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是从半年前被接回家里的,她本来应该死在犯罪巷的一个隐蔽黑暗的角落。
像哥谭其他弱小平常的孤儿一样,她也确实死去了。
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常态,明处富丽堂皇的纸醉金迷是上流社会和疯子的狂欢,阴暗处路灯下的犯罪才是普通人的物竞人择,魔幻现实巨作下产出的特色是疯子一点也不奇怪。
尸体挨靠着墙角,旁边就是积攒的垃圾堆,地上坑里积蓄了污水。她躺在地上四肢直挺僵硬,犯罪巷的地上不怎幺干净就像这座城市一样。
断了气的胸膛无法起伏,眼睛惊恐似的大睁着,刚蓝色的瞳孔紧缩暗淡,应该面对过很可怕的事,但是干净的脸上却没有表情也没有泪。
在我醒来前,她就这样简单的死去了几个小时。我想应该不是我被逼疯了,幻想出来了第二个人格。
我知道我不是她,不过我有她的记忆,一直到现在为止,甚至比我自己的还要清晰。
她遭遇了抢劫,似乎是个倒霉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就像我,又或许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错,她或许不应该在夜晚的哥谭出门,在这座城市长大她该深刻的了解这座城市就像了解她自己的弱小一样。
就像冰箱早就坏了她也没钱去修,打开来的罐头可没有无限期的保质期,更何况那罐头在超市放的够久了才便宜成那样。
也许她一开始不应该贪图省钱吃了她那闻起来就变质了的食物,这样就不会腹痛,跪在地上扶着马桶呕吐,更不会为了止住腹泻半夜去药店买止泻药,更不该因为便宜选择去一家偏僻到没有人的旧药店。
她上了几次厕所,马桶坐的腿软拉到虚脱,她觉得自己实在该去买点药来。不然的话不确定自己明天能不能爬起来干活。
是的干活,她早就不上学了,在孤儿院被小丑炸了的时候,很多人都死了她当然也就没学上了。
也许她是幸运的,毕竟其他好多人都死了。虽然活下来了,获救小孩却都被警察卖掉,转卖了几次但至少还活着即使也没有活很久。
进孤儿院前的家人,她知道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孤儿院的修女告诉她的那是个聪慧强大的女人,还富有明星般的美貌。
也是在这间孤儿院长大,很早懂事读书时就比别的孩子上进,一直很优秀独立依靠着自己拼命拿下所有奖学金。
她的妈妈一直在为未来做打算,课余时间去卖报纸送牛奶干杂活想尽办法挣钱攒钱。
努力生活的孩子总是擅长洞察人心,能说会道的嘴哄得中产先生女士常常多给一点小费。
后来因为优异的成绩,好心的韦恩夫妇赞助她和其他一些贫穷努力的孩子读大学的学费。
就这样孤儿院里的小女孩从哥谭大学毕业,正职以外还身兼几份副业,还在腐朽的城市以一己之力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资产。
一切美好的像童话励志短篇作文,即使是在哥谭努力的人也都会有回报。
所有幻象直到女人死于帮派枪击的误伤,只留下了一个不足一岁的孤儿。
女孩被送到最近的孤儿院,至于工作几年得来的积蓄,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足够可观的资产。
呵呵,哥谭总是会有人心动的,黑警察律师法官不管什幺身份,相比一个不知事的小孩,即使什幺都不做也不会有受害者报警起诉,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能拿到不少钱呢。
至于父亲,珍妮不知道,修女也不知道。她从没有过幻想,一个富有的父亲找到她带着爱来接她回家,没有一点对未来的期待,这样就不会失望难过,不努力也就不会对结果失望,这是珍妮很小就懂的事。
当然没人知道,十几年前被富豪资助的清贫孤女,长大后去了离世的富豪公司工作。
带着寄托的感激之情对富豪英俊迷人的独子分不清是心动还是别的什幺。
韦恩本人举办的晚宴上,为了巩固人设,守护城市的覆面英雄随机搭讪了宴会上瞩目的金发女人。
纵情驰骋情场多年的哥谭宝贝擅长甜言蜜语,酒精的作用下没有推拒,主办人最先离场,韦恩酒店顶楼的房间两人亲吻,激烈肌肤交缠纵情声色。
一梦酒醒,清醒的女人忽略虚情假意的事后情话,不管赤身裸体眼神清澈的蠢货阔佬告别离开。
作为公司的中高层,不可避免的对最高老板持续关注。
渐渐发现端倪,阔佬老板不似表现出来的那样蠢,甚至有个穿着翼手目紧身衣在哥谭游荡的夜间小爱好。
泡完澡后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惬意的浏览社交媒体。
这样的男人比布鲁斯·韦恩还要遥远,整理过自己的感情后震惊以及好奇以外她似乎也没有更深一步的情感,尤其是知道没有机会后更加没有接近追求的打算。
然后她就想起了妇产医院的报告单,一条可怜的小生命她不想放弃“它”。
毕竟无法保证韦恩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流产或者争夺抚养权,她一个普通的小角色可没法和整个韦恩的律师团队抗衡。
于是她一改先前卷王劳模的形象把任务推给另外的组,暗地里联系了其他去处,投递了简历择优选取。
亮蓝色的眼里闪着精明算计,关掉手机看着落地窗外的黑暗城市,孩子养大了说不定还可以索取一大笔可观的抚养费。
至少有钱,这样想小东西也不算太可怜,湿漉漉金发披散在肩膀上,她毕竟是个擅长适应环境的哥谭人,毫无计划敲诈的心理负担。
撑着墙坐起来的女孩拾起来散落在地上的药,然后硬撑着刚刚恢复的身体逃命似的跑回家中。
回到安全的家里,反锁好房门。先去厨房接了一杯自来水,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药片就着水吞了两片。
换下了沾了污水污垢浸湿了汗液的脏衣服扔进旧洗衣机里,硬撑着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卧躺进沙发床里几乎没有一点力气。
第二天是被剧烈的砸门声吵醒的。
“开门,该死,为什幺又把门给反锁了。”强壮的手臂砸的门板哐哐作响。
“你这个懒惰的猪给我起来,你要睡到什幺时候,开店之前你要把店给我完整的打扫一遍,再像昨天一样偷懒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不,因为你昨天和今天早晨的懒惰,我今晚就要狠狠打你屁股一顿。”男人的声音洪亮有力。
“不是的先生,我不是故意晚起的,我昨天生病了。”珍妮一时被男人吓到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住嘴谎话连篇的愚蠢女孩,先给我把门打开,我不会允许你找任何理由逃避惩罚。”砸门的动静更大了,大嗓门的声音蕴含着怒火。
珍妮赶紧起身开门,太过急切下床时还稍微绊了一脚不过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