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南来时,汤玉蕤已经用完了晚膳,正临窗把玩着棋子。他近前一看,只觉得分外眼熟。
汤玉蕤懒得起身,只仰头问了一句:“来了啊?可曾用了膳?”
他点头,两人一时无言。
陈兴南巡视一圈,只觉得处处陌生——他甚少来留宿。印象深刻些的还是几年前将将成婚时,室内火红喜庆的景象,如今倒是大不相同了。
后来守孝时,他心里感念祖母养育之恩,却觉得祖母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他憋坏了身子。加上娇妻在侧,实在难以忍受,便时常动些手脚,反被汤玉蕤明里暗里讥讽了几句。
现在想来,她兴许没那个意思,但他当时面子着实挂不住,索性搬到了远竹阁住,甚少来这里了。
仔细想想,汤氏除了房事上冷淡了点,旁的确实没得挑,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一应起居汤氏虽不是亲自上手的,但也是专门派了嬷嬷盯着伺候的。
更何况,汤氏模样也是千里挑一,细眉红唇丹凤眼,两颊不敷粉也白嫩嫩的,莹润的让人想细细抚摸,重一点儿都怕留了红痕。胸脯更是鼓囊囊的,再朝下是细腰翘臀,无不让人流连。
陈兴南咽了咽口水,有些想不明白他怎幺会将一个尤物丢在后院冷落多年,再想想曾经榻上见到的风光,陈兴南心里的火越发灼烫。
只是他擡头一见汤玉蕤冷冷清清的神色,心里的火噗噗噗地灭。
陈兴南不得不开口:“这是《阜潮残谱》里录的残局?不曾想夫人竟对它感兴趣,我书房里还有几本残谱,改日都给夫人送来可好?”
“多谢夫君,”汤玉蕤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你今日来,可是前边短缺了什幺?”
她落下一子,慢悠悠道:“若是缺了什幺,直接去取便是,何必辛苦跑一趟。”
陈兴南有些尴尬,摆了摆手否认:“并不缺东西。只是昨日我醉酒做错了事,思来想去还是得好生同夫人赔罪,不如……”我日后搬回来?
他话没说完,汤玉蕤便道:“区区小事,不值当放在心上,夫君不必自责。”
她越是这幺说,陈兴南反而越发坐立难安。
“怎幺不见常跟着夫人的侍卫?”沉默片刻,陈兴南又问。
汤玉蕤依旧是懒洋洋的,回道:“差事办的不妥,挨了罚正养着伤呢。”
这会儿她才问到一股子沁甜的香味儿,吸鼻嗅了嗅,是从前不曾闻过的味道。她瞄了一眼对面的陈兴南,一眼就看到他腰间的荷包,想来是自那儿传来的味道。
香味儿清甜不腻,比从前的好闻不少。
陈兴南注意到她的视线,便解了下来递给她:“是……”他顿了顿,换了个说辞:“是前些日子席间见柳家公子佩着,味道甚是好闻,想着你会喜欢,便讨了些香料回来。才做好,特地拿来问问你可喜欢,若是合心意,我回头派人将香料都给你送来。”
汤玉蕤扑哧一笑:“多谢夫君,不曾想你今日是专门来做散财童子的。”
陈兴南跟着笑笑,而后试探着开口:“先前岳母大人交代我,你我成婚多年,现又出了孝,该多在子嗣上下些功夫了,不如我日后搬回来住如何?”
汤玉蕤蹙了蹙眉,为难道:“现已进了三月,眼瞧着八月近在跟前,我还盼着夫君早日考得功名回来,让我也沾沾光彩呢。”
“而且祖母临走前拉着我的手殷殷嘱托,我实在是不敢忘怀,还请夫君多多忍耐些时日,待到秋闱之后如何?若是因我耽搁了夫君的大好前程,我实在无颜面对陈家列祖列宗!”
陈兴南被她不软不硬顶了回来,有心质问反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汤玉蕤又语重心长劝道:“先前我知夫君憋了许久,才稍稍放纵了些。夫君还是收收心思,专心读书才是。昨日李大人还问起夫君学业如何呢。”
陈兴南垂头丧气,听到李大人问起也提不起兴致来,便悻悻道:“我知晓了,定然会用心的。只是今晚……”
汤玉蕤心里不耐烦,面上飘了些红,柔声哄道:“林嬷嬷今早特地叮嘱过,您昨日荒唐了些,今日万万不叫我纵着您由着心意乱来,您今日还是回远竹阁歇息吧。”
陈兴南几次三番被拒绝,落了脸子,甩袖走了。
流春进来添茶,劝道:“您何必将爷推到那些贱蹄子那儿?不如就先拘着爷,您先生个小公子,以后管他如何厮混浪荡,咱们自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汤玉蕤觉得方才说得口干,连连喝了几口茶,打趣道:“不愧是想将姑爷洗刷干净送我床上的流春姐姐,果真是有想法。”
“夫人!”
流春面颊羞红,跺脚嗔道。
“好了,我不打趣你了。”汤玉蕤扯了扯领子,含笑吩咐道:“再去拿些凉些的茶水,兴许是晚膳咸了些,有些子渴。”
流春领命。
“今日也不必守夜的,前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好生歇息吧。”
“多谢夫人。”
等汤玉蕤又喝了几杯茶水,仍觉得不太舒适。但也没放在心上,自去睡了。
然而半夜又被渴醒。
但这样焦灼的渴意与难言的燥热,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渴了。
我发四!下一章绝对让他们俩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