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在厨房忙活的张嫂特意敲开宋真真的房门，给快睡下的宋真指派了一项活计，“好孩子，来帮我把这份夜宵送给大少爷！”
平日里宋真很爱帮这些小忙，但现在就显得有些为难：“张嫂，我能不去送吗？”
倒也不是怕跑腿，只是她有些怵大少爷，虽然大少爷平日里并不严苛。
张嫂佯装不懂的感慨：“是张嫂糊涂了，你也大了，哪能还像小时候那样使唤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真急忙接过张嫂手里的托盘，“我这就去送。”
宋真年纪小心思浅薄，端着两份小甜点，一点也没好奇为什幺大少爷的夜宵竟如此随意。
她轻手轻脚上了二楼，走到书房前扣响门。
秦聿先的声音响起：“进来。”
听到大少爷的声音，宋真更紧张了，她低低呼出一口气，低着头努力的谨小慎微降低存在感，盘算着安静的进入再安静的出去掩上门，她做得很好，但禁不住大少爷叫住了她。
“听说绍恩向父亲求了让你去入学，今天是第一天……”
秦家虽然占了这幺大一块地，但却不是个大家族，宋真更是园子里唯一的女孩儿，平日里待遇虽不能和真小姐比，但吃穿用度也算是样样不薄，平日的活计也就是帮父亲整理花草，或是被蓝玉枝叫去陪着说话，蓝玉枝还常请自己留过洋的表姐来园子里做客，顺带教宋真认字读书。
但前阵子秦绍恩忽然说起，现在姑娘都在学校接受正规教育，真真妹妹也得去学校，将来才好读大学。
他求了半天，总算是说服了蓝玉枝，打点了校长，让宋真插班去上课，今天也的确是宋真入学第一天。
这本是件好事，但现在宋真听见大少爷提这事儿，脸却心虚的红了个彻底，她脚尖在地毯上无意识的碾，低着头把托盘抱在胸前，回答的含含糊糊：“……嗯，好像是。”
秦聿先闻言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幺你上了一天学，反而把脑子上丢了？”
宋真最害怕大少爷这样笑，她窘迫极了，“是第一天。”
秦聿先放下手中那些繁琐的账目，拿起银制调羹虚虚搅拌着那碗甜羹，“今日给你授课的是哪些老师，你学了些什幺？第一天可还习惯？”
“我……”宋真又开始支支吾吾了，“我忘记了……”
秦聿先眼睛里噙着笑意：“真的忘记了？”
明明是寻常问话，宋真却感觉难受极了，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她回答不上来，眼泪水却快出来了。
秦聿先向她招手：“过来，怎幺像是谁欺负了你似的。”
宋真小步腾挪过去，走到书桌后方，分明是她在隐瞒事情，可这幅模样又委屈极了。
秦聿先拿下她抱着的托盘放在一旁，“今日有朋友和我说，看见绍恩带着个女学生去骑马，两人抱在一起好不亲密。”
宋真这下连耳尖都红得快要滴出血，头低的几乎把脸缩到脖子里，不敢和大少爷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