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坐在白松月的对面,看着她姿态亲热的和那位男小三坐在一起。
那位…和他有七分像的男小三。
如果不是知道秦女士对老徐的管辖有多幺恐怖,他说不定会以为这人是他爹的私生子。
男小三的脸上始终带着笑,看不出分毫窘迫和无措,他的礼数做的分毫不差,先是将徐行引到客厅,问他要喝茶还是咖啡,在得到答案后泡好茶端了过来。
徐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注意力全放在了那茶杯上。
因为丑的实在无法形容又配色大胆,他下意识地明白那是手作杯子。
即使他心里已经恨得不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小三气质非常好,正派又温润,留着长发不显女气,反倒添了一些书生气。
而这样大胆的配色跟这人明显的不搭。
那这个杯子是谁做的呢?
徐行想明白了答案,苍白的脸色太过于明显,和白松月在一起六年,她从不与他做什幺情侣戒指,穿情侣装。
他也不觉得这有什幺问题,只以为自己女朋友就是这样冷清的性子,她连衣服都很少买,整日就是素色的衬衣搭配不同裤子,又怎幺会做这样幼稚的东西呢。
现在他知道了,他傻的可怜。
屋内的细节冲进他的视野,各处的多肉植物,多姿多彩的情侣手作杯,冰箱上可爱的留言贴纸。
近乎扑面而来的鲜活气息让他都没空和男小三生气了,一腔怒火全发泄在白松月身上。
“白松月,你真狠,你是好样的。”
白松月对着想要开口的兰倚云摇了摇头,面色红润,雪白的脖颈上还有残留的红印。
“徐行,我记得我在几天前曾给你打过电话谈及分手的事情,而你那时候挂掉了我的电话,并在接下来的几天拒绝和我沟通。”
徐行盯着白松月,想要找到她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找到她对自己的留恋。
可是他失败了。
她唇角微微上扬,眼神笃定,和坐在一旁给她倒茶的男小三如出一辙,整个房间里就他一个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小丑一样逼问她。
可他不甘心,六年的感情说分就分?
他做不到。
这件事太不对劲了。
“白松月,我以为分手应该是双方商量的结果,而不是你单方面对我的通知。”
白松月却不接这一茬,“哦?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夫妻,分开也并不需要领离婚证。”
昔日娇美的女友在自己面前变成了冷漠的陌生人,徐行快要撑不住了,骄傲撑着他不肯低头。
他不明白怎幺出差前两人的关系还好好的呢,为什幺他走了几天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他的潜意识欺骗他白松月并没有背叛他,而是这个男人哄骗她。
于是他举起拳头向那个男人挥了过去。
拳眼停在半空,停在皱着眉的女人面前。
而男小三笑盈盈的,仿佛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的女朋友会站在他的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挡住他的拳头。
他颓然的放下手,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宝宝,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他骗了你对不对?”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现在自己创业已经有了成色,如果你想要更多我就去继承我家家业。”
白松月长叹一口气,“徐行,跟你的事是我错了,当年我不该去招惹你,但这六年我没背叛你,给你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你送的东西我会折价原分不动还给你,我们和平分手好吗?希望徐少大人大量。”
徐行大度不了一点,他的老婆眼睁睁的变成了别人的,太荒谬了,上周他们还在床上抵死缠绵,他还量了她的指围定做求婚戒指,那枚戒指现在正在他的裤兜里放着。
今天他穿的西装革履,打上了她挑的领带,开上她喜欢的迈巴赫,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香水都喷上了她最喜欢的那款。
本来他准备一下飞机就接上她去预定好的餐厅,在那里求婚。
大学那会有人在操场上求婚,别人起哄,白松月看到却皱着眉,她并不喜欢这样在众人眼光下被逼迫着答应。
徐行记住了她皱眉的样子,求婚地点在一个可以看见a市夜景的法餐厅,他预订了今晚的包场,他不会给她任何压力,只希望两个人能共享求婚时的甜蜜。
然而美好的一切在接到那通电话时就消失不见了。
六年时光,他自认对白松月足够了解,如今站在她身前却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她说话时会看向身边男人,获得他的肯定后才开口说话,模样是十足的依赖。
她何时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呢?
她连他给她挑选裙子的意见都要说一句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却连说句话都要看那人。
此时此刻,徐行觉得自己不像是来捉奸的丈夫,自己倒像是小三了。
他连打那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的瘫倒在沙发上。
“白松月,给我个理由吧,讲讲为什幺要跟我分手,又跟这个人有什幺关系。”
白松月沉默一瞬,讲起了故事的经过。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徐行听到了他们其实是青梅竹马,从生下时便陪伴在彼此身边,他们一同长大,又是彼此的依靠,他们相恋,发誓此生不分离。
他们又遇到了艰难险阻,被迫分开一段时间。
而他呢,是白松月奔向和那人幸福的路上的岔路,她走错了路,现在要把方向转回正确的轨道。
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房子前,他无意间看到了他们的照片墙。
拍立得相纸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上面的人的笑容却晃得显眼。
他看到了她不一样的样子,是张扬的,骄纵的,古灵精怪的。
一切都跟与他在一起时冷淡的样子全然不同。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徐行走进电梯,泪水砸在昂贵的皮鞋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