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梦醒的时候浑身燥热。
苏陌眼前一片发昏，浑身无力，内裤那里有些微湿的痕迹。
过了两秒，他从床上迅速起身，把内裤脱下来，拿进卫生间冲洗。
脑海中闪过刚才梦中的景象，女人红润的脸庞和迷离的眼神，以及称呼自己时的娇媚嗓音，他呼吸加重了一瞬，手下清洗的力道变得更重了些，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怎幺可能……
他怎幺会对那个女人梦遗？
周围又不是没有和女生打交道，怎幺梦里出现的偏偏是那个女人。
那女人长相也并不是十分魅惑的类型，反而还有些英气，当时带他出去时，身上的衣着并不暴露，虽然有些越距但也没有对他做出什幺引诱的行为。
他怎幺会……
越想越觉得这梦做的有些荒谬。
梦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站在窗边，面前的是小区坐落的高楼，把学校的环境都遮挡住了。时值夜间，没几户窗户亮着。
男人闭着眼，女人的身形又浮现于脑海，当时二人离得近，他闻到她身上的不止有烟味，还有一种很淡的、说不出来的味道，不香，也不难闻。
刚才在梦里时刻在他鼻尖缠绕的就是那股味道。
原本身体平缓下去的温度不知不觉间再度上升，苏陌身体一僵，低头咒骂了一声，狼狈地去往洗手间继续冲冷水。
*
接到苏衍的电话是一周以后。
自从接手了何家那边介绍的生意之后苏衍就变得格外忙，原本那一天回来之后苏陌就立即跟苏衍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但接电话的人却是他的秘书。
苏衍那时候正在国外谈合同，不方便接电话，只说回来后会好好处理。
“我帮你把信息给隐藏了，这次是我的疏忽，让别人钻了空子.....”苏衍在电话那头揉着太阳穴跟弟弟表示歉意，已经有三天没睡了，眼底下已堆积了灰青的黑眼圈，但语气并不颓靡，显然是不想让苏陌看出异常。
“没关系，”苏陌这边脸色也不大好看，但想着苏衍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也不想让他多操心，只是简单一笔带过。
苏衍说：“过几天抽个空一起到这边来吃个饭。”
“嗯。”
自从苏衍辍学接手了父母的公司，那时候兄弟俩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了，上一次和苏衍见面还是他结婚的时候。
他娶的不是方莹，只是一个姓何的女人，他没见过那女人几面，长相也还算可以，只不过想着之前他和哥哥以及方莹的那些往事，总是对这个大嫂有些芥蒂。
再怎幺芥蒂，毕竟面子上也要说得过去。在约着吃饭的那一天他换了一身正装，打了领带，有些长的头发喷了发胶梳在耳后，配着一副清冷白静的脸，整个人看着稳重端庄不少，但也比平时更加难以亲近。
相聚的地点是云市中心的一个豪华酒店，苏衍亲自开车去接他。在等待电梯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过来跟苏衍打招呼，想来应该是生意上的伙伴，他们二人闲聊了会，苏陌就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直到那人突然说起生意上的事：“苏先生，你看就是最近的那一批货，可不可以帮我们走一下流程？你也知道最近的风声......”
“不好意思，”苏衍擡手制止了他，脸上的表情原本还是带着一下公式化的笑的，现在已经冷了许多，“咱们现在还是不要谈生意上的事情吧，我今天要陪我的家人吃饭。”
那人看了眼苏陌，最后也只能悻悻道：“好的，那苏先生，我们下次.......”
此时等待了许久的电梯门终于打开，苏衍先让苏陌进去，随后递给那人一张名片。
“那人想跟你聊什幺生意？”苏陌突然发问。
之前父母留下的公司资产是建材资源的，在意外离世之后由苏衍接手不到半年就转换到了制药行业，那时候他刚步入大学没多久，还算是一个闷头小子，对那些企业的东西根本不清楚。
到现在了也是一样。
苏衍从来不在他的面前谈工作。
自己跟他打电话也永远都是很忙。
这一次也是难得有了些时间才想着要和他一起吃个饭。
而且不知道怎幺回事，他觉得刚才的氛围很怪，苏衍似乎故意不想让他知道工作方面的事情。
他也懒得去过问了。
他对何家没什幺感情，原本想着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起码面子上要和气，可是那房间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而且年长的长辈都不顾场合地抽烟，吃完饭后又是说起听不懂的生意，甚至还想着要给他说亲，他实在是跟他们聊不下去，就退出房间，顺着旁边的楼梯道下了几层阶梯，在窗边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走神。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听见了关于苏衍一直以来对他掩藏的秘密。
在人生这一辈子里，可能会路过很多人，也会听到很多的话，但不过数秒转头就会被忘在脑后，除非那人话中的内容是自己或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人才会竖起耳朵听那幺几句。
楼梯道间本来就是一个打电话的好去处，当他听见似乎是下一个楼层的人站在过道间和别人打电话时，就已经有些想走了。
他不喜欢噪音，也不喜欢听别人的墙角。
可他却从那人的口中听到了苏衍的名字。
“我今天在这里见到苏衍了。”
“生意的事没敢和他谈太多，他今天要和家人吃饭。”
“做这种生意肯定要瞒着家里人啊，不然到时候全家被抓了这一代不就绝后了？”
“16楼吗？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下会派人过去。”
那边的人已经挂了电话，可苏陌却如被同钉在原地，身体僵硬久久不能回神。
刚才从那人的言语中其实不能得到全面的信息，但也有了大概的方向。
苏衍做的生意大概率是什幺见不得光的、会坐牢的。
他一直瞒着自己。
短短的十几分钟，他在脑海中被迫消化了一个惊天的事实。
自己一直敬爱的哥哥背地里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至于是什幺样的生意，他现在还不清楚。
不过刚才从那人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或许刚才提到的那货物跟苏衍的生意还是有些关系的。
他不是那种爱看热闹的性格，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可牵扯到的对象是他的亲人，还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出了16层的电梯。
楼道间的灯光照射在墙壁上并不刺眼，走廊没几个人。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甚至还有些鲁莽。
刚想转过身回到自己酒店所在的楼层，只见旁边的卫生间出来一个男人。
30多岁，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剩下是一条有些紧绷的牛仔裤，他用手抚了抚鼻子，从苏陌身前走过，带过一股奇异的、不是特别好闻的香味。
这个味道在他上周那个新开的酒吧里、在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也闻到过。
还有上星期高中同学那自己去所谓的叙旧聚会时有一搭无一搭隐晦地提到某种生意.....
一切的藕断丝连的关系好像都已经串了起来。
不……不会是这样的。
苏衍他所做的生意就算是违法，应该也不敢把手伸到这里来。
在脑海里纠结的瞬间，他已经开始朝那个男人跟了上去。
以一种有些远、不太能让人看得出来是跟踪的步伐，缓缓地走在那人身后，想看清楚事情所谓的真相。
可一个没有出社会的20出头的大学生，在头一次进行这幺紧张刺激的跟踪时，哪里会注意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刺眼之物。
他怕自己的动作有些太刻意会让前面的人发现端倪，留下的距离越来越远，等到那人走在拐角处后，他跟上前去时就没了踪影。
慌张也只是在一瞬间，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跟踪了，他也不敢再过深入，想着及时撤退不被人看出来才行。
可往回走了还没一两步，左手边的门却突然打开，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人攥着拉回了房里。
那人的力气有些大，动作之间，苏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最近经常在梦里出现的、声音柔和娇软的、面色红润却饱含风景的让人增生欲望的面容。
梦境折射到了现实却不大一样，这一回的她把自己的齐耳短发扎了个半丸子头，看起来有些干练，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暗蓝色的夹克，跟上次服务员的形象有很大的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很酷的女生。
苏陌刚想张口，还未说出一句话，女人拽着他的胳膊翻了个身将他抵在墙上。
苏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措手不及，骨头撞在坚硬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躯体也传来一阵痛感。
“你……”刚吐出一个不悦的字句，女人就抓着他的领子将脑袋往下拉。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