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楼的纷嚷不同。
二楼像是被明令止步,一条楼梯隔开上下两层,笑闹声也识趣得只在楼梯处徘徊。
二楼静得吓人。
从楼梯口向上看,楼梯的尽头连接着一间向阳雅室。
进入雅室,入目便是一扇丈宽的屏风,它把房间一分为二。
屏风再往后,便只置了一张六尺宽的梨花木床。
床是好床,任何女子见了都会流连难舍,可池挽璋不会。
那是池挽璋的噩梦。
一个月前。
池挽璋握着银叉,认真得戳着面前的包子。
包子皮晶莹剔透,饱满肉馅清晰可见,放了有一会儿,热气快散完了,她却不能吃。
餐桌上除了这盘包子外,空无一物,她一个人都不够,她吃了池拙颜吃什幺?
想到这,她偷偷擡眼,却和池拙颜的目光撞个正着,她慌乱低头。
池拙颜的询问她觉得有点不耐烦:“不合你胃口?为什幺不吃。”
“没有!很好吃!”池挽璋迅速塞了一个,包子玲珑小巧,入口就滑进了喉咙眼。
“咳咳咳。”
“快吐出来!”
池拙颜站起来拍她后背,池挽璋连连摆手,勉强顺过来一口气,眨着满眼泪花道:“咽……咽下去了。”
池拙颜看着她一声不吭,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幺地,他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有些吓人。
池挽璋有些委屈。
她与池拙颜三年未见,期间好不容易托人捎一封信来,信中却只有两字:等我。
为什幺等?他又去做什幺?
一字未提。
池挽璋不明白,但生活终归有了盼头,她没有被兄长抛弃,这再好不过了。
娘和继父双双殒命时,她刚满十四,在婶婶家受尽磋磨,如兄长再不要她,她不知在这种年代该怎幺活下去。
还好,兄长来了。
兄长从婶婶家柴房把她抱出去,放到汽车后座,她坐着县长接见大人物时才舍得亮一次的汽车,头也不回得走了。
一路辗转,她睁眼就到了一栋豪华的房子前,兄长说“下车,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池挽璋拘谨,却听话点点头。
房间好大呀,她从没见过这幺大的房子,比婶婶家三个都还要大。
房间里放了很多东西,有些她从来没见过,自然也叫不出名字。
问了一个姐姐,她惶恐的跟池挽璋说:“您是小姐,叫我小惠就行。那些都是西洋的物什,我也不太懂,您可以问先生。”
先生?
池挽璋皱了皱鼻头。
当晚,池挽璋睡在了西洋床上,第二天却腰背酸痛。
池拙颜问起,她说:“西洋的东西虽然好,但我还是喜欢老式的东西,别的用不习惯。”
她再上楼,卧室里的床就被换成了一张花梨木的雕花大床。
花梨木床体厚重,床头木栏的花纹繁复,木匠大师竟还把她的名字镌刻其中,听小惠说是池拙颜亲口要求的。
“我家小妹的东西,她自己的才用得惯,加上名字,就算是有主了。”
池挽璋两眼发热,以至于晨起醒来后看到池拙颜睡在自己的枕侧,只当他是太累了。
兄长太累了才会走错房间……
兄长太累了才会夜夜抱着她入睡……
兄长太累了才会在晨时盯着她看……才会掀开她的衣服,噙住她的乳……“哥哥!!!”
一声嘶喊,石破天惊。
池拙颜看了她很久,最后松开她,转头离去。当夜他还是踏进了她的房间。
她试过锁上门窗,却被池拙颜一脚踹开。
她跑去跟小惠挤一张床,却被小惠欺骗。
小惠跟在池拙颜身后,低垂着头,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
池拙颜像是生气,池挽璋开始害怕他,他便更生气了。
池拙颜应是跟谁谈生意,喝了很多酒,是她没有闻过的味道,她被他扛在肩上,辛辣的酒味呛得她眼泪直流,她不停得撕打他。
“放开我!让我走……放我走啊!池……”
她被摔下来,头脑发昏,清醒过来就发现她被摔到了那张梨花木床上。
池挽璋一阵心慌,赶忙转过身,恰好窗外一道白光闪过,随后闷雷滚滚。
她转过身。
池拙颜的上衣扣子已解了一半。
借着院中的灯火,她看到池拙颜胸前肌肉起伏,腹部青筋连绵;也看到他双腿跪在床沿,腿间秽物鼓起。
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下一刻,他就会用这副身躯毫不留情地将她压碎。
“不!!!”
池挽璋左右脚胡乱地踢出去,“你滚啊!滚啊!走开……别碰我!滚!”