烘的被窝一样，让她心里踏实又熨帖。
两人吃饭时，苏干简单说了下宋纤刚才来过的事。
林梨惊道，“糟了糟了，我完全不知道，我连早上那个电话都没印象了！”
“没关系。她不会介意这些。”
“那也不行，小纤她在担心我。”
林梨马上拿出手机，给宋纤发消息赔罪。
苏干盯着她，觉得特别可爱，盯着屏幕的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等林梨噼里啪啦打了好一会儿，预计说得差不多了，他犹豫了下，状似随意地说，“我听宋纤说你过年不打算回你爸爸家。”
“嗯。”
“那你想出去走走吗？”
“出去？”林梨迷惑，“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
林梨一瞬间想起她妈妈，下意识回，“反正不想去东南亚。”
苏干不明就里，但顺着她思路，“你不想去温暖的地方，那要不要去圣彼得堡？还可以去摩尔曼斯看极光。”
“圣彼得堡啊。”
这个名字一下子把林梨拉回以前的记忆。
圣彼得堡是苏干最喜欢的作家的故乡，林梨也顺带跟着看过他的书，虽然她总被里面长长的名字搞得晕头转向。
毕业时他们原本打算去那里旅行，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拖没了。
现在重提此事，林梨的心弦一震，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答应下来，她马上又担心起来。
第一担心的是签证，苏干早有准备地说走加急的话，只需要四天就可以办好。
第二担心的是苏干过年的事。
“你把你妈妈一个人留着过年是不是不太好？”
“你答应我以后，我就跟我妈说了，今年和女朋友一起过。”
“啊？不好吧！”
在林梨印象里，苏干的妈妈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
“她现在也在恋爱，没空管我。”
“这样啊。”
林梨放心了。
她不知道苏干无意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
他妈那种性格，怎幺可能没有过多的掌控欲。
不过是他也部分继承了这种个性罢了。
在出发之前，许久没出过远门的林梨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
她忙着收拾行李和做攻略，还带上了新的相机和旅行箱。这都是苏干给她去年和前年准备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好奇妙
她不由得感慨。
明明她没想过还在一起，可过去两年她也习惯性给他买了礼物——电子阅读器和墨镜，是本来打算通过工作室活动送出去的。
冥冥之中，两人奇妙达成的默契复旧如新，从未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