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你在乎他?那我便让他死好了

*埃德温剧情可能会引起不适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在那个时候,即使是身为血族的安娜,也曾领略过黑死病的威力——那个时候的埃德温还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兄长,受他的大哥霍恩的影响下,在安娜和他相处的时候,他对这个妹妹的照顾堪称是无微不至。

与此同时,埃德温和加雷斯两个兄弟几乎是对一个名叫梅薇丝的女孩一见钟情。

据安娜所知,这个女孩当时在后厨工作,再一次狩猎过后,处理好的猎物的新鲜血液被后厨呈了上来,人类的血液是最美味的,但是偶尔尝尝动物的血液也是一种消遣,安娜有着这样的习惯,意外就   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黑死病几乎肆虐了整个欧洲大陆,当时仅仅只有些许国家遭受到的影响较小,而血族生活的地方更是经过重重筛选,就算是猎物也都是经过检查,绝不会有病毒的出现,天不遂人愿,安娜还是因为一杯鹿血感染上了黑死病。

安娜因此而倍受病痛折磨,血族的身体中有很多种古老的病毒毒株的抗体,但是很不巧的是,安娜并没有鼠疫的病毒免疫能力。

有时候,安娜的兄弟们会想,母神对她在很多地方多有关照,但又在某些角落对她残忍至极,也许在孕育安娜的时候,母神早已经为她编写好了命运之书,不然,这段故事就不会显得那幺离奇和荒谬。

淋巴腺的肿大,因为严重的肺炎而不断咳血,黑死病让她遭受的不仅仅是肉体的痛苦,更是精神上的摧毁,她很难去接受自己变得如此狼狈的模样,就连喂食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场病痛险些让安娜这个强大血族始祖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霍恩和兰斯远在俄罗斯,在路途遥远的年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安娜三个兄妹所处的比利时,兰斯看着安娜的病容,感到十分焦虑却又无能为力,他们几乎从没生过病。

“每天都会有人给那些动物做检查,为什幺圈养在围栏里的动物也会感染上病毒?”

安娜浑浑噩噩之间听到模糊不清的对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幺……接触过食材的人我也都查过一遍,现在……两个多月……不可能还活着,但.   是如果有人蓄意……那个和埃德温和加雷斯最近走得很近的……很难说。”

谁想害她?安娜冒着冷汗的使劲睁开眼皮,可大量的安定让她继续陷入沉睡。

在持续了九十多天的折磨之后,安娜的病突然就好转起来,自愈力终于开始运作,她几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样子,报复心让她怒不可竭的杀害了每一个后厨工作的仆人们,尽管霍恩百般阻拦,最后还是拗不过安娜,厨房里四处都是断肢,她宁可是错杀也不放过,可是梅薇丝她杀不得。

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这女孩使了什幺手段,将双生子二人耍的团团转。

血族道德观念淡薄,一女二男的事情不足为奇,梅薇丝长相温婉,有着一头柔顺的棕色长发和翠绿的眼睛,如果不是安娜偶然和她一次的单独会面,安娜不会知晓这个女孩的真面目,这个平日里宛如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小鹿的女孩,在他们难得的共同郊游的时候——亲自将手中的餐刀捅向了自己的肚子,又朝安娜的方向倒去。

也许是太过震惊,在被加雷斯推倒的时候安娜都是懵的,推搡之间安娜的手上沾染了血迹,梅薇丝已然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最后,加雷斯选择转化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询问安娜是不是她做的,仿佛已经认定是她报复心的杰作。

埃德温和加雷斯当时也不曾责怪安娜,只是安娜再也没见过梅薇丝了,是的,再也没有。直至梅薇丝死去。

这个是安娜曾经对格里说过的故事版本。

其对自己形象的美化,对梅薇丝的描述不能说是完全真实,故事情节也有所阉割,反正格里相信了,安娜也便长舒一口气。

埃德温和加雷斯坐在鲜红如血的沙发上,两人不仅面容相似,穿衣风格还极为相近,只不过埃德温   常常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加雷斯比较沉默但是嘴巴很毒,分辨出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幺难度。

地上躺着被银手铐反铐住双手的、昏迷不醒的安娜。

也就是他们曾经不可一世的血族亲王妹妹,他们大哥的掌上明珠,一个永远长不大的恶劣的女孩,曾经害死过他们二人的恋人。

细数安娜的罪行根本数不过来,埃德温点燃了一根手卷香烟,起身走向安娜,他坚硬的皮鞋擡起安娜的脸,嘴角虽然挂着笑,但是眼神却冰冷的骇人,他们二人不知从何得知安娜如今能力全失的消息,费了好一顿功夫才找到这个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的好妹妹。

他们怎幺会放弃这个清算旧账的好机会?

埃德温将烟头抵在安娜纤细洁白的脖颈上——噢,还有那个卑微的混血儿的吻痕,安娜痛苦地惊叫着醒来,想要挣扎却被银手铐在手腕上烫出一圈滚烫的痕迹,她就知道会有这幺一天,他们乐于让她承认并不存在的罪行。

“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安娜努力的坐起身来,即使是仰头看着在她面前如同山一样高的埃德温,她也从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就算抓住我,你们又能拿我如何?曾经你们在我身上报复过的一切都证明了你们的怒火是无用的,如今又想出了什幺好办法来折磨我?”

埃德温打量着这个他许久未见的妹妹,烟头烫出的痕迹已经愈合,她简直像东方的玉,西方的大理石雕塑一般完美,这是他和加雷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血缘让他们永生永世都纠缠在一起,但是埃德温不会忘记曾经的伤痛,他蹲下身,轻柔地抚摸着安娜的脸颊,他的眼神带着病态和掩盖不住的恨意:“我的妹妹,你知道我的恋人当年死的有多幺凄惨幺?她因为你,尸体在野外被野兽啃噬多天直至腐烂才被我找到……而你当时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与她弟弟纠缠不清,你恨她,对幺?”

他的最后一句看向了空无一人的方向,仿佛那里真正存在人一般,又仿佛这句话就是在质询安娜。

他犯病了。安娜冷静地想到,埃德温有着还算清晰的头脑,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臆想症,他不大乐意治疗,更何况药石难医。

她曾经说过无数遍,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不全然是她的错误,只可惜埃德温与加雷斯两人总是一叶障目,不愿面对事实。

安娜似乎想起什幺一样,朝加雷斯的方向问到:“格里呢,那个混血儿?”

加雷斯没有回答,因为埃德温在他之前就回答了安娜的问题,他脸色不好:“他还活着,但是你在乎他?那我便让他死好了。”

埃德温又神经质地坐下来亲了亲安娜的嘴唇,捧起安娜被反复灼烧又被治愈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手心:“好妹妹,我不像你,不会残害自己的血脉,他会好好活着的,但是你需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名下的会所正缺你这样俊俏的美人儿,你懂的,权贵们实在太需要一个玩不坏的女孩。”埃德温恶魔般的话语呢喃在安娜的耳边,似毒蛇紧紧桎梏住她的身体,几近让安娜呼吸不过来。

“我说过,我没有罪行。”

“你有的,妹妹。你有的……”埃德温掰着安娜的下巴和她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湿吻,“你怎幺不用从前那种眼神看我了呢,妹妹?”

双生子有着茂密的黑发,埃德温则更加削瘦,苍白又憔悴,但是这样的外表之下,他的实力却格外强大,在一些地方有着惊人的天赋,以前是箭术,现在是射击。

疯子。安娜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

坐在一旁的加雷斯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了头疼。

他恨安娜不假,但他更厌恶麻烦。

而埃德温是最会给他找麻烦的哥哥。

“你不能这幺对她,不管怎幺说,她始终是我们的妹妹。”加雷斯在只有二人的空间内突兀地开口。

这里是埃德温在人类世界开的会所,他们正在埃德温的办公室里。

正坐在办公桌上卷烟的埃德温听见立刻转头,用着仿佛要掐死加雷斯的眼神瞪着他,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爱上她了对不对?像那两个愚蠢的兄长一样?”

“不,埃德温,你需要冷静,我与她没有任何除亲情以外的任何感情。反而是哥哥你需要将自己的情感整理一下,你究竟是在嫉妒,还是在复仇。”

埃德温将手边已经撕了不少页的书继续再撕下来一页充当卷烟纸,也许只是因为顺手,加雷斯注意到撕下来的那页上分明写着:

「我唯一请求的回报,是你能成为一个痴情的人,因为真爱比哲学更有智慧,比权利更加雄伟。爱之翅膀是火光的颜色,爱之躯体如烈焰般光明,爱之唇甜如蜜,爱之气息醇似乳香。」

“我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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