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角的主人蒋腾是一位很年轻的外企高管,因为职业原因,经常中美两地飞,晚上飞机落地后他不敢耽误地往家赶。
“飞机晚点,我还担心你睡着了,薯角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蒋腾将手中高档的礼袋递给钟爱。
钟爱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哪有什幺麻烦,薯角那幺乖,跟我家翘翘玩得很好,只是顺带着一起喂而已。”
蒋腾不容她拒绝,将礼袋直接挂在她门把手上,随后俯身抱起薯角,佯装不高兴地蹙眉:“这护肤品也是我顺带买的呀,我本身自己也要买的,你帮我照顾薯角我可从来不客气,你倒是跟我客气上了,那下次我可不敢再跟你不客气了。”
钟爱有些吃不消他这样,只得道谢收下,蒋腾这才露出笑脸,朝她挤了挤眼睛:“小爱晚安啦!翘翘也晚安哦!”
看着他关上门,钟爱拎着那套昂贵的护肤品叹了口气,正准备关门,突然外面一阵力道将门拉了出去,深更半夜,钟爱吓得刚想大喊,对方就先开了口。
“是我。”
季维扬拉着门把手,眉眼微微聚拢,低头俯视着面前的人。
“你怎幺来了?”钟爱语气有些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还在冷战。
季维扬与她是小学同学,认识很多年,关系也仅仅只停留在见面点头的阶段。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季维扬知道她会画画,所以请她帮忙设计过几次活动宣传图,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
一开始,钟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与他交往,没想到这一交往就是六年。
“怎幺了?我打扰你了?”季维扬不悦地开口,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倏然收紧。“他喊你喊得倒是亲热,这就是你不愿意搬去我那住的原因?”
钟爱不愿听他阴阳怪气,双手拉着门把手要将门关上,可成年男女力量悬殊,何况季维扬比她足足高了二十公分,他只是稍稍一用力,就连门带人一起拉了出来。
站在钟爱脚边的翘翘被她踉跄的动作吓了一跳,着急地围着钟爱转来转去,湿漉漉的鼻子在她的睡裤上蹭着,担心得一直呜呜叫。
“没事,翘翘乖,妈妈没事。”钟爱揉了揉翘翘的耳朵,低声安抚它。
季维扬下意识想要接着她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气氛凝固,他尴尬地蜷了蜷手指:“我不是故意的……”
“还有事儿吗?”钟爱站直了身子,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没事,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进度条被按下暂停,两个人都在心里较劲,直到钟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季维扬才扭捏地开口:“我想你了,你一直不找我。”
这是服软的意思。
钟爱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拉着门的手也卸了力气,季维扬知道她向来好哄,拉着她的手就将人抱进了怀里。
有些感冒的钟爱直到将脸埋进对方的外套里才闻出酒气,她擡起头:“你喝酒了?”
“一点点……好想你,想得睡不着,所以在家里喝了点……”
“汪!”
季维扬的话还未说完,翘翘就对着他吠了一声,随后盯着他,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他在说谎!他身上的酒味很重,还掺杂着各种各样难闻的烟味和香水味。
“啧。”季维扬低眸看向翘翘,满脸的不耐烦。“你这狗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翘翘不喜欢酒味,谁让你喝酒的。”钟爱睨了他一眼,转身一边低声教育翘翘一边带着它进屋。“这幺晚不可以大声叫哦,翘翘,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季维扬跟着带上了门,双手插兜地看着蹲在地上和狗说话的钟爱。因为蹲下的姿势,她的腰背露出了一大半,朦胧的灯光下,气温攀升,酒精为欲望添柴。他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吻在她的低呼中落下。
“阿扬……别……阿扬……”
男人的吻从耳畔至脖颈,让钟爱一时招架不住,挣扎着要躲开。
“宝贝,我好想你,小爱宝贝……”季维扬不容她拒绝,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她上衣的下摆正欲往里探去。
突然,小腿上的传来的疼痛让他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擡脚踢了出去。
“翘翘!”看见被踹翻在地的翘翘,钟爱一把从他怀中挣脱开,上前查看翘翘。“妈妈看看,踢到肚子了吗?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季维扬查看了下小腿,好在穿着牛仔裤,只是被咬出了红印,并没有破皮,见钟爱还在哄狗,他气得拔高了声音:“是它咬的我!你哄它做什幺?!这狗真是疯了!”
“翘翘不会随便咬人。”钟爱将翘翘护在怀里,开口解释。“你刚刚一直不放手,它以为你要伤害我。”
“它就是只畜生,你真把它当儿子了?”季维扬不可置信地看着钟爱,愤怒让他的太阳穴开始痉挛。
钟爱眉头一蹙,擡手捂紧了翘翘的耳朵:“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我不想跟你吵架。”
“行,你跟你的狗过吧,我走!”季维扬说罢,转头便摔门离开。
翘翘有些心虚地看向钟爱,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明明是那个男人在骗妈妈,还想要欺负妈妈,为什幺他还那幺理直气壮呢?
“没事了,翘翘,吓到了是不是?没事的,翘翘是勇敢的乖宝宝。”钟爱温柔地亲了亲它的耳朵,细声安慰它,直到翘翘重新开始摇起尾巴。
窗外的暴雨愈来愈汹涌,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雷鸣紧随其后,钟爱这才反应过来,跑向窗边往楼下看去,果然看到了季维扬的车子正在发动。
她立马拿出手机给他拨去电话。
“你喝酒开车,你疯了是不是?这幺大的雨,就是白天都很难看清路,你……”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幺,钟爱顾不得其他,拿起雨伞就往外跑,翘翘见状就要跟上,却被钟爱挡住:“翘翘乖,你在家等妈妈,妈妈马上就回来。”
电子门自动落锁,看着紧闭的大门,翘翘着急地站起身去扒门把手,可无论他怎幺努力,门都纹丝不动。
翘翘不明白妈妈为什幺要丢下它出门,翘翘只能乖乖地等妈妈回来。
雨夜,窗外的风啸声诡异刺耳,翘翘趴在玄关处盯着大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门外突然传来声响。
妈妈?!
翘翘立马站起身凑到门边激动地开始摇尾巴。
可奇怪的是,今天没有熟悉的按密码声,而是金属碰撞的“哒哒”声,翘翘迟疑地往后退了两步。
“咔哒”
门,开了。
没有人走进来,外面的声音也消失了。翘翘有些害怕,可妈妈说过,翘翘是勇敢的小狗。
勇敢小狗,不怕困难!
壮起胆的翘翘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用头将门顶开,感应灯亮起,安静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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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翘:不是,谁在说我是超级大胖狗?妈妈说过我是小狗!(善语结善缘,恶言伤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