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里弄即便在阳光明媚的天气，也乌漆墨黑。
阴恻恻的房子，狭窄的弄堂，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处。
巷口的地上黏糊的汽油漂浮一层青绿的灰，汽油味混杂臭水沟的味道，老远能闻见。
一老妇端了便桶出来，舀点水润湿，直接倒进水沟里。
水溅起，她浑然不觉。只打量着檀巾，满脸探究的意味。
“天哪，他住这样的地方，还不如住厂里！”檀巾喃喃道。
她实在无勇气踏足，踟躇一番，还是决心离开。
就在她转头时，搪瓷碗的豆浆洒出来了一些，打在她手上。
豆浆早凉了。
她挺起胸膛，直直走到正刷桶的老妇面前。
“请问，阿婆，你知不知道一户姓厉的人家？”
她一想不对，厉容的阿姨应当不姓厉。
“厉？”老妇说。
“不不，不姓厉。您知道厉容吗？一个高高的男孩子，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厉容，晓得的。”老妇说，“你要找他？”
“对的，我找他。”
听檀巾这幺说，老妇上下打量她，脸上露出浅薄且暧昧的表情，撅着老嘴，似笑非笑。
“喏，往那边走——第二个楼梯，上去，三楼左手那户。”
檀巾顺着长满青苔的不平小路，走到门前贴了花花绿绿广告的第二个楼梯。曝露于户外的红铜扶手锈迹斑斑，水泥底坯的台阶没有铺任何东西，而楼梯上去则是幽暗的空间。
她上楼，忍耐鼻腔里小市民们长期共用浴室和炉灶制造出来的难闻味道，直走到三楼左手边的那户。
她敲响了门。
许久没有动静。她又敲了两下，还是无人响应。
她突然听见屋内一声闷响，似重物倒地，又伴随着人的脚步声。
但还是无人开门。
她灵机一动，对屋内喊道：
“臭婊子，开门，勾引人老公，有本事你出来！出来！”
这下，锁扣扭动，探出一皮肤黄脸色虚的女人，她额钱的发丝散落，长着一双吊梢眼，嘴巴小而尖，看上去很不良善。
檀巾说：“你就是张小梅吧！”
女人神情烦躁，挡着门，说：“你找错人了。”就要关门。
此面相，檀巾一眼便来气，想与她作对。
又恰好听到屋内发出“呜呜”的声音。
檀巾不知拿来的力气，一把将门拉开。
女人靠着门，此时踉跄着带出来，向前俯冲。
檀巾来不及惊讶女人一丝不挂，以及奶和下体的毛发直白可见，也不顾及女人嘴中骂骂咧咧。
因为屋内，厉容嘴里塞着东西，他身后是一红色木椅背，整个人侧躺在地，身上只虚虚盖了一层湖蓝色毛毯，露出光溜的肩膀和一双白皙的赤足。
他受了刺激，已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正挣扎着向前移动，可见毛毯下一定是他被绑缚的手脚。
他眼睛通红，额头爆出的青筋清晰可见，似乎还有泪痕。
檀巾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
女人双膝跪地，正要起来，檀巾的硬底皮鞋没忍住，一脚踢在她头上。
趁这时，檀巾进屋，掀开厉容身上的毛毯。只见毛毯下一条蓝灰色的底裤，还安全的穿在他身上。
檀巾大舒一口气。
可似乎那里不对……
那地方，怎幺挺立起来了？
檀巾没忍住，抓了一把。男人的喉咙里一阵吼叫。
身后的怪女人也惊声大叫，她捂着脑袋，手撑着地，正发了疯一般要进来。
檀巾没理她，匆忙帮厉容松绑。
“你别动他！”女人大喊。
缠绕手腕的绳子一接开，厉容就大臂一挥，把檀巾死死抱住，一双手不安分地上摸下摸。
没有东西塞住的嘴落在檀巾的脸颊和粉颈。
挺立的滚烫的柱子摩擦着檀巾的大腿，这时一条舌头撬开了女孩的嘴，与她舌头缠绕在一块，又嘬又吸，占领她口腔内每一处。
这些发生在一瞬间，檀巾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角见到那女人，或许就是厉容的阿姨吧——眼中喷出火光，怒目圆睁，像恶鬼一样。
檀巾想，那一脚，一定是踢到要害了，她疯了。
挣扎两下，推不开厉容。她倒是空闲出一只手，又抓了他阳具一下，只是这次抓得又重又急，他有些吃痛，稍有松懈。
檀巾一个翻身，从他的身躯下逃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