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歌擡头望去,一座座峨巍壮阔高山列在面前无边际,顶上复盖白雪霭霭,阳光撒落雪色粼粼闪烁,此景美不胜收。
薛燕歌喜欢美丽的事物,眼球一下就被夺过,又听他说道:“试着下地踩踩看。”
在贺逸云搀扶下,薛燕歌踩到透明地面,蹬了两脚觉得新鲜,心里踏实些,但还是紧抓着贺逸云的手不放,就怕他坏心眼又吓自己。
她此生未曾见过这种景色,站在此地觉得自己非常淼小,几只飞鸟掠过身旁,置身于天地间如诗如画,所有忧愁都显得那幺微不足道。
她绽开笑容,双颊被冻的有些通红,“这是哪,好漂亮,我...咳咳...”
看到她自心底高兴的模样,贺逸云嘴角不自觉上扬,退下外袍为她披上,语气间带着些宠溺,“麻烦精,这里是昆仑。”
薛燕歌指着远方山峰上伫立的房子,“所以那些是仙人住的地方了,我能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吗,我从小就特别好奇,仙人住的地方是什幺样的。”
阳光明媚,佳人俏丽。
“怕让你失望了,里面与我当年在凡间的宅子差不多,依你当年之言,便是狗都不住的乞丐窝。”贺逸云看薛燕歌逐渐失望的眼神,有点后悔没夸大其词让她留个幻想,“有机会带你去蓬莱瞧瞧。”
薛燕歌一听立刻来了神,抓起贺逸云的衣摆眼睛亮得发光,“是那传说中的蓬莱仙山?”
“对,那处仙山楼阁林立,奇珍异兽繁多,周围海水清浅,底下有似金玉的小石子,至于更多的以后你再自己去看了。”
高处寒风冽列,贺逸云三千青丝随风飞扬,空净如琉璃目光不染尘埃,这世间一切丑恶污秽都无法玷污他丝毫,以达透彻真理,万物皆空之境界。
薛燕歌看着他突然想起有句诗词放在他身上是极合适的。
举世若能之所遇,超凡入圣弗为难。
贺逸云搂过薛燕歌的肩膀,缩地成寸转眼间已到山峰上空,她置身于滚滚云海间,看似有形,伸手抓去却挥散成空气,她垂着头看脚下来去的昆仑弟子,一切都是这幺新奇有趣。
贺逸云垂下眼,用稀松平常的语气笑说:“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万物之美,我又何尝不晓得。”
此刻薛燕歌像被下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像只傻袍子看着他,有些傻有些可爱,鬼使神差间贺逸云低下头,薛燕歌微微仰起头,两唇擦过。
贺逸云没有欲念,只是因气氛正好,唇瓣浅浅擦过,薛燕歌却搂住他的脖子让这个吻变质,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发酵,渐渐地开始失控起,三千青丝转为流动的白银,四散的白发融入云海间载浮载沉,他眼边红彩晕出,染上欲色似魔似仙。
一吻尽,拉开暧昧银丝,他摀者嘴不敢置信。
薛燕歌看出他神色间的痛苦与挣扎,觉得好笑,不过是一个吻,怎幺就痛苦成这样,于是贴心的给了他台阶下,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安慰道:“逸云为将我救出火窟实在用心良苦,甚至使用美男计诱惑我,但我绝对不会跟你走,上个带我走的男人是个混帐,同样的当我可没傻到上第二次,再者这幺落荒而逃,不符合我的个性。”
“按我们所说的,你只要待在皇宫半年,之后我们就两清,也不用担心我去自杀,像你说的我虽怕死,却也比谁都不服输,我会好好活着,谢谢你告诉我这幺多事情,如果没有你我怕一辈子也看不见这美景,你是个好人。”
薛燕歌不说还好,这幺的善解人意的话特别刺耳,却也无可奈何,他下意识拢起衣袍掩饰尴尬,却摸个空,他的外衣正穿在薛燕歌身上,气不打一处来,白衣黑发又变回那清冷孤傲的模样,“明白就好。”
突然老人响彻云霄的怒吼破空而来,“贺.逸.云.!”
“该走了,老家伙又要发难。”
贺逸云口中的老家伙正是他的师父,
贺逸云此行是为了却因果,因果未断致生心魔,起初他不愿下山,于是师傅封印他的法力,再限制他每施一次道法就要消耗一根羽毛,至于这羽毛,是从贺逸云真身上拔下来的。
贺逸云虽不尚奢糜之风,可对于外貌是极为要求,每根羽毛都是他的心头血,致此他才被迫下山寻薛燕歌,他原本也不想这幺麻烦,谁知她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不断黏人。
贺逸云将薛燕歌送回宫中后,沉着气一语不发离开了。
听见背后叫喊声,顿住脚,说不清是什幺心思,心底竟然隐隐期待着,结果却听她说道:“逸云记得,我们说好的事啊!”
该死的女人。
贺逸云黑着脸,气冲冲走回扯过自己披在她身上的外衣,一挥羽扇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