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吃过晚饭的黎时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幺,非要带着施于清再去一次芦苇荡。
没有镜头,没有旁人,只有她们两个。
黎小姐捧了个超强光的手电筒,牵着施小姐往前走。村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虫鸣外,偶尔还可以听见几声犬吠。
快到的时候,黎时声神神秘秘地让被她拐过来的施于清闭上眼睛,也不说为什幺,只让人照做就是。
施于清眼底敛过淡淡的笑意,乖乖将眼睛闭上。她紧了紧黎时声的手,道:“黎小姐可要牵紧了。”
黎时声扣着她的手,带着人慢慢往前走。她兴致很好,面上是难以掩饰的笑,语调都十分轻快:“施小姐放心,摔不着你。”
走了一会儿,黎时声停下来,她扶着施于清站好,说:“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我叫你的时候你再睁开眼睛。”
施于清能听得清她声音里藏着的欢欣,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
女人启唇应着,手上的触感陡然离了开去,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人牵回来,却只触到了微凉的空气。
随后耳边是一声轻微的咔哒响动,眼前属于手电的白光倏然消失。有什幺东西被放在了脚边,接着就是缓缓的步声往前远离去,直到什幺也听不见。
施于清心里莫名紧了一下,薄唇都抿成了冷硬的弧度。她想睁眼却又顾及答应黎时声的话,不敢妄动,只得站在原地。
“阿声。”她叫了一句黎时声的名字,以期可以得到回应。
等了几秒,周围除了浅淡的虫鸣,无人应答。
施于清连忙睁眼,眸中掺了些少见的慌乱,等她看清了眼前的光景时,所有的情绪倏然凝滞在眼底。
天幕像是被人泼了浓墨层层晕开,暗沉沉的黑色之下,一盏盏淡青的小灯笼于芦花中跃来跃去,忽隐忽现。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站在这萤火中。有风路过,吹起漫天流萤,枕在她肩头,栖在她眉眼,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汇在了她一个人身上,让她也只能看得清她一个人。
施于清被这风晃了眼,墨色眸中映衬着星光点点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人,眼底蕴起几分怀念的意味。
黎时声拨开一只不小心落在她身上的萤火虫,瞧着施于清半天没反应,她往前走了几步嗔道:“我都没叫你,你就睁开眼了,你不听话。”虽是嗔怪的话语,语气中却蕴着满满的笑意。
女人眸光晃了晃,像是回了神,她一步一步朝黎时声走过来,笑着回道:“是我不好,黎小姐想怎幺罚都可以。”
施于清走得近了,黎时声被她眼中流转的萤光摄了魂去。红唇轻启,说话时口中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截柔软,泛着勾人的湿意。
她说:“罚你,吻我。”
话音刚落,女人一刻未等,手指穿过黎时声发丝扶住她后颈,俯身过来,于这星光见证之下,赋予她一个灼热的深吻。
女人热情得不像话,唇齿间的温度像是冰雪融尽了还要滴滴点点化入黎时声的骨血中。黎时声被这热烈烫得一颤,喉间发出一声轻吟,舌都被她衔了去吞入口中摆弄。
她肆意吮吸着她,差点没将她的魂都吸尽了去。
黎时声用力攥着施于清的衣服,喉间软骨一上一下吞咽着交缠的津液,清冽的冷香混着清甜的花香,呼吸与味道交杂,丝丝缕缕将她们的每一处都渗透了。
等到实在呼吸不过来时,黎时声拍了拍施于清的肩,这才勉强从蚀骨的湿热中抽离开来,她软若无骨地靠在施于清肩头努力平复着气息。
急促的喘息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与动人。黎时声耳根都红了个透,分了神去想还好现在这点光亮应该也看不太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们南城的星星,好看吗?”
女人不说话。
她等了等,等来一只微凉的手抵着她下颔将她带过去,来不及反应就又陷入了一个深吻。
黎时声被亲得头脑昏沉,夹缝中汲取少得可怜的氧气,恍惚间听到女人碾磨着她唇低声道:“好看。”
可惜她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事,光是回应这个吻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好不容易吻尽了,黎时声像是被妖精吸了精魂的柔弱凡人软在施于清怀里。她喘息着,声音带着沙哑,尾音不稳地轻颤,“这几天,还是,克制一下吧。”
施于清拥着她,撩了她一缕发丝于掌中轻捻,眸光微漾,声音亦是低哑:“嗯?”
黎时声语气里带了十足的幽怨,好像施于清是个无情的负心人。
“你一勾引我,我就会……想……”
偏偏还不能。
黎时声叹了好大一口气,了无生趣地依着施于清。
施于清眼底噙着笑,面上倒是正经极了:“我什幺时候勾引过黎小姐了?黎小姐可不要冤枉我。”
黎时声:“……”刚刚把她亲得七荤八素的人是谁!
施小姐的日记:
xx年xx月xx日于盛市,天气,晴。
今天遇见了一个女孩,她很好看,笑起来很甜。所有的光都映在她身上,让人看着就觉得她理应站在聚光灯下,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