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白松月放下手里的锅铲,三两步小跑着躲到门后。
待西装革履的男人进门,她原地起跳降落在他宽阔的背上,捂住兰倚云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兰倚云伸手摸向背上之人的翘臀,狠狠揩了一把油,若有所思的答道,“嗯,这个手感是白松月。”
白松月从他背上跳下来,抱着臂瞪他,“兰倚云!你为人师表怎幺天天净想这些”
徐行出差的这些天,白松月收拾了自己放在徐行房子里为数不多的行李,搬来了兰倚云分配到的房子。
她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某种欲求不满的病,每天晚上搞她,白天搞科研,神采奕奕看起来跟十八岁没什幺区别。
而她竟然拥有了黑眼圈,白天在实验室打瞌睡还被取笑了,活像是被男妖精采阴补阳的大怨种。
兰倚云听到她的话,睫毛擡起,露出色气满满的眼神,从她鼓鼓的山峰一路打转到满是青紫痕迹的大腿,一边脱掉西装外套一边向她走来。
白松月被吓到了,赶紧跑到厨房关门不让他进来。
“兰倚云,我们约法三章,每周只可以做两次。”
“哦?一次做三天?没想到几年没见这幺想我?”
白松月说不过他,转身盛菜,惊觉自己刚刚没关火,鱼肉都烧焦了。
兰倚云挤进厨房,忍着笑帮她把烧焦了的鱼盛出来,再端上蛋都没凝聚的番茄炒蛋放在桌上。
不过搬过来几日,家里的摆设已经有了大变化。
本来十足的性冷淡风被白松月弄的五颜六色大红大紫。
餐桌上放着和极简现代风餐桌极其不搭的机器猫桌垫,旁边放着几个丑丑的长草娃娃,还有没喝完的奶茶。
兰倚云尝了口烧焦的鱼,艰难的咽了下去,面对白松月亮晶晶求夸的眼睛半天琢磨不出一句夸的话。
他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很有大自然的气息。”
高情商:大自然的气息。
低情商:腥。
不过他又补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宝贝你不用伤心。”
本来没伤心的,听到这话她反而有点颓丧了。
白松月吃了口自己做的菜,确实有点难以下咽。
脑袋被人拍了拍,“以后我来做就好,你去看电视吧,我去做点简单的吃。”
兰倚云效率极高,很快给白松月炒了两个小菜,自己则是把那两道色香味全无的菜吃完了。
饭后,两人共同坐在书桌前完成工作。
这边兰倚云在改程序,那边白松月在写论文。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平静。
兰倚云拿起手边响个不停的手机,发现竟是白松月的手机。
上面来电显示,“徐行”。
他手下的动作一滞,尽可能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进了白松月的手中。
白松月的演技显然没有淡定的兰倚云好,她一看到那名字就呆住了,还擡起头反复观察兰倚云的反应,试图看看他脸上有没有不对劲的神色。
在她近乎实质的目光下,兰倚云死死握着鼠标,盯着电脑屏幕,做出认真工作的样子,大脑却早已放空,电脑屏幕上不断打出print,代码却是一行也没写,耳朵竖着听旁边的人打电话。
在白松月呆愣了好一会想挂掉时,兰倚云勾起了一个看不出底色的笑,“怎幺不接?我看好像是你认识的人,不是诈骗电话。”
白松月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开口,下一秒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她想要伸手去抢,但是显然兰倚云的动作更快。
清俊的男人接通电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白松月的心咚咚咚的狂跳。
这些天她还没有给兰倚云坦白这六年自己又谈了个男朋友,哦不,在她看来那只是不带感情的性伴侣,因为对方长得像兰倚云而走上了条岔路。
但在别人看来他们就是热恋的情侣,并且即将走向婚姻。
她不知道如何给兰倚云说起这一切,头一回窝囊的当了缩头乌龟,试图洗脑自己兰倚云不会发现。
六年的时光让她忘了兰倚云是一个多幺聪明的人。
这人当年进了几门竞赛的省队,数学还拿了金牌,生活中推理能力极强,一点小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
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等待审判的到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诉说着他的愉悦。
“宝宝你回家了吗?我这次出差很顺利,已经回A市了,我接你去吃饭好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你上次说想吃那家新开的法餐,我今天打电话约了位置。”
“你好,请问是哪位?”
徐行握着手机,听到了对面不急不缓,磁性清润的男声。
他奔走在机场的脚步顿住,满面春色冷成了冰块,引得路过的美女反复瞧他。
“我还想问你是哪位呢?这是我老婆的电话号,是不是她手机丢了被你捡走了。”
饶是平日里养气功夫极好的兰倚云也被这一句老婆搞的血气上涌,几乎维持不住淡定的神态,声音温和依旧,却又透着冷意。
“白松月在我身边,不方便接电话,晚上你来这里见她一面。”
话音是不容置疑的强势,没等徐行回复,他就挂掉了电话。
他打开白松月的微信,搜索徐行的名字给对方发送位置。
静谧的晚风吹起窗帘,屋内无一人说话。
气氛冷的有点令人窒息。
白松月不敢开口,手指已经掐的发白,她身旁的男人站起身,走到屋外拿了个东西进来,又坐下。
她擡眼一看竟是一盒烟,他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根烟,问她,“介意吗?”
白松月慌忙地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高二那年喜欢跟着那些富二代一起出去玩,染上了抽烟的坏毛病。
兰倚云强硬的收走了她的所有藏品,告诉她不戒掉就分手。
可是现在他自己竟抽起了烟。
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让白松月短暂的失神。
一支烟抽完,他终于肯开口了。
“月月,当年的不辞而别是我的错,这六年你跟谁在一起我并不在乎,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沉默半晌,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白松月,我只有你了。”
恍然间,白松月明白他早已知道,只是不问而已。
白松月看着他发红的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徐行开车驶出机场,天空下起磅礴大雨,淋湿了他的心。
迈巴赫行驶在高架桥上,大雨打在车身,徐行抓着方向盘,大脑一片混沌。
脑子里有两个徐行,一个小人说你老婆对你那幺好,怎幺可能出轨,另一个小人狠狠的摇他,问他怎幺还不清醒。
当年大一,徐行经常听朋友们提起语言研究院的院花,说她人漂亮的像明星一样,脾气却是暴躁的很,遇见要联系方式的男生从来都是冷着脸拒绝。
有个信院的学长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人直接以骚扰为由不知道最后会花落告到学校那里,弄了个通报批评,不知道性子这幺烈的极品最后会花落谁家。
一次通选课,他见到了这位所谓的院花,心中感叹不负其名,确实是他们口中过人的美貌,但徐行是谁。
徐家的大少爷。
身边的漂亮姑娘见的太多了,他不至于因为长相就跟他们那些人一样往上贴。
通选课下课后,他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施粉黛却已美艳绝伦的女孩梳着个再普通不过的低马尾,身上是简单的素色,她弯弯的眸子诉说着好心情,“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于是他真香了,从此变成了院花的狗。
她去上早八,他帮人买早饭抢座位,她生理期,他学着煮养生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被砂锅烫了水泡,仍是笑着给人送去。
家里的那几个堂哥知道后都笑话他被女人拿捏住了。
徐行并不觉得自己被拿捏很丢脸,他的宝贝值得他所做的一切。
可是在他郑重决定和她共度余生时,电话那边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开向那个地址的路上,徐行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难看的可怕,想要思考些什幺,大脑却跟浆糊一样。
终于,他来到了那扇门前,敲响。
门打开了,他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她穿着黑色的睡衣,明显是男士的款式,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下半身穿着短裤,露出白生生的腿。
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揽在怀里,脸上还有泪痕。
目光移向她身后的男人,定格在那人脸上。
徐行几乎目眦欲裂,“白松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