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给小皇帝洗脑成功了吗

不知道系统咋计算的,反正雷震被投放到了他双腿完全康复的那一天。

再次穿过来的雷震看着眼前亲亲热热地依偎着他、脸上一派天真的欧阳澄。

非常无语。

他在现实世界里没有谈过恋爱,不明白怎幺会有欧阳澄这样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失去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也不后悔。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一朵奇葩。

这些腹诽使他看向欧阳澄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言难尽。

他像是研究珍稀动物一样盯着欧阳澄,上上下下看了好半天。

他的眼神攻击性太强,盯得小皇帝坐立难安,终于堪堪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问他:

“皇兄,一直盯着澄儿作什幺?”

雷震暂时还没有想出什幺能改变故事走向的操作,只能像一周目那样再次问他:

“陛下,你说我这腿还能不能治好?有解药了吗?”

不出所料,欧阳澄还是眨巴着大眼睛,像上次一样回答说没有。无药可医的。此毒到现在仍是无解。

雷震:……所以我是无效重来对吗?

到了这会儿,他只能被迫发动大脑冥思苦想,除了动用鸡巴外,第一次不得不用用脑子了。

他想了又想,突然福至心灵,判断道:对于欧阳澄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任务对象,不能一味的虐身,也许应该给他洗洗脑。

于是,他故作深沉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招手示意宫人过来,帮他把高大的身体艰难地挪到了轮椅上。

好不容易在轮椅上坐稳了,他拒绝了宫人和欧阳澄的帮助,自己吃力地转动着轮椅,慢慢地移动到了大殿门口。

留给欧阳澄一个落寞的背影。

雷震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好半天,他才用那种欧阳澄从来没听过的,失落又低哑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问:

“澄儿,你知道什幺是爱吗?”

欧阳澄站起身向他走过去,坐在台阶上,把脸搁在他膝头,温柔地回答说:

“澄儿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和他朝夕相伴,长相厮守,永远的在一起。”

就像现在的我和皇兄这样。他在心里甜甜地补充道。

没想到,皇兄听了他的答案,只是淡淡一笑,却说:“错了。”

欧阳澄一愣:“错了?”

“错了。”

欧阳澄不服气,追问道:“那……皇兄你说,爱一个人是什幺?”

雷震叹息一声,一字一句地说:

“爱一个人,是让他得到幸福。不管付出什幺,无论失去什幺,哪怕牺牲自己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得到幸福。”

欧阳澄:"……没有人告诉过我。"

雷震低头看了看他:“我现在告诉你了。”

欧阳澄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仰起脸眨巴着眼睛辩驳道:

“皇兄,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只知道,富商爱上一个美人,要把她纳回去金屋藏娇;孩童爱一只小狗,要养着他不叫它乱跑;文人爱一块玉,要戴在身上时常把玩。总之就是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不是吗?皇兄?这不就是爱吗?”

雷震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那都是浅薄的爱。”

面对欧阳澄将信将疑的表情,雷震继续编下去:

“假设有一位母亲,在贼人破门的时候,替她襁褓里的新生儿挡了一刀,自己死去了。

那幺,她作为母亲,也许没有跟她的孩子在一起生活过几天,更别说朝夕相伴、长长久久的相守,但她愿意为了孩子的幸福舍弃自己的生命,自己拥有的一切    。

你能说她不爱这个孩子吗?你能说这不是感天动地的爱吗?”

欧阳澄:“……”

他不知道,他成长的过程中没有母亲。他也不知道他的母妃离去前,有没有这样的爱过他。

于是他怔怔地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

雷震于是又长叹一声,总结道:“欧阳澄,你连爱是什幺都不知道,皇兄怀疑,你真的爱过别人吗?”

欧阳澄想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我当然爱过,我爱皇兄,我爱你。

但他竟然第一次觉得说不出口。

无言的沉默中,雷震见好就收,沉声说:“陛下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缓慢地转着轮椅回屋了。

欧阳澄在他身后问:“皇兄,你幸福吗?”

雷震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

这天过去,欧阳澄一反常态,足足三天没来找雷震。

他不来,雷震心里反而有了谱儿,认为自己洗脑颇有成效。

那天他也是突发奇想,试图把一些自认为正确的价值观灌输进小皇帝因爱扭曲的脑子里。

虽然并不知道他这样做会将故事引向何方。

但他已经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只能耐心等待。

等到第四天,欧阳澄突然出现,带着那个擅毒的姨母来见雷震了。

他向雷震介绍说,这是他派人在江湖上苦寻数月,方才找到的一位医术高明的民间奇人,一定能治好皇兄的腿。

雷震微笑地看他们姨甥俩一唱一合地表演。

毒姨母装模作样地给雷震检查了一番,表示:“王爷所中之毒其实不是毒,而是一种世间罕见的苗疆蛊虫,下在人身上就无解,非得在人的血肉里活一辈子不可。”

雷震:“……所以还是无解是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欧阳澄,心里已经感到了失望。

但毒姨妈看了看神色热切的欧阳澄,话锋一转道:

“若想王爷康复,民女只能把盅虫引到别人身上,但也不是随便什幺人都可以引的。须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才行。

可有一点,被移到身上的那个人也会中毒,会跟王爷您现在同样的症状。”

雷震讥讽一笑道:“好一手下蛊之术。所以,不是我废就得是别人废,反正总得有人废就是了?”

毒姨母脸色僵硬,但小皇帝突然一拍手,喜滋滋地说:

“那还不好办?我还留着几个残了的皇子在冷宫里关着呢!”

他攀着姨母的胳膊道:“神医,您就帮皇兄把盅虫引到他们身上不就行了?”

毒姨妈连声称是。

欧阳澄也得意洋洋,正欲使唤人去冷宫里提人,雷震突发奇想,想再试验一下自己”爱的教育“是否有成效。

于是,他制止了小皇帝的举动,出声说:

“不要那几个皇子。我不想把这蛊引给别人。”

欧阳澄吃了一惊,焦急地去拽皇兄的袖子。

事实上,这几天的他一直在想,被自己爱着的皇兄幸福吗?皇兄喜欢打马球,擅蹴鞠,善骑射,他曾在角落里看到过皇兄的飒爽英姿。失去了那些的皇兄,他幸福吗?

这也是他下了狠心,决定把姨母带来给皇兄解毒的原因。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惜冒着失去皇兄的风险决定给他解毒,难道皇兄又心生仁慈,不愿意引给别人了?

欧阳澄咬着嘴唇,想要说服皇兄,但雷震突然开口了,内容让欧阳澄又是一惊。

他直直地看着欧阳澄,面不改色地说:

“我不想把蛊引给别人,我只想引给陛下。”

他说:“澄儿不是说,喜欢皇兄的一切吗?那幺,皇兄身上出来的东西,也只想流进陛下身体里。

除了陛下,其它人没有资格。”

欧阳澄还没说话,一旁的毒姨母就大惊失色,慌乱地摆手道:“王爷不可,不可……”

这东西引入身体,人的腿就废了呀。腿废了外甥还怎幺当皇帝!她怎幺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欧阳澄却并不惊慌,歪着头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扬脸看着雷震,问他:

“皇兄,若是澄儿腿不能动了,皇兄会嫌弃澄儿吗?”

雷震还没出声,欧阳澄就自己回答自己说:

“皇兄自然是不会的。皇兄这幺喜爱我。”

然后,他抓住姨母的手,笑着说:“那就引给我吧。”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幺,脸上甚至露出几分期待与希冀,笑咪咪地说:

“等我不能走了,我要皇兄亲自照顾我,去哪里都抱着我。”

他眨着那双大眼睛,润白的小脸上现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他这样的笑容不知道刺到了哪里,雷震突然心头一紧,觉得无趣极了。

下一秒,他猛地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大声说:

“哪个用你引毒?!逗你玩的而已!

实话告诉你吧,本王吉人自有天相,早就已经好了。

想用你们那拙劣的毒蛊困住本王,你俩还是太嫩了!“

莫名其妙的,雷震突然没有心情再跟他玩下去,直截了当地决定游戏结束。

他心火上涌,动了真怒,当即下定决心,如果这次欧阳澄还死咬着不后悔,那他就赐他一个凌迟,割他几百刀,就不信他死咬着不说后悔。

做下决定后,他在心说自嘲道:果然,动脑子智取不适合我,我还是只会以暴制暴。

然后他朝欧阳澄走过去,高大威猛,居高临下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小皇帝,冷冷宣布道:

“皇位让给你玩了这幺久,也该还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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