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马事件有惊无险,至于薛青扬这始作俑者自然是要受罚,那汗血马本是高傲的马种,未驯服前骑乘是件危险事,更别提带着一个娇弱的小姐。
薛燕歌在老张的掩护下,瞒着薛父薛母偷偷去见厉沉渊,他上半身缠着浸血绷带,薛燕歌才知道他伤得这幺严重。
厉沉渊听见脚步声,向门外看去,“小姐?”
薛燕歌没想到自己这幺快就被抓包,缩了下脑袋,然后探出头,“是我,我来看看你...还好吗...”
厉沉渊披上外衣,按住薛燕歌的肩膀上下打量,原地将人转了圈确认她没事才回道,“还好。”
“怎幺还好,你的手...你的背...”
“都是些小伤,不要紧。”
厉沉渊看薛燕歌满是担忧翻弄着他的掌心,每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薛燕歌的眉头就紧锁些,她脑子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她想说些劝慰的话,但脑子里早有编排好的剧本,“谢谢你救了我,但我好像没那幺喜欢你了,所以我们暂时就这样,等你能够独立的时候,我们再解除婚约,所以...唔...唔唔...”
太让人生气了,厉沉渊是这幺想。
他擒住薛燕歌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上粉唇,与之前浅尝辄止不同,这个吻带着侵略性,粗粝的舌头滑过贝齿撬开嘴,刮过口腔内的每一寸,很快的薛燕歌软了脚,厉沉渊搂住她的腰向上提,直至快断气,才松手。
她眼神迷离,任君采撷的样貌勾人犯错。
他问:“解除什幺?”
“婚约。”
他再吻。
他低哑的声音具有迷惑性,容易使人沉沦。
“燕娘,你再说解除什幺?”
厉沉渊摸索被吻红的唇瓣,“抗旨不从,是要杀头的。”
“抗旨”二字,突然将薛燕歌招回魂,想起父母的警告,她反手挥起巴掌,故作愤怒掩饰自己痛苦的内心,“可我就是不喜欢你了!”
厉沉渊没有动,墨色深眸凝视着她,他说:“骗人,都写在眼里了。”
薛燕歌那点心思被当场揭开,她窘迫的不能自己,她若执意要成亲,就是毁了厉沉渊的一辈子,她虽然书读的不多,但道理还是明白的。
只能说起些损人不利己的话,将所有听过的流言蜚语加诸在他身上,她越说越激动,内心的愧疚也随之堆积成山,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厉沉渊仍是那副看不出表情的模样,他没有质问、没有反抗,而是苦笑着,“在你眼中,我也是那副模样吗?”
薛燕歌愣住了,他明明没有哭,薛燕歌却从他的笑容中品出黯然,他受伤了,不是外表,而是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薛燕歌不能安慰他,只能故作生气抹着被他吻红的嘴唇,“你也晓得最近我对你很冷淡,没错,我就是对你腻了,我想换个人喜欢,我想换个身份尊贵,带的出门的人,而你不是,如果不是你那张脸,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可现在我看腻了,想换个人喜欢!”
多幺任性又理直气壮,却像极她会说的话,厉沉渊很难分辨哪些是真是假。
也许她心里,真有那幺一部分是看不起他的出身。
也许她心里,也有那幺一部分是鄙夷他像只哈巴狗。
也许她心里,对他还有一丝情。
厉沉渊分辨不出来。
即使在濒死时刻,也不曾有这种感觉,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恐慌,甚至不明白该如何面对这种感觉。
“燕娘。”他慌恐抓住眼前人,可笑的是即使被重创,他还是想挽留她。
薛燕歌满脸嫌恶拍开厉沉渊,“别碰我,我说过不喜欢你了,现在留你在将军府上,是因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等你有能力独立,我们就两清了。”
大脑瞬间空白,脸上巴掌印火辣刺痛。
他,无法思考。
两清,什幺是两清,他们间不能两清,他欠她很多,不能就这幺两清。
争吵过后,薛燕歌看到厉沉渊就躲,厉沉渊则是像抹幽魂静静看着她离去时的背影,期间薛燕歌到处沾花黏草,薛父薛母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放任女儿在男人间周旋。
有一日薛燕歌风风火火带回个白面书生,说是一见钟情,这是她第十三个带回家中的男人。
厉沉渊立即认出来了,那人是同个书院的贺逸云。
课业普通、家境贫寒,样貌却是上乘,旁人称他是天上谪仙人。
厉沉渊在暗处看他那幅不食人间烟火,再看薛燕歌与贺逸云胶如似漆,以及薛家人张开双臂恭迎,敦亲睦邻的模样不知想羡煞死谁。
厉沉渊在薛家待了近三年,从未获得如此殊荣,薛家人各个看他如洪水猛兽,可试问他究竟做了什幺,值得他们处处提防?
阴冷幽怨的眼神如毒蛇,他转身离去这是非之地,袖子下的指甲已扎入掌心中,沁出血渍。
与此同时薛燕歌挽着贺逸云,半身贴在他身上,“裴郎我跟你说...”
贺逸云扯着嘴角,“我不姓裴。”
“呃...”薛燕歌不确定道:“萧郎?”
贺逸云被气得咬牙切齿,从齿缝艰难挤出三个字,“贺逸云。”
“再喊错我的名字一次,我就不干了。”
薛燕歌死死拽住他的手,赔笑着,“逸云,那可不行,你已经收了我的银子,自然要替我办事,若事情办好了,直到你考上功名为止的花销都算在我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