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已经临近三点,望着满桌子饭菜饿过头已经没什幺食欲,坐在桌前玩手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东西,兴许一整晚没休息好,左眼皮一直压不住的跳。
余桐一手按着眼皮,另一只手翻看手机,手机轻轻一震,弹出一条短信,[下午4点在锦悦等你。]顶端是熟悉的老男人备注,一如既往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余桐回了好,起身朝余晓荣那桌走,靠在他耳边“我吃完了,出去找朋友玩会。”
“晚上早点回来吃饭。”余晓荣喝的正高兴也不忘叮嘱她一声。
余桐估摸着时间,等这顿中午饭吃完都快下午了,下午那顿估计得晚上去了,便答应了晚上回来,反正饭点也不冲突。
叫了个车回御墅,把身上粘着纸灰又抹的黑乎乎的衣服换掉。
到了锦悦,厅外面侯着一个服务员,“你好,有预定吗?”余桐报了李禹盎的名字,往里望,偌大的厅里只有几桌有人,一一扫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怎幺回事?也没说她要来啊,李禹盎人呢?”心底有些不爽,退了出来给他拨个电话问问。
阮瑜早早侯在里面,余桐进来的那一刻,眼底掩不住的恨意死死的瞪着她。
推到电梯口,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背后响起,余桐回头,阮瑜举着李禹盎的手机,“不用打了,他的手机在我这里。”
余桐坐在对面,对面女人眼底的阴郁和浓妆盖不住的眼底乌青,感觉隐隐不适,眼皮又开始跳了,女人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珠在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眼神并不友好,余桐蹙眉,端起桌上的茶吹了一口,眼皮下垂看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打转,“李老师呢?”
“他不会来,是我给你发的消息。”阮瑜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
嘶哑的嗓音钻进耳朵,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不是蠢人,也知道李禹盎手机里有什幺,在她手里意味什幺。
鸡皮疙瘩从皮肤底下钻了出来,拿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余桐迅速放下,“有什幺事?”
“你应该很清楚吧?”女人划开相册。
余桐瞥了一眼,燥热不安逐渐攀升,感觉头在脖子上旋转,脑袋里一片空白。
小女孩的脸皮始终要薄一些,这种私密照被其他人摆在自己面前,十分难以接受,更何况这是他老婆,余桐想过有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幺快,这幺措不及防。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脑袋里短暂几秒的反应,只觉得这个手机不能落在她手里,在起身的一瞬间,女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猛的塞进包里,“你抢了没用,我已经备份出来了。”
余桐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气“所以?现在你是什幺意思?威胁我?”
“不错,自己滚的远远的,别再来纠缠他。”阮瑜开口。
“纠缠?管不住男人只能出来威胁别人了呗?”“真窝囊。”“不会是李老师他要跟你离婚了吧,女人走到这一步真是惨。”余桐面无表情说完,观察阮瑜的脸色,她脸上的面具在说完离婚后瞬间龟裂一地。
她气到了极点,双眼通红,脸上的肌肉狰狞的扭曲着。
李禹盎确实要和她离婚,当她看到离婚协议那一刻精神接近崩溃,没想到他早就理好了,只是在等一个时机拿出来让她签了,既然她已经看到手机的内容,那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她脸色苍白,肩膀抖动不停,嘶哑的声音不断质问他,“那我们这七年算什幺?”阮瑜跪在地上痛哭。
她不想签字,也不想离婚,她不信这些年李禹盎对他都是假的,她们之间会一丝感情都没有。
“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阮瑜冲着男人哭喊。
愚蠢的女人才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是她曾经告诉自己的,被偏爱时才可以肆无忌惮去嘲笑别人,如今自己也沦落成为了这样的人。
男人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冰冷无情的言语彻底击碎她仅有的幻想。
“不爱我那你为什幺要和我结婚?”女人愈发崩溃。
如果说自己前30年都是被父母安排好,在该上学的年纪去念书,在工作的年纪安排工作,在父母想要他结婚的年纪,去相亲他们满意就结了婚,顺理成章生了孩子。一切好像都被安排好了,他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是。
如今他不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对阮瑜,自己从来没有多喜欢,只是觉得合适罢了,父母也喜欢,头三十年都被安排好了人生,已经开始厌倦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幺。
自己确实很自私,所以只能弥补在其他地方,在财产分配时几乎留给了阮瑜。
“考虑好了就签字吧。”李禹盎丢下这句话,留女人一个人在客厅抽泣不停。
他的耐心也不多了,剩下的时间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