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之后,明月和明昀的关系莫名其妙地变得更加亲近。至于为什幺会更亲密,两个当事人恐怕各怀心思。
明月虽然不如明昀那样能够果断地确认自己的心意,但她也有察觉到她对于明昀感情的变化。她对于明昀,已经超过了兄妹的界限。她会因为明昀跟别的‘女生’低头说话,对她露出笑容而不高兴,这一点已经足够警醒明月。但明月却又不断地说服自己,明昀并没有对她做出出格的事,就永远是兄妹。明月是过不去兄妹的身份的。
明昀不在意。明昀甚至认为他生来就是要跟明月在一起的,从他们俩的生命伊始,他们就是紧紧相连的。他们曾共享母亲的羊水和子宫,无论如何都一定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明昀此人的一个特征就是爱规划未来,他甚至都想好了去结扎。如果明月喜欢孩子,他们就去领养一个,即使他并不喜欢小孩。
这天天气很好。明昀和明月准备去野营。已经是十一月,漫山遍野都是红橙色的树叶,在山顶看就像是一副油画,染着斑驳的色块。
“哇,这就是层林尽染吧。”明月看到好看的景色,说了这个词,然后炫耀似地看向哥哥。
明昀点头:“对,公主好聪明。”
明月和明昀出门前打赌,如果明月输了就叫明昀一整天的少爷,如果明昀输了就叫明月一整天公主。赌门口的电梯停在单数楼层还是双数楼层。明昀先选了单数,把双数留给了明月。是明月赢了,电梯停在十楼。
明月笑着冲明昀做了个鬼脸,明昀也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叫了她一声明月公主。
其实明昀有猜测电梯停在几楼。因为今天是周日,楼上的上班族几乎不会在八点就出门。但是每天七点半十楼的大爷会下楼遛弯,八点就会回家。他们出门的时候,刚好八点零五分。明昀还有点小遗憾,没听见明月叫少爷,但又看到明月被叫公主的时候那幺开心,又觉得让她赢了很值得。
山上的风景很好看,这片山也是被规划出的露营地,可以提前预约里面不同的区域,而两个区域之间隔得很远。既不会互相打扰,乱丢垃圾和毁坏环境这种问题也不会找不到源头。
明昀找了个树下,铺了野餐布,打开包拿出了出门前做好的食物。明月对食物其实很挑剔,但明昀曾经义正严辞地反驳过他们的初中班主任,因为班主任指责明月在学校食堂很挑食。他说,明月挑食是有主见的表现,她为什幺要逼自己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大概在明昀心里,明月怎样都对。就算是明月杀了人,明昀可能都会夸她手法利落,然后帮她毁尸灭迹。
当然明昀也不想明月真的去杀人,那就说明他没保护好她。
明昀拿出筷子,双手递给明月:“公主请用餐。”
明月笑嘻嘻地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炸鸡先放进了明昀嘴里。
其实明月不喜欢野营和爬山,她其实更喜欢热闹的氛围。但是她知道明昀喜欢静谧的环境,于是毫不犹豫地在野营和漫展里选择了野营。她其实也想要让明昀开心。
她知道明昀一直都很溺爱她,只要她说,明昀什幺都会给她。她前几天不想学习,无理取闹地跟明昀说想要一个包,明昀立刻拿起手机进了官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直接付款。明月又很后悔,她知道这只包十分昂贵,又知道明昀一定不会拒绝她。事后她认认真真地跟哥哥道了歉,不应该不学习还无理取闹。那个装包的礼盒明月都没打开过,完完整整地递给了明昀让他退掉。明昀接过盒子后却直接拆了包装,拿出那只包挎在了明月肩上,然后笑着对明月说:“很好看。这是哥哥奖励你辛苦学习的礼物。”
明昀总能为明月找到理由,这就让明月觉得更加愧疚。一直以来都是明昀迁就她,而明明他们只相差了三分钟而已。于是在明昀提出出去玩的时候,她选择了明昀会喜欢的选项。她也想让迁就明昀,也想让明昀依赖她。
吃完饭后明昀就开始扎帐篷,明月在一旁收拾日常用品。明月收拾完之后,明昀还没结束工作。明月又闲不住,于是从树上摘了一片火红的枫叶。她知道明昀有随身带笔的习惯,她从明昀的包里面找出笔,想了想,在枫叶上写了些字。
“希望明昀明月一起幸福!”
明月决定拿起来给哥哥看,刚扣上笔盖,枫叶立刻被风吹走了。明月哎了一声,跑了几步没追上,于是垂头丧气地回了明昀身边。
明昀已经收拾好了帐篷,看到妹妹一脸不高兴地回来,问了一句:“怎幺了?”
明月解释了一下,明昀便走到枫树前,想要再给她摘一片叶子。
“没关系,飞走就飞走吧,说不定飞到什幺好玩的地方了。”明月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山谷底传来一阵喧闹声。明月又是个好奇的性格,非得拉着明昀下去看看。明昀跟在她身后,看着明月小跑着往声音的方向去,像一只急着吃瓜的兔子。
明昀走到明月跟前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一声:“我愿意。”
原来是有人在求婚,不过也确实很浪漫,亲友见证,美景环绕。明月一直在哇,眼睛亮闪闪的。
“哥哥,我感觉他们真的好幸福!”明月擡起头看着明昀。
明昀摸摸明月的头:“我们也很幸福呀。”
明月用力点点头,又看向了求婚的方向。
那片被风吹走的红色枫叶,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明昀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