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男人说完这句以后，屋内无比安静，只有季优的心脏跳动如雷。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直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乔律。
“如果中途接受不了，随时可以喊停。”
乔律的发音仔细一听还有点古怪，但胜在音色优美，不自觉压低时像某种乐器发出的声音。
“——我知道。”
她回答，然后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拉过窗帘，唰的一下，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暗沉下来。
或许是为了尽可能降低她的不安，乔律选择先蹲下来，伸手抚上她脸，仰起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她脸。
季优则微微撇开脸，躲避与他对视。
她应该不算长得很好看，而乔律长得又有点太漂亮了，室内昏暗的光线把他乌发下雪肤衬得不似真人，所以头一回这幺近距离地接触她当然会不自在。
“放松点，小优，我们是恋人，实习的恋人也是恋人。”
乔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温热的手掌只是轻柔地在颊边摩挲，耐心等待着。
直到季优鼓起勇气，终于贴近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带着清新的香水味，她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以为接下来还会这般温温吞吞贴贴的她却被乔律立马反客为主，撬开双唇，卷住了她的舌尖。
这有点超出她的想象。
季优下意识想要退出，可乔律无意放在她后脑勺的手稳在那儿没让她得逞，下一秒舌尖被用力地吮吸住。
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感从身体某处散开，她轻哼一声，无意识将嘴张得更开，渐渐能够回应乔律。
好舒服。
她被他亲得脑袋发晕，中间停下来休息了几秒，她刚换完气，擡眼跟乔律对视上，什幺都没说，两张嘴又黏在了一块儿，不断交换彼此的气息。
无处安放的手碰到他的衬衫衣角，往上探去，她本来是扶在他肩上，却失手扯住了他领带。
“唔！”
她没想到这个小动作会刺激到乔律，亲吻明显变得凶狠起来，他按住她后腰，把她身体又往自己怀里带了些，紧接着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离。
“好可爱啊，小优，可爱……”
他松开她唇，开始“骚扰”她一边的耳朵，听到她想要忍住的哼气声，忍不住发出感慨。
“如果不可以了就请告诉我。”
男人修长的手指隔着灰色卫衣，盖住一团揉弄，另一只手更加放肆地伸进衣服里，滑过小腹的肌肤，一路往上。
糟糕，她忘了今天自己穿的还是运动内衣。
季优有些纠结，乔律隔着衣服揉胸也好舒服，但她莫名不想给他看到自己的运动内衣……
正当她内心纠结之际。
叮叮当当的音乐声突兀地响起。
那是她的手机铃声。
大脑的升温突然停止，她松开拉住他衣服的手，乔律的手也识趣地收了回去。
她拿起还在欢快歌唱的手机，瞄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陆子阳。
“喂。”她接起来。
“晚上出来吃饭吗，小光抛弃我回家了，我一个人好无聊。”
“都有谁啊？”她问。
“就李悦啊欧阳他们几个呗，哦对，我再问问乔律。”陆子阳重复道，“乔律你还记得吗，黑木律，混血，比我们大两岁的那个哥哥。”
房内过于安静，季优用话筒接听，陆子阳那头大大咧咧的声音也能听得无比清晰。
乔律听到他名字，无声地挑了下眉，有点坏心眼地凑到季优没接电话的那边脸颊，嘴唇啵了一下。
这动静并不大，可依然让季优紧张了一把，她立马从乔律怀里出来，干脆站了起来。
“……嗯好。”
她答应了晚上一块儿吃饭，陆子阳又跟她发了会儿牢骚，无非是学校开学太早，还有他亲亲女友不能留在这里多陪他几天的遗憾。
“那你去找小光不就好了。”
她给出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但我怕她会嫌我烦诶。”陆子阳的声音变得扭扭捏捏，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他，“我是想天天见她，可是她不一定，她有太多其他要做的事了，哎。”
“好啦好啦，你这种虚伪的抱怨一律判定成秀恩爱。晚上见面再说吧。”
乔律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她，但她依然怪不自在，只想尽快挂掉。
“好吧好吧，正好我也还要问其他人来不来，拜拜。”
“拜拜。”
她难得跟陆子阳打电话，是率先按下挂断键的那方。
放下手机时，她甚至还暗暗松了口气。
“你真的很喜欢他呢。”乔律平静地叙述，“即使他跟他女朋友的恋爱这幺甜蜜。”
季阳听到他话，心中蔓延出被看穿的刺痛感，她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他们就是感情很好啊，我也没想过别的。”
“——我知道。”
乔律张嘴还想说点什幺，钢琴曲声响起。
这次换成他的手机来电了。
不用猜，他俩也能确定来电人是谁。
果然，他按下接通，陆子阳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问他在不在A市，今晚有没有空。
“今晚吗？”乔律装模作样地回应，伸手揽住季优的腰，把自己脸埋在她腰上，“可以啊，我在A市……我来见我女朋友。”
陆子阳听到他后半句，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女朋友是日本人呢，那今晚请她一起来吧。”
“谢谢。她有点害羞，看情况吧。”
他跟他通话结束，也站了起来。
“我突然有了点灵感，可能要忙一会儿。”
“哦好。”季优一听这话，连忙说，“那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了。”
“也没有打扰。”乔律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顿了下，吞回想说的话，“抱歉，我送你到门口吧。”
“不用啦，你先忙你的。不用送，真不用送我啦。”
她之前听乔律讲他有时忙起来就是熬夜，怎好意思打扰他，连忙说了再见，慌忙离开。
她临走前没用好关门的力度，发出了砰的一声。
被要求只能送到这里的乔律呆站着，发了会儿神。
本来应该是充满阴郁而疏离气质的年轻男人，此刻看上去有些傻气。
“今晚再见，小优。”
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句，才慢吞吞地转身，回到了工作用的房间。
说要忙工作的他并没有急着坐到数位板前开工。
他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铅笔，扯了张素描纸，寥寥几笔，凭借刚才的印象，很快描绘出女孩刚才的神态。
灵感。
握住笔的手指发紧。
小优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