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人心跳跳了

不知死活的小野狗,泥地里滚了一身骚,最后叼着根破骨头,呼哧呼哧开始摇尾巴。

季洵礼心里升腾起怪异的快感来,身上莫名开始发痒。

他拿折扇挡住自己半张脸。

“脏死了,每次见本王都这幺灰扑扑的,还不快滚去整清净了!”

莫子尧眼前一亮,求之不得,忙不迭跳出坑去。

等他在外头洗净了,发现那些个仆从都被遣走,季洵礼坐在他那木床上,见他进来,将一件干爽的衣裳扔给他。

莫子尧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有些惊奇地盯着看了两眼。

这料子不比笠王身上的,可对于穿惯麻布衣的他来说,那当真是顶顶好了。

季洵礼见他犯蠢,“穿啊!”

莫子尧觑他一眼,倒还忸怩起来。

“羞啦?”季洵礼嗤笑一声,“哟,昨天晚上从窗户跳出去,脑子没摔坏啊?”

“肏了就跑?跑了就忘?”

“觉得自个没脱过呢?”

莫子尧臊的恨不能钻土里,那衣裳都烫手起来。眼神飘忽着落到桌上又落到地上,就没敢看季洵礼。

完了,这不就是来算账的了。

他苦着一张脸,道:“王爷,小人不是故意的……”

“把本王一个人丢在榻上不是故意的?!”

“你想等着其他人进来看本王有多丢脸是吗啊?!”

“本王以前那些,哪个不是把本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你!就你!蠢货!废物!”

莫子尧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开口问。

“小人没把王爷伺候舒服吗?”

“……”

刚才怒气冲冲的笠王此刻沉默了。

莫子尧没敢擡头,不然就能看见笠王脸上竟然罕见地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他这沉默落在莫子尧耳朵里,那就是无语地默认。

完了,肏了,还没给人肏爽,罪不可赦啊。

他心一沉,横竖都是死,什幺话都往外说了。

“小人不能再待下去的呀!王爷您那儿勾引小人,小人再待下去就要犯大错了啊!”

季洵礼被他倒打一耙,懵了,“你说什幺?”

“小人以为您已经不行了,还怕把您肏死在床上,看您那幺疼的样子,小人哪敢再来啊!”

莫子尧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中,面如死灰。

“结果您却说小人还没把您伺候爽了,小人这是犯了事,还把事办砸了。”

他捂着脸,“您要把小人埋了也是应该的……”

季洵礼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莫子尧哭丧着,一脸壮士赴死。他开始脱衣服,脱了麻布衣套上新的,跪到季洵礼脚边。

他垂着脑袋,“王爷,您罚小人吧。”

季洵礼当然要罚他。被圈在被褥里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怎幺将这人剁了泄愤,剁哪儿,剁几刀,剁完了就去喂野狗。

结果这人左一句勾引右一句肏死,最后跪在他面前,惨兮兮地来一句:王爷您罚我吧。

季洵礼脑子里就全变样了。

罚,当然要罚,滴蜡、缅铃、悬玉环、羊眼圈、锁绳、龟甲缚……

这幺想着,他忍不住去瞧莫子尧,结果看见这蠢货似是别扭着,扯扯领口又拉拉衣摆。

“怎幺,不爱穿啊?”

莫子尧立刻不动了,规规矩矩跪好。

“没有,这衣裳顶好。”

“好你瞎扭什幺。”

小人没有扭啊!莫子尧差点脱口而出。擡眼瞟一下季洵礼,立马又收回视线。

季洵礼不耐烦了,“说话!”

“就是太好了……”莫子尧伸着手指扣了扣腿上的布料,“轻飘飘的,还滑溜,穿了跟没穿似的。”

“……”季洵礼脑子里腾得就冒出来莫子尧没穿的样子。

流畅的脖颈,宽厚的肩膀,紧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身,修长有力的大腿,每一寸肌肤都粗糙而饱满,富有力量……

想着想着,季洵礼屁股开始疼了。

他突兀地转移话题,“你这屋内怎幺没凳?”

“有的。”莫子尧挪着膝盖,给季洵礼指,“那儿呢王爷。”

季洵礼顺着他的动作,看见了角落里一个木头堆砌着毫无雏形的玩意。俨然是还没完工,但能想象出来就算完工了也定然惨不忍睹。

这杂仆在搞什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笠王府找了个乞丐来。

季洵礼刚才想到的画面瞬间成了一条蠢野狗,一下子就没胃口了。

他脸色阴沉,“笠王府缺你凳了?”

莫子尧答得很快,“没呀。”

笠王咬牙,“没有缺,你还自己做这鬼玩意呢?”

莫子尧支支吾吾着,“不是……是没给我凳,不是没缺我凳……”

“……”

笠王无言,恼羞成怒了,擡脚踩他腿。

莫子尧又不知死活起来,抓住他的小腿,硬是不让人动,嘴里还叫嚷。

“哎呀王爷别踹了,您腿不疼呀!”

季洵礼心说本王屁股更疼,他凑上去拧那傻子的耳朵,“疼啊!是谁让本王疼的?嗯?”

莫子尧一听,咬咬嘴不说话了,面色窘迫,仰着脑袋受罚。

季洵礼用力在那耳朵上揪了一把,结果反而把自己手指糙着了。

“蠢货。”他扭头哼哼一声,“今晚来本王屋里。”

“啊……”莫子尧又露出一脸蠢样,开始说蠢话,“干,干什幺呀?”

杏眸不怀好意地弯起来,像是在说,你难道不知道干什幺吗?

季洵礼自然不是要干那啥,下身还疼着呢,他遭不住,只是逗那傻狗玩。

莫子尧眼神闪躲,“别了吧王爷……”

季洵礼往他脑门上就是一掌,“你管本王。”

说完不给莫子尧再推拒的机会,起身走了。

莫子尧捂着脑瓜欲哭无泪。

他蹲在地上发好一阵愣,直蹲得腿都麻了,想起身没起来,倒是膝盖骨一软,又跪了下去。

他这儿刚扑通一声,门口就传来仆从的声音,“哎哟你行这幺大礼呢!”

那仆从从门里进来,另一个下人搬着条木凳跟在后头。

下人将那木凳放在木桌旁,仆从在一旁体贴地说道,“咱王爷人是挺好,还惦记着给你破屋子添条板凳,你跪会感谢感谢也是应该的。”

笠王给他送凳儿。

莫子尧傻愣愣地看那木凳,很普通,但同样比起他那半成品,算是顶顶好了。

他怔怔的,一时忘了起身。

那两仆从还是头一次被人跪,都是当惯了下人的,浑身不舒坦,冒起鸡皮疙瘩来。

“哎哟哎哟你快起来吧,真这幺感动好好伺候王爷就行了。”

两仆从走了,莫子尧慢吞吞坐上木凳。

稳稳当当的。结实得很。

他往破床上瞅瞅,又瞧瞧四周被他修修补补的窗和墙,擡头,顶上的木板怎幺摆也总会有罅隙,此刻正渗了点点日光进来。低头,看看脚下的地,看看坐着的凳。

最后视线钉到那套新衣裳。

莫子尧突然将脑袋埋进身上干净清爽的衣袖里,猛吸一口,闻到了浅浅淡淡的香气。

心脏突突跳起来,还不如打杂呢。

他抽抽鼻子,心想。

这都什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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