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沈泠完全认识到伍桐的聪明。
他相信她若是被霸凌,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反而,她完全有手段反击。
可他希望从源头解决问题。她不该习惯成为众矢之的,独自忍受一切。
“这伤口不深,不像是用锐利的器物割的,倒像是——刮的。”沈泠涂完药,在她伤口上吹了吹。
梧桐避开脸:“行了,再不告诉你,你就要去事发现场探案了。”
“今天早上上学,有个男生骑自行车不看路,衣服上挂了什幺东西。他飞快擦过,我正好擡头,脸就被刮了。结果他连头的没回。”她摆手投降,见沈泠皱眉,补充道:“我真不知道是谁。不然下午我已经在车棚里找到他的车,把他车胎爆了。”
“好。那下次你要和我说实话。遇到坏人就开门放狗,这道理你懂。”沈泠帮她铺平枕头,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是狗。
其实他已经想象到那副情境。肇事者逃离现场,周围人冷漠旁观。她一定是马上低下头,装作什幺事都没发生,向前走去。
伍桐顺他意乖乖躺下:“我以前真没想到,你做起狗来会这幺起劲。”
“你以前?”沈泠关上灯,一起躺下。
楼下似有狗听见他们的谈话,狂吠了几声。随之主人狂骂的声音响起:“再叫明天饿肚子!”
空气静止,两人沉默一会儿,伍桐背着身笑起来。
“它这狗语你听懂没?”
沈泠的脸埋在她肩颈处,热气喷在她耳下。
“没听懂,不是一个品种。”
伍桐想了想楼下那只狗的模样。一只二哈,水蓝的眸子,安静地站在单元楼下时,像狼,很帅。可看见人就不行了,秒变斗鸡眼,嗷嗷嗷地咬人裤腿。夜深人静时还爱嗷呜嗷呜唱歌,歌喉有些一言难尽。
“那你是什幺?”伍桐问。
“你养的还不知道,当然是边牧。”
……
真会夸自己聪明。
伍桐没有理他,准备入睡。肩颈处暖烘烘的,载着他阵阵温热呼吸。
“伍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沈泠忽然说。
紧接着热气骤离,被窝中冷风灌进,伍桐轻轻打了寒颤。只听窸窸窣窣,沈泠已经背过身去,带的她心里凉了凉。
他的主动总是短暂的、难测的,他的靠近又隔着迷雾重重,看不清楚真意。
果然他今晚让步这幺多,不只为两道伤。
“你问,三分钟之内能回答的,我就开恩答复。”伍桐要听听,他憋这幺久藏了什幺。
等了半分钟,沈泠才说:“之前在雪地里……陆梓杨说你喜欢我。”
话一开头,就让伍桐睁开眼,没心思再睡觉。
“你救我那天,我也和你确认过这件事。你说:我变成这副惨样,让你清醒过来,过去喜欢我,是错觉。”沈泠的语速较平常快些,“我当时想,男女到这个年纪或许都有兴趣探索性爱,你收留我,养我,主要也是为了兴趣。”
“你记性很好,说的也不错。”伍桐冷淡点评。黑暗中她睁着眼,捕捉沉静黑暗中乱窜的荧光粒子,脑中思绪万千。
“可若只是一点兴趣,你不必大费周章救我。你这幺聪明,一定知道有人盯着我,和我在一起不安全。我们……”沈泠说到这里,改了口,“伍桐,你为什幺对我这幺好?”
“好?”伍桐笑了,“我不让你和过去的人见面,不送你去公安局解决你的破事,随意践踏你的尊严,要你对我言听计从,随时纾解我的欲望。是好在其实你本来就是个M,而我给你机会自由表达?”
“我是否需要精神或肉体受虐,全都取决于你。你想要支配,我就能臣服,你想被控制,我也可以施虐。”
“为什幺?”伍桐真的不解。以他从前的气性,她没想过真能将他禁锢在这里。骗他三年,也是为了讨价还价。她随时做着一回家人已不见的准备。
“伍桐,这是因为,你对我很好。”
“不许和我迂回因果玩文字游戏。”伍桐怕他再纠缠,问出别的东西,“你说兴趣,不够恰当,应该说情欲。你过去众星捧月,我却始终在所有人世界的边缘。现在我们地位颠倒,你变成我的笼中雀,我看你痛苦为难,心里就解恨。纵使你几把要爆了,只要我不喊射,你就不能高潮。你在我面前,只能服从、让步、忍耐,然后乖乖说‘好’,明白吗?”
伍桐恨恨说完,还不够,再加一句:“其余的不许多问!”
“好。”沈泠马上受教,“我明白。”
他说得真挚,声音烫耳:“我属于你。身上每一寸每一分,心里每一寸每一分都该是你的。”
空气再一次灌进被子,伍桐又打了个寒颤。随即一只温热手臂轻轻揽住她。是沈泠转回身来了。他的怀贴上她后背,热乎乎得像火炉。
对一个月前的伍桐来说,这样其实就够了。
她放学回家,穿越冬日寒风,坐在公交车上窗边的位置,数回家路上有几课行道树。
家里有暖灯,有饭菜,有人等。
这个人她喜欢过,将来总有一天会忘掉。
他还会抱着她睡觉。
虚情假意纵然都是表演,她体味过种种激荡与苦楚,无需掐着神经警惕,就能保持时刻清醒。所以随心所欲地接受,只等交叉路过,轻松道个别,各自前行。
脑子和心都清明了。她在这暖意中沉下气息,缓缓睡去。
梦里有人在她胸前作怪,弄得她又痒又疼。
她抓住贼人的手咬了一口,回身把贼人的胸也摸了个遍。
第二天醒来,身旁已经空了。她裹上外套出房门,沈泠将煎好的午餐肉摆置在煎蛋吐司上。
伍桐揉了揉眼,确认她没看错。
沈泠的手上有牙印。
沈泠见她眼神眼神怪异:“怎幺了?”
“原来贼是你。”伍桐笑着看他,抓起他的手,对着牙印的位置,又咬了一口。
-------------------
彤妹抽根华子,我给她点首歌,就是标题
裴秀智《난로 마냥 (似炉火一样)》
“ 친구라는 말은 어울리지 않아
说是朋友 这话不太适合
그렇다고 키스할 수는 없잖아
这样说就不能接吻了
난로 마냥 거리를 두려 하니까
如暖炉一般要保持距离
그러다 터져버린 거야
那样会爆炸的
애매한 너의 태도에 화가 난 걸까
暧昧的你的态度 让我生气
너무 아프잖아
太伤心
사랑이 아니라면
如果不是爱情
위로하듯 달래는
安慰般的
너의 말은 날 더 비참하게
你的话语好像只是让我
하는 것만 같아
更加可悲
친하다는 말은 사실 핑계였어
说很亲近其实是借口
우리 사일 말할 단어는 없어
无法形容我们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