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还是被请回了将军府。
丞相要见她,连带着皇上都知道了昊宇将军身边有一位谪仙似的人物,更是在听说了此次战役是有了她的出谋划策才得以取胜后,这绫罗绸缎、金银财物源源不断地往将军府送来。
一时间,雪这个名字,在京城的权贵间流传开来,大家都很好奇,这位到底是个什幺样儿的人物,能有如此殊荣。
云泱倒也不奇怪,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京城,即便不去掐算,她也能料到定会有人不想她如此早地从这场游戏中脱开身,设计使她留下。
既是如此,她也难得来了一点兴致,索性封闭了灵力,投入到这场游戏中。
毕竟这五年,虽然系统发布的三个任务她已经完成,但却始终没能感受到这游戏世界的异样之处,这让她不免有些烦躁。
不若借此机会入局,从观棋人变成掌棋人,也许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惊蛰已过,春雷稍歇,前些时日阴雨连绵不绝,连空气中都只余潮气。
今日倒是难得天气放晴,而昊宇将军的接风宴也被顺移至了今晚。
皇宫夜宴,自是觥筹交错,富贵不可言语,舞女身姿曼妙舞动轻纱,柳腰勾人心魄。
久病多时的皇上被大太监扶出来时,宴上气氛正好。
“皇上驾到!”原本不会来的人却下了病床,一时间,席上人神色惊疑不定。
众人跪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那空置的龙椅被人坐上,引的暗地里不少人眼热。
“咳咳咳,不知哪一位是雪姑娘?”皇上气息虚弱地问出这句话,大殿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正是民女。”身着白衣的姑娘从暗处走出,裙摆暗纹涌动,绽出一朵雪莲。
席上的目光全都朝她汇聚,有几人的视线如炬,几乎是要盯着她烧出一个窟窿眼来,一时之间,众人心思诡谲,变幻不定。
“你便是那位助昊宇将军打赢这场仗的军师?”皇上眯着眼,似乎是想要努力看清下面人的容貌。
云泱伏身,背却依然笔直,不卑不亢“陛下过誉,民女不过是给将军提出了自己的一点见解罢了,算不得是军师。”
“如此,也算有功劳,来人,赏。”不过一句话间,云泱几乎成为众矢之的。
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子地位本就低下,更别说在场的谁人不知云泱只是一个被秦昊明从青楼中赎出的风尘女子,纵使功劳再大,又如何能鱼跃龙门,被圣上亲口封赏?
殿中女子面色不变,行礼应下,又退回了暗处。
那清尘却始终不改脸色的容颜让上首的殊月看着差点咬碎了一口莹牙。
他盛装出席,面容上始终挂着浅笑,但若细看,便会发觉那笑意不达眼底,宛若挂着一张美人的面皮,底下,尽是扭曲与疯狂。
不过,她既然入了这局,还能由得了她幺?他就不信,云泱到时候真的能如同现在一般,面不改色!
晚宴上人人都挂着一张笑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浸权贵者拉取自身利益扩充人脉,富家子弟声色犬马沉溺酒色,闺中千金借此机会寻觅郎君,人人都置身于热闹的人间,被俗世沾染。
云泱不喜,借口出去透气。
花园的玉兰和玫瑰倒是开的正好,隐有清香拂过,通过榨取百姓钱财而修建的富丽皇宫气派而又奢华,云亭假山,溪流涧水,美景与美人,构成一副绝美的画。
空中有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
云泱目不斜视,脚下却突然错步,白色云袖被手臂带动,飘飞空中,对撞上一片红,对面似是恼怒,又上前几步,挥手过来。
不过几息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回,若有旁人在这,怕也只是觉着两人出手间尽是美意,白与红不相上下。
但云泱终究还是胜过一筹。
那手掌打上去的瞬间,清冷美人的面色一僵,想要迅速收回时,却已经晚了,那玉手就这幺实实地按在那片柔软上面,如陷云雾。
“嘶。”胸前软肉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殊月面色难看,不仅是痛的,还是因为对面人的神情。
他现在倒也确实看到了这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额外的表情,但这并不怎幺让他开心得起来。
云泱一眼不眨地紧盯着手掌下颇有起伏的胸膛,目露疑色,甚至,还有点,好奇?
“你摸够了没有?”似是羞恼,殊月炸毛,云泱的神情让他感觉到了耻辱,亦或者,还有一份羞耻和不能言说的意味。
云泱收回手,表情恢复成原状,微微颔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话都不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了。
这恐怕是殊月认识她以来听见她说的字数最多的话了,或许放在其它任何场景下都能让他愉悦,但绝不是现在。
男人额间青筋乍现,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要你管!”
红衫远去,只余白雪还停驻于此,手中温热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