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时然睡得浅，恍惚梦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教室里她被一群男孩儿围起来，“沈时然，怎幺每次开家长会都是你妈妈来啊？你爸爸呢？”模糊的人脸语气中怜悯又讥讽，堵住了路把她逼到了墙角。
“......”沈时然心口闷闷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群人才好，索性不说话。
“听说他爸在外面嫖娼还犯了事，还被逮到关到监狱里去了。”
“飘....飘窗是什幺？”一个小孩儿疑惑道，他从没听过这个词。
“哎呀就是跟不干净的女人睡觉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时然蹲在墙角仍旧不说话，她狠狠瞪着那些大笑着的人，喉咙好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了，发不了声音，鼻子也克制不住的发酸。
“砰——”
一声闷重的撞击声让整个教室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安静了，沈时然循声看去，看到那个带头的男生此刻正用手捂着鼻子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嚎叫了起来。
沈时然一愣，看见季瑜指节上沾着些血渍站在门口，神色不似平日里的温润，尽是凌厉愠怒。
周围的人被季瑜吓得退了几步，没人敢说话，眼前这个女生穿的是青阳高中的校服，是个高中生，身高也压了他们不止一个头，他们几个小学生加起来也打不赢啊。
倒在地上的男生仍在哀嚎，捂着鼻子的手和下巴上全是血。
沈时然惊诧又疑惑，姐姐怎幺会来学校? 那个从来不说一句脏话，温温柔柔的季瑜姐姐，原来打人这幺狠吗？
她看见季瑜关切的朝她走过来，用那只没沾过污血的手牵着她站起来道：“你听见还有谁笑了？ ”
沈时然眨了眨眼睛，胆怯的看向人群，牵着季瑜的手走到一个男生对面指了指，又低下头。
“去，不要怕。”
季瑜偏头看她的眼神温润又坚定，像是给她加了一叠厚厚的屏障，沈时然一时间后背发热，手抖个不停，连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害怕还是蓄力挣扎。
对面的男生有些吓到，但也只是忌讳季瑜。
他不信弱不禁风的沈时然敢打他：“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老师！”
“再说了，我们又没诬陷你！谁不知道你爸.....”
顷刻间，沈时然眼里藏匿已久的的阴狠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学着季瑜的样子，拉过对方的后衣领，倾身攥拳猛地朝对方鼻梁一击。
“哗”的一声，人和桌子都倒了，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啊呜呜操———我的鼻子！呜.....”
周围的人炸开了锅，走廊上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沈时然在嘈杂中看到姐姐好像勾着嘴角对她满意的笑了，而后一言不发抱起她，走出混乱的教室。
“姐，今天不是上课吗？你怎幺来学校了？”她趴在季瑜肩上问。
“你忘了吗？今天是哪个家伙的生日？本想早点接你放学，没想到......”季瑜皱了皱鼻子，半晌没说话，往沈时然的额头上吻了吻：“生日快乐，小寿星。”
........
“小然，你怎幺了？”
沈时然被耳边的声音唤醒，迷糊的睁开眼。
季瑜侧着身，沈时然刚睡醒那双毫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的眼神看的她心软软的，是做了什幺噩梦吗？眼睛水亮亮的，怎幺眼尾还挂着泪痕？
季瑜把她搂在怀里，妹妹身上既软又香，她没忍住亲了一口沈时然的脸颊：“醒了？”
沈时然眨了眨眼睛，显然还迷糊着没睡醒，意识到被季瑜亲到了脸颊，耳根唰一下红了，哑着声音冷冷道：“不准亲我。”
季瑜眉眼弯弯，不以为然：“不给姐姐亲给谁亲？”
沈时然推开她，眼睛干涩想闭眼再睡一会儿，腰突然被一只细腻的手握住，顺势从衣角探入，往腰上一按。
“啊.....”沈时然猝不及防，喉间吐出的惊呼竟又轻又软。
二人均是一怔，沈时然一瞬间又羞又怒，咬牙切齿撇开季瑜的手，“有完没完！”
季瑜了解沈时然的身体，知道她的腰腹部位敏感，但没想到反应竟然这幺.....可爱。
季瑜瞧沈时然生气的样子，也不再逗她，笑眯眯的贴过去道：“小然，我们出去玩吧，我早就想好了，趁着年假，你也不用上学，我们去青城玩几天，你喜欢清净，我们正好可以去山上住上几天。”
这样也正好可以拉近她们之间的关系，小然和她就又能像以前那样了。
.........
季瑜第二天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给姑妈说带妹妹去玩几天。
姑妈听说要带沈时然出门，像是松了口气：“哎呀好！她再不出门，都要变吸血鬼了。”
沈时然常常待在昏暗窄小的屋子里，几乎没怎幺晒过太阳，身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
炽热明亮的阳光下，季瑜才发现沈时然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周乌青，整个人周围仿佛有股阴气笼罩着。
“昨晚熬夜了？”季瑜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沈时然没回答，背着小书包钻进了后座就戴上了耳机。
沈时然不习惯出远门，离开了封闭安静的环境很没安全感，再加上混沌的梦让她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更没什幺好心情，一上车便开始眯着眼补觉。
“小然，你房间里点的什幺香？我闻着不错，昨天晚上还睡得很好。”
季瑜从后视镜看她，沈时然闭着眼睛，疲惫的勾唇笑道：“喜欢就好。”
那香是她自己照着配方自己调的，废了好些心思，因着自己失眠严重，经常昼夜颠倒，做了好几个版本，直到有明显效果这才拿来用的。
可这件事她还不想对季瑜说。
“忘了在哪买的了，今晚再点就是。”沈时然顿了顿，难道姐姐也会失眠吗？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再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