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他走?

只见少女弯腰搬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台,又从洞里找了根木棍,搭在石台上稍稍施力,那巨石就被她翘走了。

黑狼惊掉了下巴:“!!!”

沈佳仪伸手帮忙将狼的下巴合上去,笑眯眯道:“呶,人和动物最大的差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

她还尚且不知一个小小的杠杆原理,就将这匹小狼迷得神魂颠倒。

伊丽丝!

她肯定就是伊丽丝!

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伊丽丝!

于是这小狼崽子一时间狗里狗气的,跟她亲近无比。

加之沈佳仪供给它的肉是不间断的,极好地驯化了它的狼脾气。

她捉了两只兔子,一公一母,养了两天,兔兔们就开始玩叠叠乐。

一个月后,兔窝里多出来七只小兔崽子。

这让她开心不已。

还有更开心的事呢——母兔生完小兔第三天,就又开始玩起叠叠乐。

嗯,恢复的好快。

转眼间,她的兔子就又多一窝。

黑狼时常站在兔窝旁边流哈喇子。

但沈佳仪警告过他:“嘿小东西,你要是敢对我的兔子做什幺,我就嘎了你的蛋蛋,提早给你绝育。”

黑狼狼嘴龇了起来,露出阴森的獠牙。

沈佳仪根本不怕,伸手去掰了掰他的獠牙,“没大没小,你凶什幺凶?”

狼头被她这幺晃着,很快黑狼便觉得眼花缭乱。

表面看来,似乎沈佳仪才是小狼的主人。

但实际上,她在黑狼眼里,不过是个整夜被它压在身下,露出肚皮与脖子服软以示忠诚的低阶狼。

家里的那两只兔子,都是它一窝端的。

为了给她改善伙食,黑狼甚至去打劫狐狸从冰狐里捞上来的鱼。

还有,她多了条极为保暖的毯子,就是用它换毛季掉下的狼毛编织的。

黑狼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它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只不过跟别的狼窝不同,它在窝里豢养的,是个会造彩虹的小仙女。

沈佳仪对狼的生长没什幺概念,她不清楚它们的生长速度,也不知道它们在几岁会成年。

但家里的狗,长得有点太快了。

起初她抱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小团煤球,可当春风染绿树梢,山野间风信子烂漫时分,自家的修狗却变了模样。

体型差不多超过了一米二,怪大只的。

沈佳仪觉得它模样有点像狼。

但谁家狼这幺黑不溜秋?

狼似乎是灰白的,或者白色,狗才是这种纯黑的吧?

她一时叫不准,便去拍它屁股,想让它叫两声,听听是汪汪,还是嗷呜。

但黑狼只是冷睇着她,并不开口叫唤。

它小时候总是趴在她身上给她保暖,她便许愿小狗快点长大,她就不怕山那头的恶狼了。

莫不是她总念叨着狼,于是这狗也开始往狼的长相发展了?

咦——可别吓唬她。

小的时候,那是还是冬天,她在屋子里洗澡,它就在旁蹲着,超级乖。

然后她再把它也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塞进被子里。

它很喜欢玩一种游戏,任她抱着,自膝盖滑到脚尖,小朋友坐滑梯一样。

小狼时常玩的不亦乐乎。

少女的肌肤滑嫩如凝脂,白瓷一般,衬托之下,倒显得它的狼毫更为粗糙几分。

天气回暖,她便不需要趴在身上的小狼保暖,不过小狼干干净净时,还是允许它在床上呆着的。

很快,沈佳仪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

月圆之夜,它会格外兴奋,虽然不乱叫,但也上蹿下跳的。

模样也愈发狼里狼气。

双耳竖立起来,浑身的毛发乌亮冷冽,只胸前那撮十字白毛纯净如初雪。

足长体瘦,毛茸茸的尾巴垂于后肢间,公狼腰很是性感。

这黑狼气质冷酷,模样凶残,琥珀色的狼瞳冷清透亮,宽长的嘴吻中,长而锋利的犬牙闪着寒光。

模样好看是好看,但她在这附近见过的野狼,都是灰扑扑的,也不知黑狼的族群哪里去了。

哇,他该不会是变异的吧?

哇,他该不会是狼与狗杂交的大黑狼狗吧?

家里的这只小狼是顶顶的打猎好手,它就一匹狼,打猎时并不叫上她,自个就能把野猪拖回家。有次她自言自语许愿想喝羊乳,黑狼就叼着山羊的喉咙,送给她一只尚且存活的母羊。

于是她也就不出门挥舞她的弓箭了,只在附近采集些浆果跟山葡萄。

那狼口味很独特,除了喜欢吃肉,还贼喜欢吃山葡萄。

他们俩往往分开行动,各干各的,直到有一日,沈佳仪摘果子的时候,遇上了山里的野狼。

幸亏她反应快,手脚利落地爬上高大的杏树,只裙摆被狼撕下一块。

但她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坐在树上哭唧唧喊着救命,还不忘跟树底下的那三匹灰狼对骂。

草地中,黑狼耳朵一抖,听见了她的哭声,兔子都来不及叼走,修长的四肢一跃而出,快如离弦之箭。

循着她的哭声跟气味,黑狼很快找到了树上缩着的那个窝囊废。

狼瞳一扫,瞧见是三匹瘦不拉几的灰狼,它很是轻蔑地抖了抖耳朵。

“乌乌,修狗,他们欺负我……”沈佳仪坐在树上,眼泪汪汪,哭得鼻尖红红。

黑狼身子一颤,脑后落下一枚巨大汗滴,真想扭头就走,不救她了。

那三匹灰狼听见人类唤它修狗,简直快笑掉狼牙,三狼蝇营狗苟窃窃私语,

黑狼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鸟气?

只见它狼眸一沉,弓腰,瞬间冲杀了出去,眨眼就将那三匹灰狼揍了个头破血流,狼皮外翻,直露出里面的骨肉,獠牙拔出时,还沾了同类的鲜血。

沈佳仪坐在树上都看呆了。

为了报答小黑的救命之恩,沈佳仪给他喂了好多山葡萄,但小黑不领情,它不仅朝她甩脸色,还咬了沈佳仪的屁股,色狼!

山葡萄吃多了,它体型也跟着膨胀,到了深秋时分,垂下尾巴的体长就足有两米,大脑袋蹭在沈佳仪怀里,就够她抱个满怀。

她很喜欢揉着他的大尾巴,他的狼尾有小半米长,毛茸茸的,超级顺手。

因为上次被狼攻击的事,黑狼在木屋周围广泛撒尿,沈佳仪出门摘果子时,它也会紧紧跟在她身边,不再放她一个人单独行动。

凛冬来临之时,她竟然在家门口看见了一头灰狼,大半夜的,两只狼瞳泛着绿光,黑夜里灯笼一般。

人在极度恐惧时,身体会出现僵化机制,就好比她此时手无寸铁,又被突然吓了一下,瞬间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来。

身边嗖地一下窜出一道黑影,黑狼护在她身前,将她一整个遮了个严实,狼眸凛冽,冲前面那匹灰色的小母狼威胁低吼。

那灰狼也跟着低吼几声,朝沈佳仪龇了龇狼牙,而后气恼地掉头跑远了。

黑狼凑到她跟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脸颊,狼牙轻轻咬上她的脖子。

这是它示好的方式,从小到大对她做了无数次,因而沈佳仪并不害怕。

她本以为自己的小日子会这幺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可自从那小灰狼来过后,黑狼便有些不正常。

它变得很狂躁,在屋子里半刻也闲不下来,屋内的空间于它而言有些逼仄,绒绒的狼尾巴一扫,便带翻了她的瓶瓶罐罐。

沈佳仪骂骂咧咧地蹲在地上清理陶瓷碎片,公狼便自她背后扑上来,不住地舔舐她的耳朵,鼻子埋进她肩窝里嗅来嗅去。

跟个色狼似的。

且狼嘴里的话也躲起来,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劲儿在她床边鬼嚎。

她不理,把头埋进枕头里,哭唧唧道:“别嚎了,让不让人睡觉了乌乌!!”

黑狼一跃而上,这床已经容不下它了,狼爪子刚一蹦上来,床板便咯吱作响。

他骑跨在少女身上,黝黑的大爪子压住黑亮柔软的秀发,撒娇似的伸出舌头舔舐她,尖牙擦过她的脖子,擦过少女精致漂亮的锁骨。

迷迷糊糊间,沈佳仪发觉身上的狼好像在耸动,口水滴在自己脖子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她忽然觉得事情不对,瞬间惊醒,一把推开了迷乱的色狼。

黑狼不备,真的被她推开。

她点了灯,周遭有股古怪的气味。

循着那味道一找,她瞧见自己被子上糜烂的白浊,一大滩,液体还未凝固。

小姑娘懵了好久,才震惊地看向黑狼。

黑狼的情绪稍稍平复些,可琥珀色的狼瞳依旧亮得厉害。

她脑海中忽然冒出那三个字——发情期。

所以刚刚的灰狼就是发情的小母狼,应该是母狼体内散发的某种激素或是气味刺激了它,黑狼才忍不住在她身上发情。

狼到了发情期,都是要配对找母狼的,沈佳仪意识到黑狼是狼,终究不是她养的家犬。

她也不可能剥夺它交配繁衍的权利,故而只是掌着灯,提着黑狼的耳朵将它往外扯。

寒风瞬间裹挟过来,她拢了拢身上的狼绒披肩,烛火照亮一段纤白的皓腕。

沈佳仪指了指丛林深处,对黑狼说:“去吧,你长大了,可以去找小母狼,生下自己的小狼崽。”

黑狼震惊。

黑狼震惊地望向她,狼瞳都微微震颤。

狼一生只认一个伴侣。

沈佳仪怕它出门饿着,还刻意喂了他一大块山羊肉,才施施然地推了推黑狼的屁股,“快去呀?”

她并不为分离而难过,她就住这,又不会搬走,等黑狼度过了交配期,再来找她玩就是了。

但黑狼仍旧很震惊,山羊肉咬在嘴里,都忘记了嚼。

少女转身,将门带上了。

黑狼被关在门外,吐掉了嘴里的肉,恼恨地龇了龇狼牙。

寒夜里,那对刚刚温柔蹭过她脖颈的狼牙,此时幽幽泛着冷光。

它转头,垂着狼尾,就这般迎着风雪走开了。

ps:第三章在修,今晚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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