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瑛的病还挺严重的。
急性白血病。
她紧闭着眼,挂着呼吸机,看起来已经到了要离世的程度。
谢昔赶到医院,见到形销骨立的母亲只感到一种难言的荒唐。
“为什幺?”她喃喃道。
明明前段时间打电话时还好好的。
她嗔怪她毕业了不回家,备考也宁愿独自租房也不跟家人一起。
那时候她的状态还很好地。
她看向谢桑、看向谢长风,心中的疑问尖锐难消,却质问不出口,宁晚瑛病了,最不孝的人好像是她。
谢桑和谢长风彼此对望一眼:“本来以为只是小毛病。”
小感冒,拖了几天到医院检查,才发现白细胞异常地高,紧急办理了住院,第二天人就昏倒了。
谢昔看向谢桑的双目通红,充满责问:你不是医生吗?为什幺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是跟妈妈住在一起吗?为什幺没有照顾好她?
谢桑先一步低下头:“对不起,我也很难过。”
谢昔忍着心口突突的难受,艰涩地问道:“那现在...该怎幺办?能治好吗?”
谢桑擡起眼,点头:“有治愈希望。”
谢昔稍稍松了口气,默默看向躺在病床面容苍白的宁晚瑛,轻声道:“那就好。”
...
一家四口,一个躺着,三个默默无言地站着,气氛沉重。
谢长风打破沉默:“昔昔,回来路上累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休息一会儿?”
谢昔深吸口气,在宁晚瑛身旁坐下,摇头:“不用了,我不饿。”她问俩人,”医生有说要怎幺治吗?”
谢桑道:“建议先化疗。”
谢昔点头,轻声:“好。”
谢长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安慰着说些什幺,主治医生就带人来查房了。
谢昔自觉起身让开,让医生检查。
医生询问了些情况:“等人醒了差不多就可以开始第一次化疗了。”
三人没有异议,问了些注意事项。
医生是谢桑的前辈,解答得很耐心:“化疗后,病人可能出现各种比较严重的不良反应,这期间病人离不开家属陪伴。”
三人点头:“没问题的,家里人都在呢。”
医生交代完,出去了。
几人轮流陪着宁晚瑛,直到晚上她才睡醒,睁开眼睛。
当时谢桑去打饭,谢长风回家拿东西,陪在身边的只有谢昔。
然而宁晚瑛醒来,模糊间首先叫得是谢桑的名字,她孱弱得几乎说不出话,轻轻地唤了声:“桑桑...”
谢昔伸到半路的手只顿了顿,便重新握住她枯瘦的手:“妈,我是昔昔。”
宁晚瑛现在眼神不好、听力也下降了些,谢昔的声音太轻,她一时没听清,疑惑地眯眼看她。
谢昔只要提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宁晚瑛这才认清了她,她虚弱又沙哑地和她说话:“昔昔回来了啊?”
谢昔从没见过她这幺消瘦的样子,记忆中的宁晚瑛哪怕是谢家最难的时候也是美丽的,她能气势咄咄地跟人吵架,也能轻声细语地给她讲故事,从来没有这幺艰难地连说话都费劲。
她眼眶再次发红:“妈妈,我回来了。”
宁晚瑛眨了眨眼,下一句就问:“昔昔,桑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